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汴安开始偶尔刮起了北风,眼看着冬天快要到了,草木凋零,落叶纷飞。
秦兰贞和八公子下了学,从练武场往回走,路过花园,看到园子里光秃秃的树干,不由站住了脚。
“哥哥,这树好高啊。”
秦兰贞仰着脖子往上瞅,那树顶看着似乎超过了不远处假山山顶。
“哥哥,你看这树是不是比假山还高?”
八公子看了看,回道:“好像是。”
秦兰贞没出生时,这棵树就在了,她长这么大都没如此近距离关注过,今天看到那没有叶子的枝丫倒来了兴致。
“哥哥,咱们爬上去看看吧。”
小丫头原来是想爬树,难怪站在树前这么久。
八公子自然同意了。
弈棋虽然比秦兰贞大了两岁,可到底还是个孩子,玩心重,压根也没看出来爬树的危险。
岁晚到底大些,知道厉害,这两位都是金贵身子,万一摔下来可不是好玩的。
“五小姐,公子,咱们不如去爬假山,在假山顶上也能比出来哪一个更高呢。”
通往假山山顶的那路可比大树容易爬,也不容易受伤,岁晚便想着劝两人往那去。
秦兰贞摆摆手:“不必那样麻烦。”
她后退了几步,然后快跑,到了树前一个猛跳,像个树袋熊一样抱住了树干。
因为每天下午练武,她身上穿着练武服,练武服本就适合四肢舒展,很方便她爬树。
“五小姐——”
岁晚急了。
八公子紧跟着也往树上爬去。
“公子——”
岁晚急地,一会喊五小姐,一会喊公子。
这树树干很粗,起码需要四个成年人才能合抱,离地面一丈高才有第一个分枝,爬到第一个分枝才有第一个落脚点。
第一个分枝后,第二个、第三个等等分枝离得就近了。
秦兰贞和八公子的首要目标就是爬上第一个分枝。
秦兰贞人小,手短,再加上树干上没什么着力点,四肢并用,也只艰难得往上移动了两尺,然后两手就脱力,不小心没扣住树杆,身体直直往下坠去。
八公子怕她掉下来,本就在她下面爬着,压根就没爬多高。
秦兰贞一掉,他也就跟着掉下。
“砰砰”两声,八公子仰面倒在地上,秦兰贞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了个屁股蹲,双手手掌磨破了皮,鲜血染红了半个手掌。
秦兰贞疼得直接飙了泪。
奕棋和岁晚吓了一跳,各自奔到各自的主子面前,急急问道:“小姐(公子)你没事吧?”
八公子缓缓坐起身,除了擦地的手有些疼外,倒还好。
“我没事。”
他站起来,走到秦兰贞面前,看到那一手的血和一脸的泪,慌道:“贞妹妹,你受伤了?”
秦兰贞泪花直冒,“哥哥,疼——”
八公子忙要蹲下身查看,一只拳头突兀得出现在了他脸颊边,而后他就感觉到疼,本能得往一侧倒了下去。
“我让你老欺负我妹妹!”
秦士景不知何时到了,愤怒得看着倒在地上的八公子,说完狠话,才回头看秦兰贞,看到那鲜红的血,心头更怒,不问青红皂白得又冲着八公子去了。
八公子简直莫名其妙,和秦士景扭打在了一起。
这事情发生得突然,秦兰贞三人根本没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岁晚着急得就上前劝架:“三少爷,你误会了!公子没有欺负五小姐。”
秦兰贞眼泪还在不停滚落,没流血的右手扶着流着血的左手,焦急道:“三哥,哥哥,你们别打了。哥哥没有欺负我!三哥!”
弈棋也帮着劝。
可不论三人如何说,秦士景和八公子仍旧厮打着,半点没有松开的样子。
“哼!我早就想打你了。你让我妹妹哭了几回了,我今天非打得你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