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雷送张阳跟谢诗诗出厂，这话是不是有点问题，说的两个大活人是货一样。

上了车，谢诗诗忍不住问道：“我查了一下水果4S，大家都把这手机吹的天下无敌，但五千一台太贵了吧！”

“贵么？并不贵。”

张阳说，八年后华威发布MATEX，售价一万七，发布几秒就被抢空，第二天上午黄牛价三万多，下午黄牛价甚至达到五六万！

如果说11年水果让人震惊，那么19年华威直接让人麻木。

这么多钱买一台手机，真的有必要么？

张阳不知道有没有必要，他只要知道怎么能赚钱就完事了。

这时候电话响了，张阳掏出手机，居然是何主任，难道他这么快就弄清楚四件烟发往何处了？效率也太高了吧。

“小张，你在什么地方？快回单位。”

何主任声音很急：“机器又坏了！”

这个又字说的好，但现在张阳在富士康，回单位起码得半小时……

“何主任，赵工不在么？我回去得半个小时啊。”

“别说半小时，半天也得等你！”何主任气急败坏：“老赵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妈的，每次需要的时候他就不在，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上辈子机器坏了只能指望赵工来修，大家只好忍，但谁会没脾气？

现在有了张阳这个选择，何主任决定要向上头参赵工一本，让他趁早滚蛋，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诗诗，回烟草物流中心。”

谢诗诗很好奇：“老板，你在烟草公司上班么？我对这方面不太了解，能不能进去涨涨见识。”

原则上来说，烟草物流中心乃禁地，除工作人员及送货人员外严禁出入，库房更是重中之重，但实际上嘛……

谢诗诗开着宝马MINI畅通无阻，门卫保安甚至朝着车里的张阳挥了挥手，笑容暧昧。

张阳大步走进库房，谢诗诗紧随其后，不少人看到张阳身后跟了个娇滴滴的妹子，但都没说什么。

重中之重，不过如此，只要别丢烟，也就那么回事。

其他人在努力干活，只有11到20号后柜分拣员们懒洋洋坐在烟箱上休息，吹牛扯淡，看到张阳回来精神一振。

“小张快看看，15跟16号老跑烟是怎么回事？”

前面说过，龙城烟草普烟分拣分成三组，每组都有前后柜，1到10号后柜对应31到80前柜，11到20号后柜对应81到130号前柜。

后柜运转出问题，整条线都没法干。

“不急。”张阳先仔细查看15号后柜。

所谓跑烟，就是系统设定原本这一单走四条烟，但不知道为什么走了五条六条，对正常分拣造成极大影响。

于此相对应的还有卡烟，应该走四条，结果走了两条或者三条，剩下的走不出去。

也就是这两天分拣连续出错，从分拣到主控都不敢大意才及时发现15跟16号的跑烟问题，不然会出什么事只有天知道。

“15号气缸坏了，给我拿两根气缸，在拿个14号扳手。”

这个14号指的是14号大小扳手，不是14号后柜啊！

虽然大家不会修机器，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以前赵工没少修，工具都在，立刻有人去拿了两根气缸跟一把把手。

15号后柜问题很简单，卸下坏气缸换上新的就行，但16号后柜让张阳陷入沉思。

“气缸，八爪，杆，感应器都没问题，这是怎么回事？”

“开机器，走一走，我看看什么原因！”

张阳喊了一嗓子，主控由小郭控制，他按下按钮，机器开启发出嗡嗡的震动，一条条香烟按照系统设定好的数字被打出柜台。

运转开才能看出问题所在，16号原本应该走两条烟，结果硬是挤出了三条，张阳眼疾手快抓住一条。

“停！”

“妈的，卷轴轮坏了，得拆下来重换。”张阳一脸晦气，换个气缸紧紧八爪只是小问题，三两分钟结束，但卷轴轮是大件，拆下来半小时，装回去又半小时。

一来一回，一小时没了。

“给我拿两个烟箱过来！”

张阳把两个烟箱扑到地上，就地一滚，躺在上面开始拆卸卷轴轮。

纸箱其实不干净，但在不干净也比躺地上强。

张阳努力干活，闲的没事的分拣员同事跟谢诗诗瞎扯淡，偏偏就在旁边聊，听的张阳心肌梗塞。

“你是小张的女朋友吧？眼光不错，他年纪轻轻升了副科，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我是说准备什么时候生孩子啊？只是朋友啊，我懂我懂，那准备什么时候领证啊？”

你懂个屁啊，张阳化悲愤为力量，玩命跟卷轴轮死磕。

“工资？两千来块吧，但我们福利好啊，放眼龙城，福利敢说比我们还好的也就两三家。”

“想买点好烟？这事不归我们管，找你家张阳啊，他跟何主任熟，据说今天早上他们还悄悄凑一起开秘密会议，八成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何主任在烟草呆了几十年，老树盘根……我是说背景深厚，关系网比较复杂，什么事都能解决。”

秘密你大爷，还不是为了解决你们的分拣错误？结果越错特么越多，何主任白白亏了几百块。

还有老树盘根这种词，这特么是形容背景深厚的么？遇到个联想能力丰富的会以为在搞黄色！

张阳咬紧牙关，努力修机器。

何主任刚好来了，大家纷纷介绍。

“何主任，这是小张女朋友。”

“什么女朋友，是普通朋友，人家还没确定关系，年轻人脸皮薄，别瞎说。”

“何主任，小姑娘想买点好烟，你想想办法？”

在兄弟们面前何主任一扫颓唐，他哈哈大笑：“小张女朋友是吧？第一次见面没准备礼物，你要什么烟，要多少？这事我包了，成本价给你！”

烟草公司的成本价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品价。

例如某条烟定价100，那么烟草公司从卷烟厂进货价大概在70到80之间，而出售给烟酒店则在80到90之间。

一般情况下，烟草公司年度利润应该相当于销售额的百分之十，这是大概总数，并不是所有烟都能把这数字套进去计算。

有的烟利润甚至能达到百分之二十以上，而有的一条零售价才二三十的烟，利润低的可怕。

何主任所说的成本价，是进货价加上百分之八到十五的价格，具体加多少，还得看谢诗诗到底要什么牌子，要多少。

要的牌子越高档数量越多，价格越贵。

这已经是何主任能做到的极限了，烟草内部员工买烟也是这价……指的是婚丧嫁娶大规模买，如果只要三五条的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进货价拿走，也没人会说什么。

即便这样，也比市场上找烟酒店购买便宜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