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恕罪!”
刚才还带着风尘味的中年女声,瞬间就变成了清丽的女声。
蓝凤凰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低着头,浑身都在发抖。
楼爷转过身,阴冷地瞧着她,语气森冷:“是这京城的花花日子过得久了,你便忘了过去你是怎么从那地方爬出来的么?”
“属下不敢!”
蓝凤凰声音抖如筛糠。
那地方,便是想想都能叫她打心底感到害怕,整日整日都不敢闭眼,她怕一闭眼,再醒来,她便又会回到那个饮血吃肉的人间地狱。
楼爷一步一步地走到蓝凤凰跟前,阴骘地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猛地揭下。
“嘶”
人皮面具贴得紧,每晚揭开之前,她都会先用清水泡上好一段时间。
楼爷这般粗暴,蓝凤凰脸颊上赫然就出现了一片红肿。
但饶是钻心般的疼痛,她也不敢吭半句。
“哐当”一声清脆的响声,一面光洁的镜子就丢到了蓝凤凰的跟前。
“好好瞧瞧你自己。”
蓝凤凰不敢违抗,可是她实在是不愿意看到自己那张脸。
因为,她的有脸上有一道骇人的烫伤疤痕,那是一个字。
“奴。”
她是奴隶,永无自由的奴隶。
便是她能要紧牙关从那种地方活下来,受主子器重,在京城执行任务。
但当她每每瞧见自己脸上的这个“奴”字,都恨不得再带上杨妈妈的人皮面具。
好像只有将那个字遮住,她才能像个人。
可是,她眼前这个站着的男人,她永远无法反抗也不敢反抗的男人,却血淋淋地要她看清她永远都是奴隶这个现实。
蓝凤凰眼睛红红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认命道:“主子放心,凤凰知道自己的身份。”
说罢,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凤凰用血皿养出的金头蛊,我教五圣物的毒性全都融合在了这金头虫身上,只需一滴金头虫的血液,便足以毒死千人。”
楼爷欣赏着接过蓝凤凰手上的金头蛊,“你知道当初我为何会选中你么?”
蓝凤凰摇头。
楼爷笑着将盒子摆在桌上,“因为你擅制蛊。而你,不正是我从千人中制出来的蛊么。”
所谓蛊,是好十几只、几十只、甚至千百只毒虫放在一个器皿中。
不给它们任何事物,经过九九八十一天,再次开皿时,活着的那只便是蛊。
他们一千人,被关到一处地下洞穴。
她。
就是八十一天之后,唯一活下来的那个……
蓝凤凰捏紧了双手,声音都有些虚浮:“主子谬赞了,凤凰不过只学了长老们的一些皮毛。”
楼爷不置可否,将手背在身后,声音里有些不悦:“你的子母蛊怎么跑到白浅月身体里了?”
蓝凤凰如实将整件事情告诉了楼爷。
“大周皇后很聪明,白浅月没有办法应对,为了摆脱嫌疑,她就将母蛊吞了下去。”
顾青萝……
楼爷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脑子里浮现出许多年前那个小姑娘的身影。
琥珀色的眸子晦暗不明。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会坏他的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