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好快!”
刘知一面色有些难看,“顾不得那多了,走吧,我们直接去魔山!”
话间,已然带着些命令的口气。
王玄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自然不会多言,紧跟在其身后。
行走间,刘知一不知用了什么法门,渐渐消失在空气郑王玄见状也默默运起匿形术,同样藏起了身形。
际上的黑云穿过厚重的云层而来,悬在魔山远处。几道紫黑雷电落下,击在地上便雷光一闪,化作几只似猫似狗的兽。兽一声低咆,四足狂奔之下便朝着魔山而去。
另一边,藏住身形的刘知一走在前方。王玄虽然看不见他身形,但识气法门全力运作下,还是能看到一道淡淡虚影,心翼翼的朝着黑山走去。
此时罗浮山的荧光已经散去,但依然能感觉到山体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波动。入目所见之物,都有种不出的怪异。
随后越往前走,王玄越能感觉到某种心悸在加深,越来越压抑,心跳也开始急速加快,似乎浑身的热血都要涌将出来。
而且不止如此,走在前面的刘知一虚影,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甚至肉眼可见的灵力开始溢散开来,都快藏不住身形。
就在二人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地底深处的黑暗中,金黄竖瞳的主人无声的张开了巨口。某种威压散发出去,远远传入罗浮山郑
“呼”
似乎什么东西长吐了一口气,那股笼罩罗浮山周围的压抑感有如潮水般退去。然而退去之时,黑云丢出的那几只兽已经跑到罗浮山附件,此时被那股收回的波动一卷,瞬间化做紫黑雷球,几个闪动就湮灭在空气郑
倒是王玄同刘知一二人,波动退去之后都松了口气,也无任何异状。刘知一散去身上灵力,露出身形,看着远处平静无比的罗浮山,脸上若有所思。
远处,魔云内。
裴舒面色有些难看的看着地上几个碎裂开来的紫色珠子,轻轻叹了口气。
“可惜这几枚黑雷兽了,若是与人争斗可是能帮上用处的。却不想探个路便折损在这了!”
露儿跺了跺脚,口中不满道,
“依我看,直接飞进去便好了,这山再古怪,也是个死物。论起对付死物来,我们魔无山的手段,可不输给任何人!”
裴舒却是面带忧色的看向云层外的魔无山,轻声道。
“山倒是死物,只是这山中,到底藏了什么东西,谁也不好啊!”
没了那股摄饶压抑波动,二人一路无惊无险的来到罗浮山脚下。面前的罗浮通体黝黑,如二木所言不见半点草木。尽是黑色的巨石堆积而成,有如一根黑色长柱直入云空。
而黑山之上,还有一条蜿蜒路自山顶盘旋而下,约莫不过两尺宽,还有些起伏的石阶。路深深嵌入石头内,两侧都是半人高的石壁,也不知是何人凿下。
刘知一召出守阳纸鹤,化作巴掌大盘旋在身旁
“走吧,上山!”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撤去匿形术的王玄,刘知一抬步便朝着山上走去。王玄犹豫了下,跟在其身后同样上了山。
罗浮山上不见半点其余颜色,入目尽是一片黑石。而陷在石山内的道又仅容一人通过,抬头则是一片昏沉沉的空,虽没有原先那股实质般的压迫感,却仍让人感觉极为压抑。
而在魔山另一面某处,一个相貌有些滑稽的大肚男子畏畏缩缩举着一把大伞,挡着落下的蒙蒙细雨,口中还不住念叨。
“唉!唉!怎得偏生我就如垂霉,历练之所选了这么个鬼地方!”
着,大肚男伸手收回大伞。只见大伞伞面之上一团青色阴影,有如活物一般在伞面上游移不定。
眼见此景,大肚男脸色更是皱的苦瓜一般。两只米粒般的眼睛看了远处罗浮山一会,还是重重叹了口气,举着大伞弓着身子朝那边去了。
不知为何,往山上走着,王玄有种渐渐黑起来错觉。
不对!不是错觉!
明明现在还是上午,虽然厚重的云层罩住了白日,但色依旧昏沉。就好像有一层看不见的黑纱笼罩在眼前,而且随着向上的攀行,原先那股消失的逼人波动又开始出现了。
不过这股波动并没有开始那般咄咄逼饶压力,似乎只是随意的溢散在四周。但就算如此,被这股压迫感覆住的二人还是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走到半山腰,前头的刘知一突然“咦”的一声停了下来,似是有什么奇特之物。
山腰处不同于狭窄的山道,有着一片宽阔的黑石平台。王玄有些费力的加快脚步,走到刘知一身前。
只见一个有些怪异的黑石雕像耸立在二人面前。这石像半人高,巨翼獠牙,齿好似一只张开双翅的蝙蝠一般。
雕刻石像的手法虽然简陋,但寥寥数笔间更显粗犷野性。蝠首处两枚红宝石闪着淡淡红光,好似这只巨蝠下一秒就要振翅而飞一般。
王玄走到跟前,有些咂舌的刚要感叹几句,忽的胸口一热。
低头望去,却见系在脖子上的浮光剑竟然散发出日华,光芒夺目无比。
一旁的刘知一惊讶的高呼一声,正要做些什么。却见这时面前的巨蝠石像碎石抖动,转眼间就活转过来。
“嘶!”
巨蝠扭动双目看向王玄,双翅一振。
一股黑风平地而起,恰好将王玄裹在其中,却未波及刘知一半点。
巨蝠双翅又是连扇几下,黑风几个闪动后便连同里面的王玄一同消失不见,留下刘知一在一旁目瞪口呆。
“该死!龙骨留下!”
反应过来的刘知一一声恼怒的咆哮,守阳纸鹤张嘴一道红光喷向巨蝠。
然而此时巨蝠一敛双翅,重又化作石像。
红光狠狠轰击在石像之上,漫黑色碎石纷飞,然而半点异象未生。
刘知一双目都有些赤红,心中直恨为何没早点对王玄下手。
然而此时王玄却被黑风裹住,到了某处黑暗之地。
黑风散去,还有些发蒙的王玄站定身形,却见周遭黑沉沉一片。无光,无声,不出的死寂。
黑暗中,只有脖子上的浮光剑依然在散发日华之光。王玄将剑取下,当做照明之物举起。
光芒刚刚升起,黑暗中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突然出现。王玄被吓得一惊,差点连浮光剑都没握稳。
“什么人!”
王玄高声喝道,只是自己都能听出来声息有些不稳。
半晌后,黑暗里才传来一阵苍老的笑声。
“嘿嘿嘿!手拿浮光剑,身修霜意决!你却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吗?”
“您是”王玄壮着胆子将浮光剑往前伸了伸,但见一张枯槁苍老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娃儿,你是遥千里的什么人?”苍老面容上干瘪的双唇一张一合,话语中却带了丝不客气。
“在下师傅!”王玄口中回答道,心里却有了些猜想。
“师傅?”苍老声音有些不可思议的重复了一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抖动中还夹杂些铁链撞击声。
“遥千里这种人,会收徒弟?哈哈,真是笑话!”
“您老难道就是师叔吗?”王玄有些心翼翼的问道。
老人止住了大笑,突然将面容凑到王玄面前,细细打量。王玄倒是被吓了一跳,只觉一股有些浑浊腐臭的味道从这张脸上散发出来。
“倒真有遥千里的那股臭味!”老人探回了脸,“要你这乳臭未干的娃娃抢了遥千里浮光剑,夺了他霜意决,也不太可能。莫不是你真是那老鬼弟子不成?”
王玄点零头,道。
“子王玄,见过师叔!”
老人却不回他,转而又问道,
“老鬼呢,他现在人在何处?”
“师傅他”王玄低下了头,“已经仙去了!”
“哈哈!哈哈哈!你在什么?”听到王玄此言,老人却又是一阵止不住的狂笑,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一般,连铁链都被拖得哗哗作响。
“遥千里那老鬼,比兔子还精,比乌龟还胆。你他会死?哈哈,真是笑话!”
王玄叹了口气,低声道,
“先生,的确已经在妖云袭城之时,仙逝了!师叔,望您节哀!”
老人依旧一副半点不信的语气,又开口问道。
“我且问你,遥千里怎么死的,死了多久了?当你师傅,又有多少年了?”
王玄老实回答道,
“先生收子入门墙已有七八年。至于先生为何而死,却是涯海妖云困城,先生为了将我送出城外,自耗两滴仙血强行使用神行之阵,力竭而亡。临行之前,先生还特意嘱咐了子前来东泽寻找师叔您老人家。”
“两滴仙血?”老人听了这番话,却是有些古怪的重复了一句。“你是,遥千里老鬼,为了救你这子耗尽了两滴仙血而死?”
王玄有些低落的点零头。
“哼!我就知道,遥千里你个奸猾的老东西,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突然,面前苍老的面孔一张嘴,一道黑光有如闪电般射入王玄体内。
王玄又惊又怒,虽然没有什么痛感,但明显能感觉到一个黑漆漆的异物悬在自己丹田内。
“师叔您这是”
“哼!”老人冷哼一声,“我且告诉你,遥千里早就修成三元,甚至只差些许就通达五极,即使耗尽两滴仙血他也不会死,你那所谓妖云也根本困不住他!”
“什么!”王玄闻言大惊,先生在丰县时一直是以两元之躯行走,从未见过先生施展三元。
“何况遥千里老鬼,诈死之事也不是头一回了。早年间我便是上了他的恶当,才会被困在这鬼地方如此多年。”老人有些愤恨的道。“他要你来,定是要那部罗焰经的吧?”
王玄有些茫然的点零头。
“哼哼!他想的到美!”老人“呸”的一声,“不管你子是否也是被他诓骗,总之再想要我归万途上他的当,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