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沁坐在操场另一边的台阶上,手撑着头,感受着风轻轻拂过脸庞。
一缕缕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地上印出一片斑驳。
坐这儿休息一会儿,何沁感觉好多了。
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姐姐轻拍何沁的手臂,“同学,你要不要吃奶糖?可能会缓解一下肚子痛哦。”
何沁转头看过去,是一个貌不惊人,皮肤有点黑,笑起来却很和善的女孩子。
“好。”何沁唇色仍然发白,勉强地展开笑颜。接过两颗奶糖,“谢谢啊!”
“不用,你好些了吗?我看你刚才表情挺痛苦的。”语气满含关牵
何沁点头,“好很多了,糖很甜。”
“嘿嘿嘿,你喜欢?再来几颗吧。”
陆清让在12连,现在正对着何沁那个方向站军姿。
他个子高,在最后一排,离何沁很远,却还是一眼就看到她了。
她怎么在那儿?
陆清让看清何沁的身影时瞳孔一缩。
他看见她右手捂着肚子,虽看不清表情,仍可以从何沁的姿势看出她现在身体很不舒服。
陆清让顿时感觉浑身都不得劲儿,恨不能立刻冲过去看看何沁哪儿不舒服,把她抱到医务室。
何沁身体素质不错,很少有生病的时候,然而一生病就是病来如山倒,整个人都怏怏的。
陆清让记忆里除了高考前何沁痛经晕倒在厕所那一次,还有高二学校举行秋季运动会时何沁晕倒在操场上。
其余时间,何沁都是生龙活虎的,力气也不。
站军姿本就枯燥,思绪一飘就飘走了,陆清让不自觉地想起高二那年秋季运动会。
那时,何沁还整围着他转,满学校地堵他,他和她对视,何沁永远会在下一秒笑弯了眼睛。
何沁从就有锻炼身体的习惯,但是长期做的运动不多,跑步算是坚持时间最长的。
因此,何沁从上学一年级开始,每年都会参加运动会的跑步比赛。
她喜欢短跑,拼爆发力,距离短,一开跑就看得出来谁是第一。
云中的历届高三学生不参加运动会,何沁高二时想着这可能是她学生时代参加的最后一场运动会了,索性换换项目,张嘴就报了个1500的长跑。
体育委员吃惊于何沁的勇气,要知道,一般的学生,擅长短跑的突然换长跑,实力可相差甚远。
“哎呀!你这人屁话怎么这么多?朕准了,沁报什么就报什么。”林韶函拍拍体育委员的桌子,他的书都颤了一下。
“行行行,姑奶奶,你们爱报什么报什么。要考虑清楚哦,到时候可不兴来我这儿改了啊。”体育委员也是冤枉,本想科普一下的。
眼前这两人拿他的话当放屁,他也就不管了,随她们去吧。
何沁属于那种要做什么就一定会尽全力去做的人。
对学习是这样,对音乐是这样,对陆清让也是这样。
各个项目报名截止后,离运动会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
何沁每都会挤出时间跑步,每至少跑2000米。
陆清让也是以往每一年都参加运动会,他参加长跑。
陆清让与何沁不同,他擅长拼耐力,长跑不到最后一刻不知道谁是王者。
他喜欢逆风翻盘的感觉,扎好根,趁别人不注意迅速地长成一个令人忌惮的大神。
这年陆清让得知何沁参加了女子1500米,他便没有参加任何项目,打算何沁跑的时候他在一边陪她。
陆清让的同桌参加了男子3000米长跑,来操场跑步会拉着陆清让一起。
巧的是,每次都能碰到何沁林韶函两人。
何沁一看到陆清让,跑步的姿势都极其不自然。
觉得自己步子迈得太大,一点都不淑女,又觉得自己的表情没有管理好,满头是汗的样子会不会看起来很糟糕……
这样想东想西能有训练效果才怪!
在一旁计时的林韶函黑着脸把手机拿到何沁面前,数落她:“沁,你看看,哦我的上帝,你跑得越来越慢了,比昨还多用了30秒!你比什么赛啊”
“啊”何沁拉着林韶函撒娇,“可是他在诶,我怎么好意思咬牙切齿地狂奔,刘海都被吹起来了。”
???
林韶函简直疑问三连,“哦我的乖乖,你以为陆清让那子每时每刻都在关注你?沁,人生三大错觉之一,他喜欢你。你忘了你疯狂堵人家,人家是怎么躲你的?”
何沁无所畏惧,点点林韶函的肩膀,嗔道:“没有关系,我先对他心动,我多喜欢他一点就行了。”
林韶函一个白眼快翻到上去了,“你这就是傻!热脸去贴冷屁股!”
训练的那段时间何沁并没有凑到陆清让跟前去骚扰他,一副刻苦训练的模样。
她也想试试陆清让主动找她的感觉。
陆清让唯独在让她失望这件事上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何沁不找他,他也就像不认识何沁一样,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见他这样,何沁心里也憋着气。
先不陆清让喜不喜欢她,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路上遇到了好歹也可以两句话吧。
活该他单身十八年!
何沁对陆清让是又爱又恨,火气来得快也去得快。
和林韶函好一个月不去找陆清让,结果,两后何沁又带着卷子冲向理科2班。
“喂,在操场跑步的时候你怎么都不跟我打招呼啊?”何沁戳戳陆清让的手背,声音放软,委屈巴巴地噘着嘴。
陆清让身体一僵,写字的笔顿了一下,看何沁一眼,又快速地转回头写作业。
“哎呀,我怎么惹你了嘛?”何沁又戳了一下,这一回是戳的手臂,用零力,扰得陆清让没法儿正常写字。
“没有,没看到你。”陆清让言简意赅,睁眼瞎话。
何沁眼睛瞬间瞪大,“陆清让我是沙雕不是傻子!我这么大个大美女在你面前你你没看到?怎么可能呢,我看你就是不想搭理我!”
完,气冲冲地收好卷子走人,出教室时差点撞上陆清让同桌,吓得同桌往后跳一大步。
陆清让停下手里的笔,是啊,怎么可能看不到她。
明明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只要有她在,视线就没办法从她的身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