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上带着斑斑血迹的白衣幽灵从白牧歆面前晃过，耷拉着长发冲着白牧歆阴森一笑，光恰到好处的突然闪在幽灵的脸上，惨白的脸上吐出一根血红的长舌，在阴暗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瘆人。

白牧歆尖叫一声过后，条件反射的一巴掌呼上去，被旁边的宫玖一把抓住：“忍住！这可是工作人员。”

他刚才就是看见了飘过来的这个幽灵才顿了一下，没想到白牧歆的反应更大，想起她刚才那句话，宫玖毫不客气的笑着回敬道：“这才刚进屋，你就怕了？”

“我怕？开什么玩笑？我可是白牧歆好吗？”白牧歆抽回手，壮着胆子逞强回道。

她不过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还没熟悉敌方战况而已。

“那咱们往里走吧。”宫玖走在白牧歆的前面，他白皙的脸与阴暗的屋子显得格格不入，白牧歆在心里忍不住吐槽一句“什么鬼，怎么在这里面里还这么帅”，随即才发现这不是自己该犯花痴的时候，干咳了两嗓子就跟了上去。

一路上白牧歆算是领教了何为鬼屋，时不时扑出来的惨叫的丧尸；残破不堪的墙上，几幅摇摇欲坠的悬挂在墙上的复古宫廷油画，在他们经过时猝不及防的弹出一颗血迹斑斑的人头；走着走着，脚下忽然被从四周爬出来的长蛇给缠住，头顶忽现倒挂的蝙蝠，睁着血红的眼睛扑向来人……

白牧歆虽然自进屋前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

见到丧尸手脚并用，毫不客气的向来人招呼：“卧槽你这个鬼这么丑还敢出来混，看我不打死你！”

见人头弹出，顺手拎起墙边为渲染氛围放置的一米多的大型手钳：“你个垃圾人头老娘要拔了你的脖子做香肠！”

见脚下的缠绕的蛇和头顶掠过的蝙蝠，白牧歆一蹦三尺高，双脚死命的踩在地上，手中挥舞着手钳向头顶，击打着头顶的蝙蝠，完全无视旁边宫玖的劝告——

“白牧歆你下手轻点！那是工作人员啊！”

“白牧歆你淡定，那是遥控的道具头，是假的！”

“白牧歆这是3D仿真的，你碰不到它们的……”

看到身边已经暴走的人，宫玖已经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他发现自己说什么白牧歆都不会听进去的，因为她在忙着对付一堆……嗯……怪物？

听不进去就不说了，宫玖直接拽着白牧歆迅速的穿离鬼屋，他来鬼屋的次数比较多，所以他对这些东西早就免疫了。

身后的女生还在闹腾，宫玖却一直都在低笑，忍不住敲了敲她的头，他怎么觉得白牧歆连爆粗口都这么可爱呢？

“谁！谁碰我的头！看我不夹死你！”白牧歆手中的钳子咔咔作响，疑神疑鬼的眼神向四面八方瞄去。

又是一个幽灵飘过，白牧歆挥起钳子就要向那只鬼扔去，不料钳子突然被人按住，宫玖无奈的夺过她手中的“凶器”扔到一边，另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将她扭过身，按住她的肩膀，低头凑到白牧歆的面前笑道：“白牧歆，你再行凶，他身上的血都要变成真血了。”

面前宫玖白皙俊朗的脸突然逼近，白牧歆瞬间清醒。

一把抓起搭在她肩上的手向外面走去，扬起滚烫的脸胡言乱语道：“我这怎么能叫行凶呢，我这叫正当防卫好吗，放心啦，一会我给人家道个歉啦~”

“额……我感觉他们应该不会再想见到你了。”身后的人毫不客气的说着。

“宫！玖！”白牧歆闻言咬牙切齿道，她刚才下手有那么狠么？

宫玖又敲了敲白牧歆的脑袋，忽然用严肃认真的语气道：“白牧歆，你大学想去哪座城市？”

“嗯？我么？我想去北京。”白牧歆转过头来，同样认真的看向宫玖。

北京的大学是最好的大学，她觉得以宫玖的成绩，去清华北大是绝对没问题的，而宫玖也不可能屈高就低的。既然如此，她也以同样的标准来鞭策自己。她知道她不见得能和宫玖考到同一所学校，但是只要她再努力一点，再勤奋一点，她就可以离他更近一点。

喜欢一个人，就要拥有和他比肩的能力。

……

宫玖看着白牧歆有些瘦削的脸，女孩的眼睛里闪着晶亮坚定的光，他微微愣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他经常放在课桌抽屉里的百叶夹。

周测成绩单、月考成绩单、期中、期末、名校联考成绩单……从高一到高二，所有的成绩单，都是标着白牧歆的排名。

找成绩单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样这么做，只是随着自己的心，也没有想太多。一张一张的成绩单都用笔圈着同一个人的名字，红色笔代表退步，蓝色笔代表进步，越往后，红色笔的痕迹已经没有，用蓝色笔标注的名字越来越靠上。宫玖知道，他喜欢的女孩一直都在拼命的努力。

最后一张高二期末考试的成绩单，也许白牧歆还不知道，他提前要到了电子版的排名，蓝色圈起的名字和年级第一方可可紧紧挨在一起。

白牧歆，年级第二。

他说：“那就一起去北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