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天还蒙蒙亮,星月还挂在天边,秦府的大门再次打开了。
秦天勇带着二十余人走了出来。
秦士勋、秦天舞和李静晖赫然在列。
这是李静晖主动求来的。
李家只剩下他一滴骨血,秦天勇本不想带他,但李家祖母同意了孙儿的求肯,亲自来秦府求了秦老夫人。
秦天勇无法,只能答应了。
众人身后站着满脸忧心的秦老夫人、秦大夫人、秦二夫人等人。
秦兰贞攥着秦天勇衣襟,死活都不撒手。
“爹爹,你不要走。”
秦天勇无奈道:“贞儿乖,等爹爹回来。”
“我不要!爹爹,你要走的话,带着我一起走,呜呜——”
秦兰贞伤心欲绝,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秦天勇好话说尽竟是第一次半点无用。
“贞儿,听话。你武艺不精,爹爹不能带你去。你若是想去,等你武艺精进到你大哥的程度,爹爹就带你去!”
眼看天就要亮了,秦天勇狠了狠心,一个反手擒拿,拉开了秦兰贞的手。
“母亲,保重。大嫂、娘子,母亲要仰赖你们照顾了。”
秦老夫人语不成声,只目不转睛得看着儿子。
秦大夫人心虚不已,郑重承诺道:“二弟多谢。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母亲。”
秦二夫人死死扣着女儿的手,忍着心酸和痛苦道:“夫君放心…”
秦天勇拍了拍她,再次看了眼哭花了眼的秦兰贞,转过身跳上了马,绝尘而去。
其他人纷纷上马,追了上去。
“爹爹——大哥——”
秦兰贞推开秦二夫人,狂哭着往前跑。
夏日的凉风带着她的哭喊声,吹向秦天勇等人。
秦士勋和李静晖各自坐在一名兵勇身前,闻声回头,看着秦兰贞撕心裂肺得边哭边跑,终于不小心跌倒在地。
可她一点都没觉得疼,迅速爬起来又疯狂得追着。
两人大喊:“快回去,快回去!”
秦兰贞充耳不闻,仍旧追在后面,眼睁睁得看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到最后再看不见。
秦天勇一马当先,自然也听到了女儿的呼唤,那一声声呼唤如利剑,直扎心底,可他不敢回头,任由泪水飘散在风里,消逝无踪。
秦士景和八公子含着泪追上了秦兰贞,将哭得快闭过气的她带了回来。
秦二夫人又心疼又无奈,张了张嘴想骂,便听秦老夫人爱怜得道:“别骂贞儿了,她一贯与天勇亲厚,父女俩从来不曾分开过。也难怪她如此伤心不舍。”
“母亲说的是,我知道她难过…士景,背你妹妹回去。”
秦兰贞还在哭,哭得没了力气,软趴趴得靠在秦士景身上。
秦士景应了声,背起她往红石院去。
八公子和沈碧梧都担心不已,跟在秦士景两边保护着。
“你们也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这段时间,没有旁的事就不要来请安了。我要留在小佛堂里念经,恳求菩萨保佑天勇平平安安得回来,也为天强超度,望他早日往生极乐世界。”
两个妯娌闻言,齐齐应是。
秦兰洁看着秦兰贞的背影远去,感到一阵畅快,终于轮到她尝尝父女离别的滋味,真是这昏暗的日子里最让人高兴的一件事。
秦士昊不知妹妹心中所想,望着秦天勇等人消失的方向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