慕容澈叹了口气，自己的妹妹自己宠，他穿好衣服，慕容雪急忙跑了进去，站在他面前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袖，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怎么了？做什么坏事了？”慕容澈眉头微挑，丹凤眸含着一丝笑意看着她，这小丫头每次做错了事，都像这个样子。

“皇、皇兄……”慕容雪弱弱的开口，有些不敢看他，“我听说你把月姐姐抓起来了，她、她拿了你的虎符？”

慕容雪不提醒他，他差点忘了地牢里的宁月，眉头微皱，明显有些不开心，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个……其实……虎符在我这里。”慕容雪低着声音，从袖子里将虎符拿了出来。

她昨晚就注意到他身上的虎符了，只是想逗逗他，看他着急，没想到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若不是她回院子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下人交谈，她还不知道宁月被抓的事情。

一想到这件事因她而起，宁月说不定还被用了刑，她心里就觉得惴惴不安，害怕她皇兄一个不高兴把人给杀了。

慕容澈盯着慕容雪手里的虎符，有些不敢相信，拿到自己手里摸了摸，确实是真的，虎符在自家妹妹手里，那宁月……

心思百转间，慕容澈立刻站起身，瞪了一眼慕容雪，“一会再回来跟你算账。”

急匆匆的赶到了地牢，彼时的宁月也已经被折腾的奄奄一息，狱卒见她撑不下去，就没再用刑，将她随意的丢在了之前的牢房里，转而自己和牢头一起坐在桌边喝酒。

“王爷不是让你撬开她的嘴，问出虎符的下落吗？你这都快把人弄死了，万一王爷看到了……”牢头看了眼草席上眼眸紧闭，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宁月，心里有些不安。

“放心吧大哥，这个女人命硬着呢。”狱卒不以为意的开口，他刚刚用了那么多的酷刑，硬是没听见这女人一声惨叫，这么能忍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死。

而且这个女人似乎并不怕死，倒是和死士很像，不过死士却没有她那么丰富的情绪。再说了，他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两个人正说话间，一阵脚步声从地牢入口处传来，步伐有些急促，牢头和狱卒一看是自家王爷，连忙跪下行礼，奈何慕容澈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朝关押宁月的那间牢房走去。

牢头和狱卒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没人知道，慕容澈在看到在躺在角落里奄奄一息的人儿的时候，心里有多愤怒，气自己什么都不查就冤枉了她，气慕容雪偷了虎符没有告诉他，更气的是狱卒对她严刑逼供，几乎要杀了她。

慕容澈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看着她满身是伤，浑身鲜血淋漓，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把她抱起来，犹豫了许久没有动作，害怕碰到她的伤口。

宁月察觉的有人在她身边，那气息很熟悉，她昨天刚闻过，她睁开眼睛，笑出声，却因为缺水而显得沙哑无比，仿佛一个沧桑老人。

“你就是杀了我，我的答案也是没有拿。”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她早已看淡生死，不畏生，也不惧死。只是有点可惜，还没做些什么就死了。

慕容澈抿了抿唇，低声，“忍着点。”

话音一落，他伸手将她拦腰抱起，很小心的避开了她的伤口，将人抱到了自己的院子，一早他就派人去宫里请太医了。

“她的伤只是看起来比较严重，但都是些皮外伤，我给她开副药，好好调理就没事了，只不过这几天还是不能下床走动。夜间也要有人守着，小心伤口恶化引起感染。若是染了风寒那就是雪上加霜了。”太医本来看到这浑身是血的女子还吓了一跳，还以为这女子快死了，慕容澈给他派了一个艰难的任务，没成想只是皮外伤。

“有劳张太医了。”

慕容澈颔首，一旁的丫鬟行礼将太医送了出去。

宁月身上的伤经过处理，也包扎好了，只是手指伤的太重，包起来像两个粽子。

她安静的睡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层暗影，脸色有些苍白更能让人产生怜惜之情。

此事是他做错了，慕容澈见她额角渗出汗水，一旁站立的丫鬟见此将水盆里的毛巾拧干，上前要给她擦汗，慕容澈抬手将毛巾拿到自己的手里，“都出去吧。”

“是。”丫鬟行礼退下。

慕容澈不知道在这里守了多久，只知道他还是喜欢看到她笑容轻佻戏谑的模样，至少那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

他到底还是太年轻了，除了上战场杀敌，只知道对敌人要狠，根本不明白什么人情世故，更是看不懂一些女子的示好，以至于在帝京臭名远扬。

不过宁月的名声也不好，慕容澈想起他昨晚回来后派下属调查回来的消息，唇角扬了扬，原来她喜好美色，难怪昨晚皇妹会把他推给她。

可仔细一想又有些不对，他脸色沉了沉，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里冷哼，想必这帝京的公子哥都被她调戏过了吧？

她的眼睛和多年前的那个人很像，却又有些不一样，那人笑起来的时候眼里的光是亮的，代表着希望。而她……表面上看似乎没什么不同，但那双眼里没有光，有的只是一片死寂。

他想若不是因为那双眼里，他一定不会亲自照顾她。

燕王殿下正想着，床上那人动了动身体，额角再次渗出汗水，唇瓣微动像是在说些什么。

慕容澈凑上前去，耳朵凑近她的唇瓣想要听她说话。

“阿珏……不……”

慕容澈微微一怔，阿珏是谁？

她喜欢的人？

他查到的消息是宁月是三年前来到帝京的，并且是孤身一人在这帝京开了家酒馆，至于她以前的消息，他倒是一点也没查到。

这样看来，是有人刻意抹去了她的痕迹，她到底是什么人？来帝京又有什么目的？

阿珏又是谁？

听她刚刚喊那个名字的语气，似乎对这个人很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