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牧歆噗嗤一笑，眉眼弯弯的看着宫玖，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他真的从来都没让她失望过。

“啊！被保送北大了啊！”白妈妈先是一愣，有点整不清楚状况，看看白牧歆，又看看宫玖，看到两人这对视的小眼神，差不多明白过什么意思来了。

眼瞧着面前的俊小伙儿一个接着一个，白妈妈忍不住一笑，挺和蔼的站到宫玖和齐皓湛中间靠前一点，温声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们歆歆啊，能有你们这样的同学真是太好了，以后有机会就去家里吃饭，阿姨给你们做好吃啊。”

白妈妈不是傻子，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这三个人有问题，看到白牧歆那样，她也不好再干涉什么，说完便走到白牧歆身边，像宫玖和齐皓湛摆了摆手，作势要走。

“阿姨再见。”两个男生看着白妈妈带着白牧歆离开的背影，乖乖的低了低头。

熟悉的身形渐行渐远，两个男生也收回了视线。

齐皓湛吊儿郎当的斜跨着书包，手揣进兜，抓了抓自己的右分发，冲宫玖痞痞痞一笑，勾唇道：“你猜，阿姨更喜欢谁多一点？”

宫玖的手也揣进兜，但站姿比较直，不像齐皓湛那样斜斜的，他没背书包，很修长的身姿如松，直直的对上齐皓湛的那双桀骜的眼睛，一笑，“当然是我。”

“谁给你的自信？”齐皓湛轻嗤了一声，感觉很好笑，蔑了他一眼：“就因为你被保送了么？”

“保送是加分项，”宫玖没理他，径直转身向前走去，甩给齐皓湛一个身形颀长的背影，留下一句话：“主要还是看颜值。”

他确信，自己比齐皓湛更符合白妈妈的审美。

毕竟，审美这种东西，大部分都是家族遗传的，母女的眼光……应该都是差不多的吧。

后面的人像是被气笑了，低声骂了一句什么也走了，因为不想再看见宫玖，特地绕远路走的右边那一侧的文科教学楼。

正巧对上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的一群女生，被围在中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女声他有点熟悉，偏头看了一眼，是坐在他位置不远处的韩清语，因为她的名次总是和他挨着，齐皓湛也对她有几分印象。

转回头，齐皓湛也没打算打招呼，他心情不太好。

“齐皓湛！”韩清语也看见了他，便叫身边的女生都先走，然后在身后一群小女生起哄的声音中快步走到了齐皓湛面前。

“有事？”齐皓湛漫不经心的扫了眼韩清语，她比他矮两头，人很瘦，显得有点娇小，见她仰头看他有点费劲，很好心的矮了下肩膀。

韩清语是个挺好看的女生，性格也活泼，特别爱说话，是班里头前排娘子军的领头人，就是有时候过于闹腾，吵得整个班都安静不了。

人无完人，老蔡知道她性格，看在她成绩好的份上，也就找她谈了几次话，也没说罚她什么的。

女生仰着脸，笑得一脸灿烂：“谢谢你上次送我的晚饭啊，前阵子学习太忙，虽说是一个班，但我还没正式谢过你呢。”

“嗯，没事。”齐皓湛还以为什么呢，懒散的挥了挥手，便朝前面走去，没再理她。

热乎的三明治和牛奶，都是他一下课就跑去超市买的。

晚餐点食堂的人多，超市的人也不少，他排队等了快二十分钟，等加热的三明治和牛奶等了五分钟，快上晚自习的时候才弄好，他也就没来得及吃饭。

食堂去晚了的话，菜和粥都被人舀过N次了，他自己倒没什么事儿，就是看到那天她好像是生病了，闷着头从桌洞里掏出药来吃，就想着带包装的还能干净点。

回来的时候，楼道的两个人正有说有笑的在收拾饭盒，他视力不错，能看见饭盒里还有吃剩的小米粥和鸡肉。

他刚上楼梯口，那两个人没看到他，身边上楼的人三两成群的从他身边过去，时不时的蹭着他的胳膊。

他没动。

见宫玖从另一侧的楼梯口下去了，他忽然感觉到手里的东西还挺烫，心里挺烦躁的，吊儿郎当的迈着他的八字步走进教室的后门，掀开垃圾桶的盖子就要把手里的东西扔进去。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在本来就很安静的教室里显得很突兀，他手一顿，回头看见坐在他不远处的韩清语捂着肚子，正有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有点窘迫。

他难得见那个整天吵吵的他头疼的女生这么囧，心情忽然觉得还不错，随手一扔，将东西扔到她桌上，很随意的：“买多了，送你了。”

教室后面突然掀起一阵波澜。

他忍不住抬头向前边那个座位看去，没人回头。有点丧，没搭理身边凑过来问他是不是转变战术的同桌，不耐烦抓了抓头发，接着埋头做着手底的题。

……

韩清语有些怔怔的看着齐皓湛的背影，想起最近班里传的她和齐皓湛的那些事，捂了捂脸，小声嘀咕了一句“真帅”，红着脸也走了。

……

晚上回家的时候，白牧歆一直都在看白妈妈的脸色，只是令她惊讶的是，白妈妈并没有提起宫玖和齐皓湛的事。

晚饭饭桌上，白妈妈一直给白牧歆夹菜，神情笑眯眯的，时不时和白爸爸搭两句话，说着生意上的事，白牧歆也插不上嘴，一直很郁闷的吃着。

着实郁闷，她想知道，她妈妈到底钟不钟意宫玖。

晚饭后，白牧歆就急急忙忙的进屋了。从抽屉里拿出新手机，在微信搜索上输入一串她背的滚瓜烂熟数字。

好友申请立马通过。

白牧歆默默的输上备注——老宫，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对话框，看到对方正在输入，心潮一阵澎湃，可等了半天，对方啥消息也没发过来。

无聊，肯定是在耍她。

随手将手机放到床上，白牧歆掏出练习册，这是方可可留给她的一堆没做完的数学卷，她也省的再买新的。

方可可挑卷子的眼光比她好，有好几次的周测题都能在这套卷子上找到。只不过以前她一门心思专攻地理，没怎么做数学卷子。

她数学不错，考满分是常有的事，没满分的时候也就丢个一两分，高二下学期的那场数学考试，因为她的表坏了，没把握住时间，导致一道小题没有做完。

除了那次，其余一向顺风顺水。

除了期末考试以外，钟表都是挂在教室后面的，所以要是转头看的话，就会有作弊的嫌疑。啸正每个学生都知道这一点，所以每个人都有一只表。不只是为了考试，在高中，时间观念对每一个人都很重要。

她上次的电子表是从初中带上来的，按时间来算也该坏了，为了长远考虑，白牧歆狠了狠心，买了一个一百多块钱的系带表。

在店里手里攥着专家认证和发票的时候，她的心在流血。

太贵了！

零点五的针管碳素笔头飞快的在卷子上划着，第一道题的笔油还没干全，第二道题的答案就已经写出来了。别人都习惯先做选择，怕忘记涂卡。白牧歆则是习惯先做大题，比较有成就感，最后再做选择和填空。

这是她初中就有的习惯，因为那时候宫玖做题比她快，她刚做完选择和填空，他就已经做了好几道大题了，他会习惯性的跟她对对答案，但很悲催的是……她一点也跟不上他的速度。

可能，这就是神和人的区别。

然后，她就强制性的改变了做题的顺序，先大题，后小题。

书桌上的闹钟突然一响，吓了白牧歆一跳，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这是她妈妈给她定好的睡觉时间，高三学习再忙，回家了以后也得早点睡觉。

好在卷子已经做完了，白牧歆拍拍自己的脸，她也有些困了。

屋外早就没了动静，估计着爸爸妈妈已经睡着了，白牧歆悄悄地推开门，蹑手蹑脚的经过那两人的房间，向浴室走去，却听见屋里的一个女声压着声音，很兴奋，“是吧是吧，我也喜欢长的比较白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