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3章 池鱼思故渊33(1 / 1)步步为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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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子落入水面,惊起一圈波澜。

微波荡漾,水纹旋出一圈一圈,像外扩张。

落日的余晖倾洒在河面,倒映成五光十色的模样。

夜风飕得额头阵阵发紧,池素蜷着双膝,忽然间有些僵硬了,想来是坐得久了双腿发麻。

望着湖面将脚伸出水面,脚跟点了点水纹,试探着,再往下继续一点点,再一点点。

将鞋子给踢到水面,看着它沉下河底。

张笑笑一开始还在旁边拉着池素说笑玩闹,忽然间看着她的鞋子落了水,想去捞。

手慢了一拍,看着池素光着脚丫,朝她道:“你先在这里等一会。”

池素点头,看她走远,消失在镇子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元宵夜,赏灯的,游街的,放烟火的,映衬着一池的五彩斑斓,与街上的明灯交相辉映。

池素脱下另外一只鞋,放在岸边,起身时,从身后的背包里换上新鞋子,从镇子上离开。

【丧宠:你再仔细想想好不好?】

有什么可想不清楚的,她还有那么多事情想要做。

何况,用那笔金银珠宝从霍忆持手中换回了不少现金,还怕安度不了晚年。

【丧宠:想想这里其实还有好人的】

【丧宠:我怕跟着你要过担惊受怕、饥寒交迫、苟且偷生的日子,我只想要平平淡淡,就跟昨天一样什么事都没发生,何况你没身份证】

【池素:哦,你不说我还给忘了】

······

三年后。

······

橱窗柜台上倒映着暖黄的光,灯管悬于顶端,有数不清的用于装饰的珠子缀着,灯光幻动,发出耀眼的白光。

太阳光投射在眼底,晃得玻璃镜面也模糊不清。

池素收回刺目阳光,眼睑微垂。

······

“这些年你看起来过得很不错。”老隼清算着包内的人民币,心满意足地看了对面的人。

“也对,看你这身上一身的名牌,哪能过得不好?”

赵青呼吸紧促,语气却始终压制得平静:“这是最后一次,你拿了这最后一次就该收敛,我不希望以后再看到你。”

老隼双手环在身前,背脊往后靠在沙发椅上,宽厚的身板将整个单人沙发挤得满满。

常年的养尊处优已经将他的身形养得臃肿肥胖,脸型方正,面庞宽厚,这样的他,便连左眼眼角处的伤疤都显得温和了许多。

“这可不太可能,毕竟我可是很希望能见到你。”

赵青抿紧的唇角后,后槽牙关咬紧,站定起身:“你如果再敢跟踪我,就别怪我报警了,到时鱼死网破,希望你自己能想清楚。”

老隼双肩膀轻颤着,仿若在听什么好笑的话:“报警,你要是敢,就不会这么些年,只要我一个电话,你就打钱过来。”

赵青脸色阴狠得发沉,挎着包转身便离。

“走好啊。”老隼勾着唇角,笑声扬开。

······

池素眼睛微抬,望着从玻璃窗内消失的人,转了转手中瓶盖,若无其事地将它重新给盖上,又再掀开,反复几次。

【丧宠:你不饿吗?里面有咖啡,有卡布奇诺,还有西式的甜点,蛋挞,我知道我喜欢的都是你喜欢的,我们去吃一点好不好?饿了的话脑子活动也会迟钝的,而且心情暴躁郁郁寡欢】

池素皱了皱眉,除了想吃的就不能谈些正经事。

【丧宠:我倒是也想想些正经事,可你饿着我让我想不起来】

池素起身,跟着那个男人身后。

可他出了咖啡店便出了坐上车走了,池素叹了口气,止步不前。

【丧宠:你这两条腿要去追四条腿上去想干什么?】

池素呼出一口凉气。

追查了三年零五个月才将他们两人打听清楚,要不是为了他们,千辛万苦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将傅鸢尾放出来啊!

一条鲜活的生命,其实不是在当初跳井,而是在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夭折了。

她这些年所受的苦,都是被这两人当初叠加的。

如今的傅鸢尾活得这般幸福快乐,老隼养尊处优,赵青生活优越,谁能记得起被换走的那一个?

谁也记不起,谁也不知道。

如果做了坏事,不需要付出代价,那么这个世间不就是乱套了。

有人说正义有时会缺席,但永远不会迟到。

可这句却将相对于旁观者而言的轻薄正义和相对于受害者而言的厚重的正义混为一谈。

可迟道的正义,绝非真正的正义。

【池素:在学校里,旷课三次以上,就要被记过处罚。这些年了,他们怎么还能继续相安无事?是在等我亲自找上门吗?】

【丧宠:你可别冲动就杀上去,这四周都有监控探头的】

【池素:要你何用?】

【丧宠:要我何用,我是你脑子啊,脑子脑子你知道不?你不要我你就真的孤家寡人了】

池素嗤了一声,从咖啡馆外走过,路过一家便利商店,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后就折返回自己暂住的屋子。

租房的钱,自己还要吃饭,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花费,剩下的数额,已经撑不到两个月。

这事还得说回三年前,当初自己不拿卡就是怕被霍忆持中途给停掉,以为已经拿了一背包的钱就能够安度晚年,可谁知道在这些钱里面被他安装了实时定位监视系统。

当初走不到三个月将背包给摔儿童福利院里,扬长离开,此后就一直靠着给人画遗像勉强度日。

【丧宠: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找个正经工作,不然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得被房东赶出去】

池素何尝不知,靠在唯一的采光处,一扇窗户旁,手指掀过一页书,手边放着一杯牛奶,安逸的日子过久了,一日又这样打发过去。

翌日,有叩门声敲响,池素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起身走到房外,看着那房东一脸的温和之色:“小池,你打算什么时候交上一个月的月租?”

池素从口袋里找出钱,全部塞他手上。

房东仔细一数,皱了下眉,将手抱起,斜倚在门框上:“这还差87块。”

池素翻出自己过去零零散散画下的风景,送他,并在纸片上写下求他通融。

“我这也不懂画啊。”房东看着也是一脸的无奈,讪讪地笑:“你这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

池素抿了下唇。

不识货。

听房东忽然摆摆手,说笑道:“算了,少几块就少几块,但这一个月的房租你要是不能提前拿出来,可就要准备离开。”

房东早就想把这阁楼的价格给抬高,好多收点租金,但池素近年来的身体状况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现问题,没去大医院检查,随便在药店里面找了些药解决,为此已经耗费了不少钱,不准时交房租还被催收已经是常事。

“她还欠多少?”身后的声音把她的尴尬打断。

池素侧过了头,便看到是隔壁的邻居老头。

妻子才刚去世,现今一个人独居,虽然已经70多高寿了,但头发依旧全黑,身体健康,面色红润,可他自己也没怎么保养过,一晚上照例一小杯白酒才会入睡。

房东笑:“这个月还没交呢,差600,上个月的房租我还给她少了87快呢。”

老头看了眼池素,取出钱包,数了数六张红钞:“我帮她给了。”

房东惊讶,却是伸手接过了老头的钱,余光还瞥见他那钱包里有不少的红票子,惊愕道:“老头,你有钱啊。”

“我老婆的赔偿金下来了。”老头简明扼要地解释着。

老头的妻子比老头年轻个十岁,因为一年前的一场车祸,肇事者今年才在法院的评判下陆陆续续地把赔偿金额送到他手上。

房东道:“你自己省着点用。”

老头将门给摔上。

“看不出啊,老头对你挺好。”

房东勾着唇角说笑,手指在钞票上数了数,往楼梯口去。

池素走到老头房间,叩门,进去。

“看不出来啊。”房东冷声一嗤:“假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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