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两生花开得早也开得巧,可是它如此单薄怎能抵住往后的岁月涛涛。
回去的路上又是漫长的沉默,在我转身合上车门的那刻,车把手被人在外面握住,我看着送别我的杨晓,他站在车窗外。
“逃课只逃一天可不是苏瑾夏的风格。”他笑了笑。
我对他同样报之一笑,“你这个挽留挺有意思。”
我坐在车上,自然地把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腿上。
他难得的耐着性子,顺势侧倚在车门前,双手抱胸,侧头斜睨着我。
我戴上眼罩,假寐起来,这一寐就到了晚上。耳边盈满虫鸣,偶夹杂着凤凰木的叶子随着夜风沙沙作响。
观星河无河汉,听蛐鸣了无音。
我下车,杨晓已坐靠在车轮边睡着,我轻轻弯下身子半蹲着,用嘴吹开他额间的碎发,似挠痒痒般把他唤醒,他揉了揉发麻的额头,眼睛如秋水看着我。
我抽离他的目光,顺势滑坐在一旁。
手机开机时短信音一直在提示,是邱茵茵这个小妮子的信息轰炸:
苏瑾夏,你丫去哪儿了,学校两个学霸同时失踪,这消息已经轰炸学校两天了啊。
木天蓝来找过我,一直询问你的下落。你怎么连他电话也不接。
喂,你好歹回个消息啊,我多担心你啊,你外公都找来学校了。
我说你俩是私奔了吗?
心咯噔了一下,私奔!亏这个丫头想得出来。
“怎么了?”看出我的不悦,杨晓转过头来问我。
“私奔,脑洞真大!”
“我们?”杨晓嗤笑一声。
“脚疼。”我急忙转移话题。
杨晓打了手电筒往我脚上一照,吓了我一跳,一条黑黢黢的虫子往我脚上钻:“啊!这是什么呀?”我急了。
杨晓急忙把我腿上的黑东西拍掉,把我抱在田埂边,“是蚂蟥。”
我头皮麻了麻,他半蹲在田里,水漫过他的膝盖,他帮我揉着脚。
“不行,我背你吧。”在取得我的同意下,他蹲在田边把我背起来,然后左一脚右一脚地在水里走着。
“杨晓。”
“嗯。”
“我们……”
渐渐的虫吟的声音静了下去,话没说完世界也彻底安静了下来。
杨晓卷着湿了的裤脚背着入睡的我慢慢的往回走。
少年背着女孩的身影在黑白的世间行走,走过泥泞的田野,走过天与地交汇的时间线,最后在苍茫处隐没。
凤凰花谢了,来年依然如火如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