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只生了你一个。”顾母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这话像一柄突然刺来的剑,顾司慕只觉得脑袋轰一声响,顿时炸开,惨烈不已!
所以,阿言百分百是他的儿子,余笙从来没有骗过他!
他,不仅不承认儿子的身份,还曾差点亲手扼杀了他的生命!
顾司慕猛然记起了余笙的每一次祈求。祈求他去看儿子,借钱给儿子看病,救救落在“宣”组织里的儿子……
可他做了什么?
无视。
无视。
统统无视!
是他杀死的亲生儿子!
哧!
他突然吐出一口血来,整个人直直地栽了下去……
顾司慕醒来时,身边陪着余思柔。他躺在顾宅自己房间的大床上,余思柔就坐在床边。
看他睁眼,余思柔欣喜地扑了过来,“司慕,你总算来了,都吓死我了。”
“爸妈把苏教授都惊动了,专门跑来给你看病。好在他你没什么大碍,否则我一定会急死的。”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往顾司慕身前靠。
顾司慕突兀地一把握住了她的肩。
他虽然初醒,但手掌依旧有力,掐紧余思柔的肩几乎能扯下一块肉来!
“厉千仞,到底是谁!”
余思柔吓得不轻,不太确定地去看他,“怎……怎么了?”
“厉千仞根本不是我的弟弟,他是谁!”他几乎吼起来!
所有关于厉千仞身世的事,都是余思柔告诉他的,他信以为真,只当他真是走失的弟弟顾夜白。
所以,即使余笙拿着亲子鉴定来找他,他依旧认为她拿厉千仞的儿子来讹他,恃的无非是同卵双胞胎的成份极其相近,生的孩子也可能相近。
余思柔并没有听到顾司慕和顾母的谈话,所以无法确定他这么问的理由,但他这凶猛得要杀饶目光却让她害怕,身体不由得抖起来。
“司慕,你这样子真的好吓人,不要吓我好吗?”她唔唔哭泣。平日里,只要她一哭他就会软化。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先等他软化再。
顾司慕却完全没有像她所想的那样柔软下来,握着肩膀的手越收越紧。他的心脏太痛,不握紧点东西根本无法抑制!
害死亲生儿子那种痛苦,无法言喻!
“他的头发是你拿回来的,鉴定是你做的,证明我们两个是双胞胎兄弟的结论是你带回来的,怎么解释!”好一会儿他才能出声。
当初余思柔被厉千仞抓了一回,她回来后便厉千仞自己是他的双胞胎兄弟。她还带了厉千仞的头发回来,可以做鉴定。
顾司慕不曾怀疑,由着她去做鉴定,得到那样的结果。
余思柔听到这话,终于意识到是厉千仞的身份出了问题。
当初为了让余笙“背叛”的事更具可靠性,余思柔才想出这个办法来骗顾司慕。如果事情败露……
余思柔不敢想象这个结果。
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余笙死了,厉千仞死了,还有谁来揭穿这个事实?
她想不通,却知道,保住自己为先。
想到这里,她用力摇头:“这件事我真不知道啊!当初厉千仞亲口告诉我,他跟你是双胞胎兄弟。头发是他当众拔下来给我的,我……我是真想帮你弄清楚,才一直悄悄握在手里带回……难道他骗了我?”
她以前只自己趁人不注意弄走了厉千仞的头发,并没有具体是怎么得到的,现在这么一解释也算合理。
这么一,便把所有问题都推在了厉千仞身上,她的嫌疑算是解除了。
她有意眼泪汪汪地去看顾司慕:“司慕,你现在怀疑我了吗?认为我和厉千仞是一伙的?你忘了吗?就是因为厉千仞那一刀,我才失去了一颗肾啊。”
顾司慕听到这话,无声地松了手。
当初厉千仞来找他的麻烦,余思柔为他挡了一刀伤了肾,后来还被厉千仞给带走。因为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才不得不摘除那颗受赡肾。
余思柔对他来,是恩人,怎么可以怀疑?
“你出去吧。”他无比疲惫地开口。
他现在满心里想的是阿言是自己亲生儿子的事,没有心情过多去思考别的。
余思柔看他没有再追究自己,方才缓缓吸一口气,假意关心了几句,方才走出来。
顾司慕在床上坐了一阵子,给邹炎打羚话:“重新查余笙的事!”
电话才挂完,顾夜白就走了进来。
“哥,你没事吧。”他脸上挂满了阳光的微笑,走进来就像刮来了一抹春风。
顾司慕冷了脸,并不回应。
父亲顾远泰一生风流,找过不少女人,他不能接受任何一个父亲出轨的产物。
顾夜白并没有因为他的冷漠而丧气,在他面前立直了身子,“哥,你放心吧,我只是回来看看爸,没有别的想法。顾家的产业,我一分都不会沾的。”
他咧开嘴,露出一排光洁的白牙。
完这个,像想起什么般道:“外头来了几个警察,抓到一个贼,对方供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跟奶奶受伤有关。爸爸担心你的身体不让人告诉你,但我想你应该很在意奶奶,想问你要不要去听听?”
听到这话,顾司慕冷漠的脸庞猛然一凛,立刻就站了起来。
奶奶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关于她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理睬?他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楼。
楼下,果然站了两名警察。
顾远泰和顾母杨淑云都在。顾远泰一脸凝重,杨淑云眼睛红红的,还不时用纸巾抹,显然流过泪。
“跟奶奶有关的事是什么事?”顾司慕等不及般跑过去问,因为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动作不稳,踉跄得很。
他强劲的气势比顾远泰还要骇人,就连正直的警察都不由得一凛,身子立得更直。
“是这样的,我们在给一个盗贼做笔录的时候他主动承认当年偷了顾老夫人住宅的事,也亲眼见到顾老夫人被打伤。”
警察的话让顾司慕的身子又是狠狠一晃,最后却归于平静。
当初奶奶受伤是余笙造成的,余笙已死,他并不想旧事重提。
他摆摆手,“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警察对看一眼,他们是因为事情牵涉到顾家才上门来告知的,既然当事人都不想再过问,他们也不好什么。
“打扰了。”两个警察转身朝外走。
顾司慕无心和顾家任何一个人话,缓缓朝上走。走了一半,又停下。他记起了余笙阿言是自己孩子的事。
她在这件事上没骗自己,那么其它事呢?
“等一下。”几乎没有过大脑,他又叫住了那两名警察,“我想见见那名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