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究竟是哪门子设计馆哦，要啥啥没有！”

“老太说的对，别人家的设计馆几千件展品都是少，这新开的店，东西也呔少了！”

“那不然怎么会说，是别人家的设计馆呢？”

“哎呦，少也就算了，你们去‘馆主自设区’看过，那里面……啧啧……可都是一些吹上天的东西。”

“对对对，我刚刚才溜达一圈，看上一双看着年轻时尚的运动鞋准备买给小孙子，上面写着什么‘年轻无极限，穿上跑动加速百分之五’，还敢卖5000块钱，简直抢钱啊！”

“哎，你还别说，这不小学举办什么校运会，隔壁老王还琢磨着要不要来给儿子买一双，就是太贵了。”

“哦哟，就这？我还见过两万块钱的键盘勒！”

“说什么能提高手速10％，LOL必备神器。”

“听起来就扯，这年头啊，都是一些商业行为，搞什么噱头……”

“傻逼才买！”

“……”

顾歌才出房门，就听见有顾客抱怨设计馆售卖种类稀少、产品广告语夸张等。

当然，买过的顾客都能感觉到某些方面确实有所改善，第二次上门购买的概率非常大。

但是愿意出手的人又太少，要是产能上去，还可以搞一波促销，比如什么打折促销、免费赠送一些低端产品出去，他们体验到好处之后传播开，应该能取到不错的效果。

顾歌摇摇头：“资本行为，我终究还是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

就在这个时候，收银台传来吵闹的声音。

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姐一脸不悦，声音有些刺耳。

“我不多说了，退钱，你们这破窗帘卖1000，说的神乎其神，结果天天半夜发光闪的让人不能睡着，坑人啊你们这捞什子设计馆，我要投诉，我要上工商部举报！”

李粟粟也是有点无语，她已经在电脑交易记录里面查过，眼前这位阿姨买的就是设计馆用的折光窗帘，本来就是用于大厅这种公共场合。

她硬要挂在睡房里，在都市的夜晚本就灯红酒绿，折光窗帘半透明材质，加上还有反射光线的作用，那不耀眼才怪。

不过近来，李粟粟是越来越佩服顾歌了，这种作品，他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怎么做出来的？

这是个谜。

只能说明，这个男人的设计能力有点强！

“怎么了？”顾歌走过来问。

虽然他从对话中粗略琢磨出个情况，但还是礼貌性一问。

接着，吵闹阿姨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但是核心思想还是非常清晰的——退钱。

此时，已经有不少吃瓜群众围观，尤其是一群退休大妈，一天天就为没有乐子看而发愁。

顾歌很耐心地听她说完。

竟然也不解释什么，而是诚挚地向阿姨鞠躬道：“我作为设计馆馆长向您道歉，我们没有指明产品的‘详细’用途导致您错误使用，只要您愿意，出示发票、退还产品，我们将全价退款。”

“什么？全价退款？还要退还产品？”

“就这？”

阿姨眉头紧蹙，叉腰道：“小伙子，我本来觉得你年轻不懂事，也不想坏你的名声。”

“现在看来，你脑壳高头怕是长包了哦。”

“你以为，退钱就可以完事了？你这东西害我和我老公两晚没睡好，不但有损身体健康，还影响第二天精神状态，导致工作不顺，工作业务的流失，这些，不都是你这窗帘的错？”

“你的意思是？”顾歌问。

“这个嘛。”那阿姨搓了搓手，“1000块钱也不多，那我呢，也不是一个难讲话的人，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坑害顾客的行为，我……”

“等会。”

顾歌职业微笑耷下来，对方要是说自己的作品垃圾以及各种各样不满意要退钱的借口，他都可以接受，毕竟一样东西的受众有限，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这很正常。

但‘坑害顾客’这么大一顶帽子扣过来，以后谁还敢在自己馆里买东西？

反正顾歌是不敢接这个盘。

顾歌说道：“‘坑害顾客’这四个字还是不要随便用，你购买的这款窗帘本身并不会发光，乔其纱这种布料你懂吗？好了，我知道你不懂。”

“来，我可以给你介绍介绍。”

顾歌把所有人带到功能区的布料分区，指着搭在架子上折光窗帘，又指了指设计馆玻璃前悬垂的窗帘。

说道：“看看，我们设计馆本身也是采用这一款窗帘，大家有没有发现，现在天气转凉，但是靠近它的时候，却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顾歌这一言，瞬间让所有人瞪大了眼睛，脸露惊奇之色。

纷纷议论道：

“啧，还真别说，今天窜北风，又落绵绵细雨，进馆前那风一吹，身上得起鸡皮疙瘩，但靠近这窗帘，真有些暖意！”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哇哦！”

也有一些躲雨的游客过来凑热闹，听了之后感叹道：

“妈耶，奇了！”

当然，也有人质疑：

“哪有这么神，是不是空调装在这附近？”

“或者说这个位置恰好是避风口！”

听见这话的人眼神一亮，惊道：“说的有道理啊！”

顾歌也不着急，他们讨论得越激烈，说明他们的内心越渴望知道真相，加上现在很多人觉得自己设计馆里都是坑人的。

这一闹，正好可以借着机会洗白……也不对，本来就从没黑过……

那阿姨见群众的评向有些不对，脸色一黑，急忙说道：“你油嘴滑舌，说的这窗帘的用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是受到影响，要退货。”

顾歌点点头：“发票，产品，理由合理，马上就打钱。”

“行，我现在就回家去拿。等着！什么破窗帘，不能遮光的窗帘那还能叫做窗帘？啊呸！”

那阿姨简直气急，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窗帘如此透明，更气的是——小区群里传遍了他和老公销魂一夜的视频，那是一夜朦胧，薄纱之中，隐隐约约的两幅躯体不分你我……

那是对面住户的mate10视角，既清晰，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