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厉玄琰的手中不知何时忽然出现了一把长剑。
一下子,就刺进了她的心脏!
“啊!”
顾青萝喘着粗气,猛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青萝?”
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转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对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眸子。
可是,她却没有看到,如今这对眸子里装着的,满满的都是对她的紧张和关切。
根本就不是梦中那冰冷凉薄到极致的寒冷。
可是,顾青萝脑子还有些迷糊,只觉得自己还在梦中。
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厉玄琰。
“你怎么了?”
厉玄琰瞧她神情奇怪,立马就坐到她的床边,想要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看看还有没有发烫。
可是,他的手还没碰到她的额头。
“啪!”
一声干净利落的响声。
顾青萝一巴掌就狠狠拍掉了他伸过来的手。
顾青萝双手攥紧成拳,发泄似的,将所有的情绪都狠狠地砸在了厉玄琰的身上。
但是,厉玄琰却一句话也没说。
挺直了背脊一动不动地任由她发泄。
她昏迷不醒已经有小半个月了。
孙院判和云锦都来给她看过。
其实舒裕隆那一刀并没有刺中她的要害,只是刺中了她的右肩膀。
但是,或许是因为北城门那儿太脏太乱了,她的伤口一直都在发炎,迟迟都没有好转的迹象,整个人也一直在发烧。
现在她好不容易醒过来,就算是神智不清地朝着他胡乱打一通又何如?
她醒来了,便是最好的了。
而且。
厉玄琰心里觉得。
她是不是怪他,怪他没有保护好她?
可是,顾青萝哭喊着说的话,却叫他有些听不懂了。
“我都说了不是我了!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你为什么要听那个人的话!为什么!为什么!”
厉玄琰眉头微微一蹙,为了不碰到她的伤口,他只将双手放在她的腰间,将她整个人往后轻轻推了推:“朕什么没听你解释?什么不是你?你在说什么?”
顾青萝眼睛都哭肿了,心里积压的情绪涌了上来,接着又说:
“白浅月不是我伤的,我没有伤她,我知道你喜欢她,我又怎么可能会伤她?!”
厉玄琰眉心重重的皱起,他神色凝重地看着她。
舒裕隆只是伤了她的右肩旁啊,怎么看着像是脑子也伤着了?
这都说的什么胡话?
他是不是要将云锦叫来,再好好给她看看?
顾青萝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还和过去一样,只当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放屁。
她指着自己的肚子,“我肚子里的孩子,才是被她给……”
顾青萝愣了愣。
平的。
她肚子怎么又平了?
顾青萝微微一愣,狐疑地抬头。
正好对上了厉玄琰疑惑到极致的目光。
她这才发现,面前这个厉玄琰,和刚刚那个厉玄琰有点不一样……
“你到底怎么了?”
厉玄琰抿了抿唇,开口问她。
顾青萝愣了愣,心头有个不好的念头冒了出来。
厉玄琰再次伸手摸她的额头,还好,烧已经退了。
可是,她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呢?
厉玄琰想了想,才又看向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朕不喜欢白浅月。”
他想,是不是她才进宫的那段时候,宫里有好事的太监和宫女和她说过些什么,她心里才会有这样的念头。
是。
过去,他是和白浅月从小关系较为亲近,但到底还算不上是喜欢。
最多……
他只是因为,她身上有一张和他从小珍视的蓝色木芙蓉锦帕相似的锦帕,才对她多有照顾。
加之她的生母和太后是姐妹。
所以,旁人便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两个会成为一对吧。
过去,他觉得这些事情十分无聊,也不想过多理会。
他没想到,她会将这些事记在心里。
看她的样子,怕是做梦的时候,梦到这事了,才叫她这么着急和生气。
厉玄琰用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朕说的话,你听到了么?”
一句话问完。
厉玄琰只看到顾青萝一张脸瞬间涨的通红。
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又点点头。
他好看的眉毛再次微微皱起,难道她真的因为昏迷太久,而伤到脑子了?
顾青萝却再次摇摇头。
抓着他的衣袖,紧紧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然而。
她虽然表面看上去有些呆呆的。
但,她的内心此刻早已抓狂!!!
天啊!!!
自己究竟是有多迷糊啊!
她竟然将梦境当成了现实,一巴掌就将厉玄琰的手给打掉了!
顾青萝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他,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紧张兮兮的看看他,再看看他。
但是她却不知道,她这样小心翼翼瞧着他的样子迷迷糊糊的有多可爱。
厉玄琰也不去多想她刚刚说的那些胡话,人魇着了,刚刚醒来大多都是不清醒的。
而且,还不用说她都昏睡了这么久了。
怕是脑子,更加迷糊了。
厉玄琰看着她有些不安的搓着两只小手,便伸出手将她柔软的手握在了掌心里。
他那对幽深的眸子看向她。
再次认真地问她:“朕刚刚说了,白浅月,朕并不喜欢她,你听到了么?”
顾青萝有些错愕。
自己刚刚说的那些混乱不堪的话,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她都有些记不得了。
但他却认真的记在心里。
他知道她在乎。
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她强调。
不想让她心里留着一个疙瘩。
顾青萝点点头。
“我听到的。”
说完,身体就想往后靠靠,因为忽然坐起来,她才发现自己身体有些虚弱,坐着有些累。
但是厉玄琰却并不愿意放开她。
伸手从后面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顾青萝也没有拒绝,甚至,他刚刚将手放在她腰上的时候,她就知道他的意图了,她的身体也像是本能的,就靠了过去。
她这才发现,原来,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他的这些小举动。
就像是过去一般,不知不觉间,他就闯进了她的心头,趁她不注意,就偷偷地种下了小小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