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正当秦兰贞心心念念今天要学会泅水时,秦二夫人安顿好秦士雄,拿着一本薄薄的书走了进来。
秦兰贞认得扉页上的那两个字——女则。
她好奇得看着书本。
秦二夫人见状,笑道:“你这几日都不能去文正堂,我和你爹爹商量了下,就先由我教导你读书。这女则是我们每个女子都要学的,你要像在文正堂一样认真学。”
秦兰贞不明所以,乖巧得点头:“母亲,我一定好好学。”
秦二夫人欣慰不已,抱了抱秦兰贞,开始给她讲解。
可刚开了个头,秦兰贞就因为不认识字连连提出问题。
秦二夫人心情复杂得望着女儿,直到这一刻才真真正正得意识到之前罚跪的事情有多么冲动。
秦天勇说的不无道理。
女儿连字都还没认全乎,又哪里知道男女之别,更遑论知道与男子保持距离了。
是她强人所难了,白白让女儿受了疼。
当然这世间女子不见得非要认了字才能明白男女之别,可对于从小受教的秦二夫人来说确真是如此。
当年她的母亲也是给她启蒙后,才教女四书,将世俗礼教一点一点灌入她身体里,因此秦二夫人也只知道这个方法。
秦二夫人心中愧疚难抑,抱着秦兰贞,温声细语道:“贞儿,咱们慢慢学,母亲先教你认字可好?”
秦兰贞自然愿意,她不能去文正堂了,还不知道八公子会超过她多少呢,有母亲教认字,她总不会和他相差太远,于是高高兴兴得点了头。
一个愿教,一个愿学,母女俩其乐融融,关系也亲近了许多。
到了下午,秦二夫人没再教秦兰贞认字,按照秦天勇的意思放她去学泅水。
经此一事后,哪怕是女儿的教育,秦二夫人也决定全听丈夫的。
秦天勇宠爱秦兰贞,绝不会不为她考虑,秦二夫人这会子觉得,确实如夫君所说,以前是她急躁了,太杞人忧天了。
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自家女儿还小,她应该给她时间成长。
秦兰贞不知母亲心中所想,只觉得她比往日更可亲了些,欢欢喜喜得去了耳房。
虽然得了秦士景的建议,但秦兰贞还是放不开,只要婆子们松手,或者有一点要下沉的意思,她就本能恐慌,而一恐慌,她就会本能得站住了,不敢再动。
试了许多次后仍旧无解,秦兰贞只能按着婆子们的建议一点一点得学着。
这一学就花了六天时间,到了第六天傍晚左右,秦兰贞终于学会了泅水,而此时秦士勋、八公子他们早已经学会了。
学会了泅水后,秦兰贞又休养了五天,膝盖处的青紫消了大半后,秦天勇才让她回文正堂上学。
八公子看到她回来,脸上难得笑了。
这段日子没有秦兰贞,他几乎都没有开过口。
秦士昊对秦士勋两兄弟都淡淡的,更别说他一个无名无份的人了;秦士景因为秦兰贞的缘故,对他抱有敌意,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秦士勋则老被自家弟弟下学就撤走,压根顾不上和八公子说话。
八公子说到底还是个孩子,被孤立着,心里终究不好受。
他虽然每天硬着头皮去红石院看秦兰贞,但待的时间都不长,两人也没多少机会说话。
所以经过了难挨的十一天,看到秦兰贞回到文正堂,八公子别提多高兴了,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哥哥——”
秦兰贞坐到八公子身边,笑眯眯得打了声招呼。
八公子嘴边带笑,回道:“你身体好了?”
“膝盖还有些青,爹爹说不碍事了,就让我回来了。不过蹲马步的时间要减少。”
她修养的这几天,练武的事就放下了,秦天勇怕她小小年纪伤了膝盖,就算回了文正堂,也不允许她多蹲马步。
“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蹲马步。”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学习,八公子蹲马步的时间已经和秦士景等人持平了,自然不能和秦兰贞蹲一样时间的马步,所以才有了这话。
秦兰贞笑道:“嗯,哥哥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