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受到环境的影响，只不过有些人受到的影响大，有些人受影响小，但无论大小都是不可避免的。

这几十年来，罗意每天感受信徒的祈祷，隐隐之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他不会轻易动怒，不会感情用事，越来越多的一种绝对理智的态度处理信徒的纠纷。

比如这次魔门事件，罗意其实早就知道他们的谋划，如果他想的话完全可以在祭祀开始之前就阻止。哪怕是祭祀已经开始，他也可以在血肉怪物造成伤亡之前将其镇压。而不需要等到现在这样让信徒施展降临战阵。

罗意可以将伤亡降到最小的，但是他不在乎。他以一种绝对理智的态度看待这些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甚至将魔门与联邦放在同样的位置，只要能够让武者文明强大，一切牺牲都可以接受。

如果罗意一开始就出手，就无法得到这次研究的机会。如果不使用降临战阵，就会失去这次加固信仰的机会。所以罗意做出了现实中的选择，而忽略了磐石军的牺牲。不，或许不是忽略，而是认为他们的牺牲是必要的。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信仰的增多，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甚至在正常情况下，也给人一种不可接触的感觉。

一开始的时候，罗意还可以像平时一样和穆蓉打情骂俏，给顾清投喂零食。

但随着定下以数量取胜的国策，联邦的人口越来越多，收获的信仰也越来越多。这导致罗意身上的人性越来越微弱。以至于到现在，顾清感觉他变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罗意在接受了信仰带来伟力的同时，也需要承担起信徒身上的重担。

其实，现在的罗意有信心在联邦境内与那位修改规则的规则的存在过两招。这就是信仰带来的力量！

或许不单单是信仰，时至今日，联邦的科技，文化，体制等等诸多信息都上传给了罗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罗意可以算得上是武者文明的具现化！

古代曾有帝王宣称朕既国家，如今的罗意完全可以自称我既文明。

对于罗意这样的存在，那些高级种族，或伟大存在称之为文明神。

文明神的实力随文明的实力而变化，一些超级文明的文明神确实拥有不输于那些不可名状存在的破坏力！

不过在其他方面，文明神的限制很多，最大的限制就在于祂依托的文明。

杀死一个神灵很难，但毁灭一个文明并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把正常的神邸比作宇宙间的真理，文明神就是无数人认为是真理的道理。或许在某段时间这个道理会被人们奉为真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终究会被抛弃。

罗意慢慢也知道了文明神的限制，但他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

“罗意，你是否记得我们初见时的样子？”穆蓉斟了一杯茶，坐在罗意身边。

“穆司令，你应该处理公务，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罗意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穆蓉没有管罗意的话，继续说着：“……后来我们一起去了巫祖星，我们第一次联手对付云梦王者……你带着人回援，期间和巨猿数次交手……”

“我看到了你的秘密，你竟然还先兼修魔功！你当时看到了我，我还以为你要杀人灭口，把我吓得不轻……我当时是很犹豫啊……”

罗意脸色还是没有任何改变，如果说之前他还顾及修炼魔功的事，现在就完全可以说是不在乎了。一个文明本就包含光明与黑暗，作为一个文明神，对于正与邪，善与恶他都有充分的包容。

“我们遇到了张三，就是不久之前来自首的那个张三。那个时候武者还没有被削弱，张三光凭肉身就有抗衡现在一个普通军团的实力。”

“那是真正最危险的时候，你那个时候甚至都不避讳修炼魔功的事了……”

“还好有顾清及时赶到……虽然那件事给她造成了很深的影响。”

穆蓉转过头摸了摸正在进食的顾清，虽然她已经恢复了，但这幅可爱的样子还是让人爱不释手。

……

数个月以来，穆蓉有时间就来和罗意说话。从一开始的期待，失落，到最后的淡然，习惯。

罗意一直都只是听着，身上的那种神灵的威严却越来越重。穆蓉也不在乎，她已经习惯了来罗意这里谈论回忆。

“我没想到你竟然能走到这一步，虽然说和我想象的不同，但你确实触及到了神灵的领域。”

一个浩瀚的空间，无数光点飞舞着，一个和罗意一模一样，却充满着人类表情的人影浮在空中。他面前是一个被光点包围，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巨人，从轮廓判断似乎是罗意。

“你确实走到了我未曾到达的地步，但这个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我又能如何？我已经离不开了。”厚重的声音响起。

“我可以帮你，帮你把人性分离。我掌握空间知识，你有破开世界的伟力，在其他的世界，说不定有解决问题的方法。”

“这确实是一种方法。但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又为什么要信你呢？”

“我说过，你也就是我，帮你就是在帮我，所以我想帮助你，我想让你代我去看那说之上的景色。至于信不信，那都是你的选择。”

这片空间再次恢复了死寂，良久，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

“来吧。”

……

蓝星，数学，语文……

天武星，武道，机甲……

一段段截然不同的记忆交织着，给罗意一种撕裂的感觉。

“我是……啊！”

虚空之中，仿佛出现一把无形的刀，切耀眼的光巨人身上。一点金色的光点从巨人身上分离出来，向着某个方向飞去。

巨人伸出手，在前方慢慢摆出一个撕裂的动作。无边虚空之中陡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光点被卷入黑洞当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

白虎星君，就是之前和罗意对话的人，以两个世界的记忆差距为裂痕，以自身为刀将罗意的人性从身上切割了下来。

不过由于神性太过浓厚，在团人性身上也有着不少非人气息。切割掉最后人性的罗意，变得更像一个真正的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