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牙在花溪的住处，找到了冷月仙子。

“冷月师叔好！穆老说我家大女儿的伤口可能会留下疤痕，请问我们合欢门可有对症的，可以美容养颜的内功心法？”见到冷月仙子，花子牙也不客套两句，就直接的单刀直入，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想过了，合欢门这样的功法肯定是有的，就是不知道冷月师叔会不会此种武功，就算会，也不知道她肯不肯教授，但还是要问一问的，毕竟事在人为，问了不一定会有希望，不问就绝对是没有希望。

“父亲。”看到花子牙，花溪怯弱弱的喊了一声，眼睛润润的像装着水，随时就会哭出来，看上去娇娇软软的，这一顺让他想到了，二十多年前与花溪的母亲第一次相遇的情景，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十几岁，吃了上顿愁下顿的单薄少年。

瞬间的回忆被冷月仙子打断。

冷月仙子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终归是她不配学的。难道你以为，你问了我就能告诉你？你很敢想啊！要不你想一下，天空中开出一道长河，然后说出来，看能不能实现？”冷月仙子的称号和她本人不太搭，虽然她不爱笑，却是个话多的毒舌。

“噗嗤”，一声憋不住闷笑从花溪的口中发出，她脸上是努力憋着笑又怎么也憋不住的古怪笑容，摇摆着一双手，说道：“不要管我，你们继续，呵呵，你们继续……，。”说话时实在忍不住又笑了两声，她现在才知道，痴心妄想、异想天开、信口开河，这几个词还能这样’含蓄’的表达出来。

花子牙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像是什么都没听出来。

冷月仙子，道：“这伤了脑子就是不一样，这一见便知是个单纯可爱的。”

花子牙道：“圣女也很单纯可爱……，长得像的人，多少都是有一点共通之处。”

“圣女是谁？”花溪好奇，难道又有谁跟她长得像？难道她长的很随意，跟谁都像差不多？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认为自己和冷月仙子还有姚姨娘花朵朵等人还是差很多，……她们差自己很多，不像。

冷月仙子看了看花溪，对花子牙道：“医仙谷有一门绝技叫移形换骨，第一层就是换皮，会这种医术的人很多。只是给人换一身好皮并不会让人改变相貌，找些皮肤白嫩光滑的女子剥皮换之即可，并不是难事。”用眼睛注视着花子牙。

花子牙躬身行礼道：“谢冷月师叔解惑。”然后冲冲离去。

花溪问道：“被扒皮的女子怎么办呢？”

冷月仙子道：“不知道，没人会在乎，她们的命还没有一只羊羔来的值钱。你在同情她们？大可不必。”

花溪道：“没有。我只是在想，世界不应该是这样，这样的视人命为草芥，是不对的。不是单单的可怜谁，而是觉得这种事，本身不该是这个样子，你懂我说的吗？”花溪严肃着脸，认真的问着冷月仙子。

“看来，你的脑子是真的坏了，不然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弱肉强食，才是符合生存法则的真理。”冷月仙子已经在思考是不是应该先回合欢门，再从长计议，但这个想法只一瞬，就被她掐灭了。

花溪皱着眉头道：“你可以不认同我的想法，却不能说它是错的，还需要验证才行。”

冷月仙子听着她的话，嘲笑道：“你想变法，为蝼蚁请命，不是疯了！傻了！又是什么？”

花溪道：“我只是不想过，’春夏秋冬争香艳，花期轮转盼君折。娇娥貌美年华短，青丝有怨恨白头。’的日子，又有什么错？人活着总要有个寄托，不然和行尸走肉有何区别？你说是不是！”

“春夏秋冬争香艳，花期轮转盼君折。

娇娥貌美年华短，青丝有怨恨白头。”

冷月仙子把这首诗拎出来复述了一遍，接着道：“千百年来都是这样，你有这心气我也不说什么了，只你要记住，能打破规则的人都是能玩弄规则的存在，上善若水，借力打力，好好保全自己，才是上策。”说完，冷月仙子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飘然而去。

花溪摇摇头，拿起冷月仙子给她的秘籍观看，脸上的表情也很有些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生动，比之以前，显得多了几分活泼和灵动。

花子牙脚步匆匆的返还，走到后花园的时候，突然脚步一顿，换了个方向，去了姚姨娘的冷香院。

冷香院中，姚姨娘和花朵朵刚用完饭，花朵朵用手揉着肚子，道：“撑死我了，今天真是饿死了，刚刚一不小心又吃多了，现在是撑得慌……，我真是太难了。”

姚姨娘横了她一眼，道：“你难？你难你怪谁？今天早上起来没吃药是吧？”

“我又没病，吃什么药？莫明其妙！”花朵朵呛声说道。

姚姨娘怒道：“我看你才是莫明其妙，你今天是昏了头了是吧！先是低劣的诋毁自家姐妹和姨娘，后面更是不知轻重的把媚丫头打了，打了不算，你还下狠手。你是想死是吧？看你爹怎么收拾你！”

花朵朵笑着道：“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父亲他是不会处置我的，你看着吧！”

“想象是美好的，你就在你爹收拾你之前尽情的畅想吧！”姚姨娘不想在多说什么，女儿也大了不好管，不让她吃几回亏，撞几次南墙，她总也长不了记性。

“你总觉得我赶不上花媚儿的聪明伶俐，也赶不上花溪的华贵气质，总是看不到我一丁点的好。我以前本也可以做个活泼善良，看着就英姿飒爽的侠女，为着你的期盼，我只能尽量向她们靠拢，最后却是成了如今的四不像，我自己也觉得怪难看的。却也无法，就这样吧！”顿了顿，接着道：“花溪失忆，花媚儿皮相有损，在这种时候，我是万不能再出什么意外的，所以父亲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花子牙站在门口，听着里间的对话心里不是个滋味。

想他从一个山野少年郎，成为现在这样的富家翁，将来也是要做官老爷的，什么大风大浪，阴谋诡计，没见识过？他自己也是个心黑手狠的人物，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女儿们之间勾心斗角，法力无边。

这是他不愿意见到的，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女儿，为了一点小事情就争个你死我活。他一直把三个女儿往姐妹同心的方向教导，可结果是这样的不如人意。

在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很多，以前被他舍弃的，当时在他看来是无用的东西，如今再看却是弥足珍贵。

他狠心丢掉了自己最重要的宝贝……，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生都是失败的，心灰意冷，这四个字都道不尽心中的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