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婆步履蹒跚地走来,但看着小哑巴呆呆愣愣地站着,面色阴得可怕,手中的权杖更是不断地点着地面,“跪下。”
【池素:这到底还是不是8102年了?】
【丧宠:这里的确是8102,不过她以前是地主家的小姐,读过几年新学,过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只不过战乱加上天灾,侥幸留下了一条命,之后被村长领到鳏居的老张家,才有了如今这个一方遮风挡雨。
各种各样的磨砺将她温文尔雅,善良大度墨得一干二净,如今只剩下声嘶力竭,歇斯底里。
(__)ノ|面色凝重,扶墙】
池素抿了抿唇,想起了膝盖上的伤。
老张婆见她不动,呼吸越发地灼重,手中的竹杖不停地落在她后背,一下一下,那是拼了命的力道。
“我让你打我孙子,我让你推他,我让你忘恩负义,养了你十年你就这样回报我的。”
“还敢去寻死,要死也不死远点,你这不是要害我家以后都没水喝?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掐死。”
她打铁头,害得他破了相。
那她就打她这种脸,勾引人的狐媚子。
这么些年了,真是越长越跟他们这群乡下的不一样,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呢!
要是落到当初那个战乱的年代,绝对能勾得那群军官五迷六道。
池素身上没有半点力气,躲闪不开,只能认命地挨着拳打脚踢。
饿肚子的感觉真是让人难受,身上的毒打也好比过凌迟,都说那是人的肉一片片喎下,自己饥寒交迫也不亚于被凌迟。
张小牛进屋的时候便看到这么一副血腥的场面。
池素不躲不闪,背脊直挺,就是不愿曲下腿。
可这样的画面倒是让张小牛唬了一跳,不敢进前。
“妈,妈别打了,否则外头招来人又不好处理。”
老张婆听到声音后陡然一顿,手中的竹杖啪地一声摔落在地,讶然地看着面前赫然出现的大儿子:“小牛,你这总算是回了家。”
张小牛是老张婆的大儿子,以前一直在县城里务工,今儿回来还是听说自己痴傻的儿子快要嗝屁了这才选择回家,否则,已经是多年未曾打个电话回来问候过,更别提寄钱了。
老张婆在看到大儿子的那一瞬泣泪涟涟。
而这时酸涩疲倦的眼眶里陡然出现一座小胖山一样的人物。
身材臃肿,两旁肥胖,一头短小得可以看得清楚黑色毛囊的头发,一双笑着便寻不到缝隙的双眼。
胖墩墩的身子飞快地扑了过来,双手挥舞着,“奶奶,别打,别打。”
老张婆气得不行。
这孩子对池素从小就情深义重,吃的喝的从不忘少了她,真心实意把她当媳妇待,这人是得有多恨的心才敢对自己丈夫下手。
这才多大的年纪,十五岁吧!狠毒的女人,不得不防。
张铁头护在池素面前:“奶,不要打她,我媳妇,打死了我就没媳妇了。”
“你还真是没用。”
老张婆要不是看在孙子头受伤了,还不得戳他脑门上。
“哎,奶奶不打,奶奶听你的,你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瞅见他头上缠着纱带,心底便是一疼,看着周丽娟。
周丽娟看了地上那半死不活的人一眼,脚抬手上去,装作不经意地碾压着她的手指。
“医生说,血糖有点高,其他的地方,幸好没有大问题。”
老张婆对西医一向不怎么深信,“这是什么意思?”
这伤到头上了,还能没什么事那就奇了怪了,何况铁头又什么都不懂,那些冷冰冰的机器能比得上一个大夫来得强吗?
张小牛解释:“平时吃太多了,要注意。”
周丽娟看着那个失踪已久的丈夫张小牛,眉眼里闪过一丝冷笑和嘲讽。
“要不是你没寄钱回来给孩子买好吃的,孩子会变三高?”
张小牛拧着眉,径直走到自己的屋中:“都吃成什么样子了,还吃,饿几天就行。”
屋中,一张大坎床,一张木桌,一面墙壁处摆着一个衣柜,他记得不错,这应该就是他们当年结婚时买的,有衣柜,周丽娟却从不爱收拾,看着那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些什么。
明摆着是自己不爱收拾,衣服都有了馊味了,还不晓得去洗,以前没结婚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她背地里竟是这样的人?
但看那两张不成样,脚还一高一低的小杌子,张小牛一气之下,抡下背上的蛇皮袋,将它踹到了墙角。
这还算是个家吗?
若不是听到他要死的消息,才不会特地赶回家看看,哪知道,都是这女人的奸计。
要不然,自己现下也不知道在外头软玉温香到几时。
周丽娟只看着张小牛回了房,便大步地走了过去:“就是因为家里没别到底好吃的,只能让他吃糖,你这个做父亲的又不管事,要不是我跟你说孩子死了你会回来?”
老张婆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句:“男人在外面工作,本就辛苦,要租房要吃饭,已经够勉强了,你做人媳妇都不理解,不会赚钱就罢了还一个劲地埋怨他。”
周丽娟听得心烦,他们俩夫妻吵架关这老东西什么事,一把将她给推了出去,把门一闩,关紧,落锁。
张小牛抱着手坐在一旁,“什么时候有空,把婚给离了。”
周丽娟眼睛剧烈一缩,“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
屋子里的响动波折了许久,噼里啪啦地闹得跟拆家一样。
老张婆置若罔闻,朝铁头温声说:“想吃什么,奶给你做去。”
“鸡腿鸡腿。”
“去做饭。”老张婆笑着,而后脸色阴冷地冲地上蜷缩着身子池素喊了声。
还要做饭的,日子过的真不清闲。
池素深吸了一口气,忍着身上剧烈的疼痛,踉跄地走到门口,去了厨房。
做饭,做饭,做饭......
【丧宠:池子,你疼吗??_?要不要去找霍......】
【池素:再提那个名字信不信我把他杀了?我杀了不自己,动他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丧宠:我闭嘴(*?▽?*)】
池素观了一番厨房,冷清萧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丧宠:你真要给他们做奴隶?你会做饭吗?这什么东西都没有,明显就是难为你】
池素轻掀眼皮,未曾正面回答。
张铁头走到厨间门口,口中不时地叫着嚷着吃饭,要吃饭。
池素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到了水井旁,提水,准备要烧热水,搬了水桶到厨间,倒入铁锅里,起柴烧水。
老张婆进来便见到屋子里烧柴,烟雾缭绕,以为她真的在做饭了,掀开木盖一看,气得怒发冲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