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起?”穆子珩打开电脑,开始办公,表情上已经是一副严谨,丝毫没有情绪的起伏。
“她一会想要和您撇清关系,一会又想要证明自己清白的,您不觉得很奇怪吗?”
键盘上骨节分明的长指顿了下来,男人嘴角缓缓上扬了微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江行偃不解,摇头。
“意味着家人朋友在她心里占据很重要的位置,她宁可不要自己那一股脑追求的清白,也要护着他们,这于我们而言是有力的筹码。”
“可”
穆子珩抬手:“我知道你要什么,你是想问我乔以梦会不会真是无辜的,是不是?”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江行偃好像就没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穆子珩。
然而,接着穆子珩就站了起来,他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棕红色窗帘,眼神通过玻璃放到了宗祠的屋顶上去。
渐渐的,月色盖住了他的半边脸颊,其实走到今这样的境地来,他自己也不知道所认定的事实是不是那么绝对了。
因为乔以梦的从不承认,宁死不屈,他不是老眼昏花,他懂得看人也能体会那种心境。
“我想过她是无辜的,”他没有否认,否不掉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是种种证据都指着她,你让我怎么信”
厚实的棕红棉布上,穆子珩搭着的手扯出一条条并不细腻的皱痕来,光将他的身影拉出一道很长且伶仃的黑影。
自从姐姐走了之后,他就这样泡进了仇恨里去,论手段他其实是可以再狠一些的,可心里的这么一点余地让他还是不能大展拳脚。
这个夜晚乔以梦被关在这个暗无日的房间里面想了很多,她找个一个自以为还算温暖的角落,可不过自欺欺人而已。
她窝在那,笑了。
在这个冷的要死的时节里哪里有一处能是温暖的,也是在暗自感叹的时候她突然搁到了放在腰间口袋的手机。
满怀着惊喜和希望拿出,在还没点亮屏幕的那一刻乔以梦又忽然的落寞。
穆子珩是一个严谨的人,他之所以没有把自己的手机收走很明显是因为他早有防范,也根本不害怕自己用手机来求助。
如此,她不再拥有那么高的希望打开了手机屏幕,果然,没有信号
她无力地垂下手来,仰头靠着后面被下人打扫得一丝不苟的墙面,缓缓地阖上了眼睛,边受冻,边做着拥有火炉的梦。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主卧的门叩叩叩被人敲响了。
穆子珩迷糊中看了眼手机屏幕,凌晨四点,他披上一件睡袍后就去开门,见到的是看守监控的下人。
“先生,乔姐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晕倒,我们不敢进去,您看是不是要把人带出来”
许是想起了自己在书房吩咐的事情,本来是要发作的穆子珩收敛了自己的脾气。
他冷眼扫视面前因为没能拥有睡眠而颓废的下人,道:“还有呼吸?”
“监控里看是有呼吸的,就是不知道是晕倒还是睡着。”
“还有呼吸就别拿这个女饶事情烦我。”
“砰”
下人还要些什么面对的就已经只有穆子珩的冷声呵责,还有那仿佛冻了外头寒风一般的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