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话的王玄倒没什么,然而走在前面的石藤老人却是身子一震。“山君亲话,石藤你不必多言了。”蜃妖的声音又传来。
“唉!”石藤却是长叹一声,“可又要委屈你了,蜃妖,三十年了吧!”
蜃妖沉默了片刻,才转而道,
“不谈这个,时候不早了,你们尽早出发吧!”
罢便加快了脚下步伐,有些不明所以的王玄自然赶忙跟在身后。
蜃妖和石藤领着王玄就出了搬山殿。来到殿外,一个身形高壮的白色人影似乎正站在那里。
王玄走至近前一看,却发现那裙算半个熟人,正是初来搬山殿时为难自己的那只兔妖。
此时这兔妖搓着手站在一辆式样古怪的木车面前,看见三人过来,高大的身子弓下来嘿嘿一笑,
“见过两位管事,的已经在这等候多时了!”
蜃妖点头“嗯”了一声,又看了一眼那辆木车,口中道,
“兔头,赶往山涛阁之事就交给你了,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兔妖嘿嘿一笑,宽大的手掌一拍身侧的木车,有些自信道,
“两位管事放心,我们这一族打架修行都不厉害,可要这拉车的本事,想来整个千山之地也没多少人比得上!”
蜃妖微微点零头,又凑到石藤老人身边耳语了几句,这才看向王玄道。
“你上车去吧,时辰不早了。”
此时石藤老人控制着身下的藤椅,舞着长藤落在木车之上,直压得木车“吱呀”一声。王玄看了看被藤椅占了大半的木车,有些皱眉不知该从何处上车。
兔妖冲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大板牙,
“尽管上去就是,压不塌的!”
着,兔妖口中默念法决,那木车忽而就涨了一圈,显露出的空间也够王玄上去了。
眼见二人都上了木车,蜃妖这才朝着兔妖微一颔首,随后竟是毫不停留的转身而去。
兔妖此时挽起了两截粗布袖子,口中高喝了一声,
“坐好了!”
当兔妖双手接触到木车之上时,大片淡淡灵光自其身上散发而出,随后又覆在木车之上。
一刹间,几乎是风驰电掣!
看似简陋的木车被兔妖拉着,完全是以脚不着地的状态奔下搬山殿,只是短短几个呼吸功夫就来到山坳之上。
随后面对漫山的山地密林,兔妖又是毫不停留,拉着木车便奔驰而去。
路过山林,在木车即将接触到那些茂密无比的大树时,所有的树木竟然都自行弯曲身子分了开来,让木车驶过。而在木车过后,那些古木又恢复了原样。
就这样,兔妖拉着木车上的二人,一路穿山过涧。逢石跃渊,遇树树倒,在这山林间以令人惊叹的速度朝着千山之地深处而去。
千山之地深处,有一座极高的山头半掩在云层郑
山巅之顶伸出去一截巨石,好似鹰嘴倒勾一般。而在这几乎悬在云间的鹰嘴巨石上,还建有一座木质阁楼。
阁楼不大,高约三层。朱瓦悬脊,雕梁硬柱,还有两只衔口镇宅兽。
若不是座落在这山云之间,到更像是凡俗里哪位大户人家的宅子。
在阁楼外的巨石空地上,还有一座丈许高的石碑。石碑上描着一行行描着数十个名字,通体都散发着淡淡金光。
而在其中倒数第二行,所刻的正是王玄二字!
巨石身处云颠,按理来应该周围狂风大作。可高空中带着寒气的罡风一吹到巨石附近,好似就被什么东西阻拦下来,立时削弱成轻轻徐风。
这一座阁楼,就这么安静又好似带着股傲气一般,立在云海巨石之上。
一道人影静静踩着薄云立在巨石之外,似乎是在看着远处无际的云海。
此人身着云纹领衫,领口袖口都缀着滚边金丝。腰间系着玉带,一件白色大氅有些随意的搭在肩上。
脚下是令人目眩神迷的万丈高空,面前是风潮翻卷的云海。这人立在此处,却有几分出尘的仙人之姿。
“观月兄倒是好兴致啊,一大早就跑来山涛阁看云海?”
一道略带慵懒的女子声音自观月身后响起,观月头也不回淡淡道,
“你不是也来这么早吗?”
“呵呵!”
一声浅笑,一名身着大红宫装的丰腴女子就踩着云团走到了观月身侧。满是秋水的眉目微抬,看了一眼观月才道,
“妾身可不像观月兄这般想得开,之所以来这么早,还不是想着先找两位商量一下那搬山君之事嘛!”
“搬山!”
观月嘴里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悠悠一叹又道,
“鸣蝉,我当初不该听你等蛊惑的,如今惹上这等麻烦也着实烦心!你倒是实力强大不惧此人,可我只怕不是他对手。”
鸣蝉捂嘴轻轻一笑,又转到观月身前,柳眉一挑,
“现在观月兄后悔可有些迟了。来你我不都是贪心作祟,才一同共谋那事。只可惜到头来石心也未拿到,反而惹了一身骚。”
“搬山君原本就是顽石成精,自然命魂极其顽强。”观月也有些可惜的道,
“只是想不到他跳下黑渊都未身死。这次他既然敢大张旗鼓的重回千山之会,只怕是做好了复仇的打算。”
“所以妾身才来找观月兄讨论此事啊!”鸣蝉似乎也有些头疼,“若是他直接找你我三人复仇还好,妾身虽然本领低微,但也不是太过惧他。只是搬山君若是撕了皮脸,朝我族中后辈下暗手,却是有些拦不住!”
观月撇过眼睛看了一眼鸣蝉,开口道
“玉蝉一族这几年来风头可是盛的很呢,不是听出了好几位风姿卓绝的晚辈吗。倒是我这观月山门派,若是搬山前来偷袭,只怕是稍作抵抗都难。”
“什么风姿卓绝!”鸣蝉有些不屑的摇了摇头,“不过是几个胆子大,跑到凡间去胡作非为的孩子罢了。来要不是道玄山与金云台出了那等事,哪轮得到他们在凡间逞凶!”
听到这话,观月忽而来了兴趣,开口问道,
“对了,听闻你前些日子又向道玄山遣出了几名探子。如何,有眉目了吗?”
鸣蝉摇了摇头,无奈道,
“道玄山现在可警惕的很,山门彻底锁死。我那几名族人连镇山大阵都没混进去,就被那群师发现给剥皮抽了骨,唉!”
观月正想再问什么,忽而背后又是一声有些兴奋的清朗男子声音,
“两位在谈什么啊,的如此尽兴!”
观月与鸣蝉一同转过头去,只见一名身着劲装的青年男子正脚踩一只黑白交错的大蜘蛛,架云而来。
狡蛛山君!
山林间的奔波足足持续一整日有余,饶是木车离地而行,并未有颠簸之福王玄也在这上下起伏间感,觉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好在问过石藤之后,后者淡淡回复还有半刻钟就该到了。王玄只好强忍腹中不适,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周围。
然而闭上双眼之后,又过了一会,王玄只觉周遭的温度竟然开始渐渐降了下来,而且越来越低。
现在可是五月时节,即使是在山林深处,古树遮挡再多的阳光也不可能冷到这般程度。修习了霜意决的王玄虽是不惧一般严寒,但对寒冷的敏感程度反而更强了几分。现在感受在皮肤上的温度,可绝不比三九隆冬强上多少。
睁开眼睛,王玄瞧见四周的树叶果然都结上了一层冰霜,地面上的枯叶也有一层薄雪。
拉着木车奔跑不停的兔妖此时大口吐着白气,身子似乎有些微微发抖。
他可没修习霜意决,这深入骨髓的严寒着实让这只一元境的兔妖冻得有些受不住了。
木车上的石藤见状皱起了眉头,忽而出声道,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
听到这话,兔妖简直如蒙大赦一般赶快停下了木车,搓着一双兔爪哈着粗气,口中赔笑道,
“石藤管事,这里的寒气好像有些古怪,的运转法力也抵挡不住。接下来的路,还请您见谅!”
石藤老人身下藤椅伸出长藤,托着他落在霖上。
“罢了,簇有封印大阵,你名字未在金碑之上自然受不住这透骨寒气。”
着,石藤老人竟然伸出几根长藤,缠在身上便化作一件藤甲。似是他也有些抵挡不住这寒气,运用术法来增幅己身了。
“那您应允之事…”兔妖心翼翼问道,
“你事情既然办完了,那么想在搬山殿永住一事自然没问题。”石藤老人随口道,同时招呼王玄下车来。
兔妖闻言大喜,朝着石藤老人躬身道,
“多谢管事,那的就不多待了,还望管事此行一切顺利!”
石藤老人微微“嗯”了一声,口中也道,
“希望吧!”
此话过后,兔妖也不停留,拖起木车就朝着来路疾驰而去。而且看样子比来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一路扬风起雪,倒是弄得阵仗颇大。
石藤老人盘坐在藤椅上,朝王玄道,
“接下来的路,只能你我慢慢走了!”
着,石藤老人朝着前方先行而去。
其实从王玄来,他是不想与石藤老人同行的。
不知为何,王玄总感觉他一直一副从头到尾看自己不顺眼模样,反倒是那蜃妖好话许多。
只是眼下自己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懂的情况下也只能老老实实跟随石藤老人而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