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车队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发,守备守将一行人早早候在官驿前,准备送他们出城。长长的车队缓缓驶出城门,街上不少人都出来瞧热闹,更有不少妇人高声同护卫们调戏道别。一众护卫板着脸,恨不得快快离了此地,离那群彪悍的妇人远远的。
送了十多里地后,守备等人才停下来,齐齐躬身道:“祝殿下一路平安,我等就此拜别了。”六皇子打开车帘,朗声道:“多谢诸位相送之谊,诸位日后若去了国都,尽可来找我,咱们日后再相见。”
守备一行人又齐齐拜了一礼后,目送着车队离开。这块烫手山芋终于平安的送出去了,众人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从边城到晋州府需半个月的路程,中间不乏荒野山谷,最适合匪徒出没。黄统领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撒出去三波探子不停的探明前后情况。
这一日,日头毒辣,暑气正盛,车队已经人困马乏,侍卫们全都汗流浃背。黄统领过来和六皇子讲:“日头太烈,人困马乏,前面正好有一处林子,适合休整做饭,等热气稍稍下去一些再启程吧。”
六皇子也热得把外衣都脱了,撸起袖子直喘气,连连点头称是。
车队进了林子,护卫们有条不紊地开始忙活起来。先在小河边打了干净的水煮饭,又打了几桶河水供六皇子和柳颜等人洗漱,再把马儿拉到水边饮水刷毛,再取下缰绳嚼子,让它们在附近吃一会儿草。
但是黄统领一行人丝毫不敢放松警惕。黄统领让几个侍卫爬到榆树上放哨,一班人抓紧休息,一班人帮忙烧火做饭,一班人在四周警戒。
远远的起了一阵烟尘,树上的人打了一个呼哨,周围正在吃草的马群立刻奔回来。正在休息的那一班人也即刻恢复了清醒,用河水洗了一把脸后,骑上马严阵以待。
柳颜和六皇子也被侍者扶上了马车,护卫们将车子护在中间,骑在马上,神色肃穆。
两刻钟后,一队人马直冲他们而来,骑马步行共百十来号人。虽然都拿着兵器,但大刀长矛弓箭参差不齐,有的实在没有武器干脆拿着木棍。而且这群人个个衣衫褴褛,就是骑在马上的匪首身上的衣服也是补丁摞着补丁。
黄统领头次见着这么狼狈的截道的,高声断喝:“你们这些匪徒是哪里的?好大的胆子,不长眼么?居然敢截皇家的车队。”
匪首在马上也有点发愣,“什么?皇家的车队?”匪首后面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和匪首说道:“老大,不对啊。那燕子三说来的就是普通的商队,怎么……怎么变成皇家车队了?”匪首呸了一声,骂道“燕子三真不是个东西,骗我做这冤死鬼,他到时候捡便宜的。”
黄统领看着他们在对面嘀嘀咕咕,不耐烦地喊道:“你们这道儿还截不截啦?”匪首有些犹豫:“你们真是皇家的车队?”黄统领一指马车上的旗子,“拿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和亲公主的旗子不认识么?”
匪首仔细看看,一拍大腿,“这个黑心的燕子三,亏我还和他拜了把兄弟,居然这么坑我。”
方先生催马上前,问道:“这个燕子三是谁?如果是他指使你来的,我们可以对你网开一面。”匪首在马上口打唉声,“唉,我这也是被逼无奈的。燕子三是近二年才到我们这儿做土匪的,听说他和前面潼关城的守备关系非同一般,凭着这层关系,这一带的土匪都要听他的,不然官府就来剿匪。前几日,燕子三找到我说,这两天有大客商的车队从我这儿路过,让我截下来,没成想是皇家的车队,要是知道,借我个胆,我也不敢。”
方先生听了,想了想说道:“这个燕子三让你把我们截下来,然后呢?”匪首说道:“他说财物他不要,如果抓住马车上的人就给他送过去就行了。”
方先生点点头,“你想不想立功赎罪?如果你听我的,事成之后你也不用做这打家劫舍的亡命徒了,我可以让你去投靠边城守将做正规军,你愿意么?”匪首一听,眼睛都亮了,“当然愿意了。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干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先生尽管吩咐,小的都听您的。”
方先生点点头,让他下马,几个人耳语一番。
随后,卫一换上六皇子的衣服,卫二、卫三等几十个侍卫都换上匪徒的衣服,由匪首等人领着离开,前往燕子三的地盘。
燕子三一看六皇子被抓住了,大喜过望,把他们一行人都迎了进去。燕子三把六皇子让人关好后,在大厅大排筵席款待匪首众人。
在喝酒的时候,卫二悄悄地把临走时老御医给的高级蒙汗药放进了酒壶里。燕子三等人直喝得酩酊大醉,昏昏欲睡。
卫二见机会来了,一打响指,一帮侍卫纷纷拔出佩刀,就在大厅里齐啦咔嚓把燕子三的手下毒解决了。
等燕子三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被绑在柱子上,向自己献六皇子的那个匪首拿着一盆凉水正泼向自己。燕子三大吃一惊,高声喊道:“你……你在做什么?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匪首冷冷一笑,“燕子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杀六皇子,你死到临头了,还问我在做什么?”
燕子三向四周看到六皇子、黄统领、方先生还有一众侍卫,终于害怕了,连连求饶,“大人们饶命,我也是替人做事的。都是临潼守备,是他让我干的。”
方先生摇着扇子,说道:“放心,只要你听话,配合我们演一场戏,六皇子不会要你的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