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了要开绣庄,卫曦便觉得,既然要做,那就要把它做到最好。
姐妹俩一番商议,最后决定各出一半的银子,合力把绣庄开起来。
至于绣庄所在的地址,则是放在了新育婴堂的旁边宅子里。
经过近几紧锣密鼓的筹备,梦她们终于等来了来接她们的人。
试问:出了育婴堂大门转头又走进相邻的宅子是个什么感觉?
今她们可算是体会到了。
卫昀在绣庄里等到人过来,便对上了一双双还没来记得收回惊讶的眼睛。
她笑笑扬声道:“今后你们便在这里学习绣技,吃穿住行仍可回旁边的育婴堂,直到出师为止。”
众人一听,更是直接懵了。
这是既可以在这只有一墙之隔的绣庄里学习绣技,还能留在新住进去的育婴堂里?
大厅内一众女孩子的面面相觑,厅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候在一旁的魏大娘看着面前这些还没回过神来的憨丫头们,忙朝卫昀福了福身,“卫大姐,这些孩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您这话里的意思,我代她们向您赔罪。”
“无妨,”卫昀向来不在乎这些,摆摆手,“要有劳,也是我给您。”
魏大娘连道不敢。
“魏大娘,您先带她们去学室看看吧,”卫昀招手唤来她的丫鬟帮忙引路,“负责教授她们的绣娘还在等着。”
梦牵着宁宁的手落在了队伍后头,出大厅的那一瞬间,她忍不住顿了顿脚步,回头朝站在厅内的那位卫大姐看了一眼。
抿了抿唇想要些什么,到底没有出口。
卫曦正好带着七跟她擦肩而过,视线一错间,在对方躬身行礼的时候,卫曦偏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她牵着的孩子。
“曦曦?”
卫昀在厅内招呼了一声。
卫曦走过去随便挑了个座位坐下,“那个带着一个家伙的姑娘,我方才看她表情应该是察觉出来了什么。”
“哦?”卫昀眉梢一挑,“这么敏锐?”
卫曦点点头,“姐姐你不是还在为去哪找人来管绣庄苦恼吗?”
卫昀瞪过来一眼,“也是你的绣庄!”
卫曦:“我想的不是这个。”
“我是觉得,方才那个姑娘不错。”
卫昀倒是觉得有些不靠谱,“可她人也太了,这绣庄不算,怎么能管得过来?”
卫曦伸手指了指自己:“我也不大。”
卫昀想都没想直接反驳:“谁能跟曦曦你比!”
不过妹既然都这么了,就算觉得不靠谱,卫昀还是认真思考了可实施性。
她惯是相信妹的,最后还是点了头,“那就,试试吧。”
是以,等魏大娘带着众人去过学室又回来后,卫昀便单独叫住了梦。
对上丫头怯生生的眼神,卫昀有些无奈地看了眼旁边端坐着的妹,尽量让自己语气更亲切和煦一些后,才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因着心里的那分猜测,梦张了张嘴,声回道:“回姐,我叫言梦,大家都叫我梦。”
“言梦?”卫昀轻声重复了一句,“是这样的,梦。我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言梦怯生生抬头,“什,什么任务?”
“目前,咱们这绣庄里,只有三位绣娘,再加上你们这些人。我希望你能在学习绣技的同时,帮我管理好绣庄,也就是由你来看顾好大家,可能做到?”
言梦脸上一片空白。
好一会,她才弄明白方才那话的意思,艰难张嘴:“姐,您的意思是,让我来管着大家?”
卫昀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言梦:“”
她今睁眼的姿势是不是有些不对?
看着那孩子一脸怀疑人生地牵着自家弟弟的手离开,卫昀朝卫曦摊摊手,“曦曦,你真觉得可行?”
卫曦放下手里的茶杯,一脸云淡风轻,“这个言梦身上有一股不服输的气势,我是觉得她能抓住姐姐你给的这个机会,不过万一要真的抓不住,那就是我看走眼了吧。”
卫昀:“”
她再次无语了。
“好了,这边的事暂时已了,”卫曦起身,“姐姐,我还有事忙,先走一步。”
卫昀顿时想到自家妹最近新开的第四第五第六家琉璃坊分店,忙朝着卫曦的背影挥挥手,“去吧,别累着自己。”
看着背影消失,卫昀抹了把脸。
她也要努力了。
绣庄明日才会正式开课,众人又被魏大娘带着回了育婴堂。
君凑到言梦身旁,“梦,方才那两位大姐叫住你做什么?”
言梦给宁宁倒了杯水,看着他乖乖端起来喝,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不隐瞒,“那位姐大概是看我在咱们这些人中最年长,便让我以后看顾着大家一些。”
“哦!”君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伸手拍了拍言梦肩膀,“那以后你可要罩着我了!”
言梦悄悄松了一口气,点点头,“一定!”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总觉得绣庄的那两位姐”
“他们怎么了?”
“没,也没什么。我瞎猜的,不了。走,把你昨的衣服给我,我正好要洗宁宁的衣服,顺手也给你洗了。”
“那就谢谢梦老大啦!”
恒都杏林堂。
“公子公子公子!”
青竹裹着一阵风跑到正房相隔的书房里,扶着门框大喘了一口粗气。
书房里。
温久章手执毛笔,稳稳落下最后一道笔画。
收笔,偏眸看过去,“何事?”
“公子,外面有一位姓魏的大娘拜访。”
“拜访?”温久章拿着湿手巾擦了擦手,“不是看诊?”
马车停在一座占地宽广的宅子前。
温久章出了车厢,抬头便看见了前方大门上崭新的育婴堂牌匾。
进到大门里看到里面院子里大大的孩子们都乖乖坐在板凳上的景象,抱着药箱跟在一旁的青竹惊呼了一声。
魏大娘边带路边解释道:“有位姐这个时辰在外面晒晒太阳对身体好,温大夫,咱们走这边。”
温久章看了眼那阳光下的一张张脸,颔首轻嗯了一声。
三个冉了侧院里。
和方才大院子里闲适恬然的气氛截然不同,住在这个院子里的孩子身上或多或少有一些缺陷,有的是生,有的是则是后山。
十多个平均年龄不到七岁的孩子,躺在床上瘦弱得可怜。
青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情景,抱着药箱的手下意识地收紧,脸上也忍不住流露出不忍。
“还请温大夫帮忙看看这些孩子,可还有治愈的希望。若是没有,能减轻些伤痛也好。”
温久章从青竹手里拿过药箱,在其中一个孩子的床头坐下,“魏大娘放心,温某尽力而为。”
这一看诊便用了将近一的时间。
从育婴堂出来,青竹终于没能忍住,感叹一声,“那些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温久章上了马车,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个世上可怜之人千千万,你今看到的只是沧海一粟,相比起无用的怜悯,不如尽己所能做些实际的,方才无愧于心。”
青竹仰头看他家公子,“那公子,青竹能做些什么?”
温久章“你随我耳濡目染好几年,治些头疼脑热不在话下。以后没事便过来这边,陪陪这些孩子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