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弘缵睁开了眼睛,一阵刺痛传来,他忍不住呻吟了下,手上一阵滑腻,惊地他猛得坐了起来,视线所过处,竟是一个赤裸的从未见过的女人!
“来人!”
齐弘缵立马跳下床,眼下的场景根本不用猜,发生了什么一看便知。
刘英飞快得跑了进来,招呼着小太监们给齐弘缵更衣的更衣,拖人的拖人。
宫女陪了皇上一夜,身子极度不适,但此时此刻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任由太监们将她抬了出去。
这事是皇后娘娘授意的,宫女深知只有去求皇后娘娘才有希望。
人很快被拖了出去,服侍齐弘缵的太监们手脚麻利,没一会就伺候着齐弘缵穿戴好了。
齐弘缵揉着嗡嗡作响的头,口气不好得问:“刘英,朕怎么会在这?”
这事刘英也不知,昨晚,齐弘缵在宴席上吃了酒,没一会就去更衣了,后来没等席散呢,就打发了他,让他去守着朝臣们,还特意下了旨意,让朝臣们随意些,不用拘谨。
皇上在和不在,朝臣们自然是不一样的,再得了刘英的传话,更是放松了。
之后皇上去了哪,刘英还是收到皇后的召唤后才知道的。
出了这样的事情,刘英身为大内总管,必是逃不了干系的,但他是皇上身边的老人,沈碧梧不会去打他的脸,只让他自己去查查到底怎么发生的这事。
刘英忙活了一晚上,事情查的已经七七八八,这会子就等着皇上醒了。
“皇上,昨儿个您说自己去走走,将下臣遣走了。后头,皇后娘娘寻下臣,下臣才知道您宿在了皇后娘娘寝殿里。”
他这个一国之君在皇后的寝殿里,皇后不应该在旁伺候着?沈碧梧丢了个宫女过来算怎么回事?
齐弘缵揉着额头,轻声问道:“皇后呢?”
刘英瞥了眼门,弓着身子,回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在寝殿外跪着呢。”
若不是寝殿里不方便,他想,皇后娘娘怕是要跪在床榻边上。皇上一睁眼没准就能吓出一身病!
齐弘缵不解,边往门口走,边道:“她在寝殿外跪着作甚?”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弘缵一迈出门看见沈碧梧带着丫头端端正正得跪在门的正对面。
“起身!皇后,你这是做何?”
沈碧梧没搭理齐弘缵的话,身子挺拔得跪着,朗声道:“回皇上,昨日皇上中了春药。为保龙体安泰,臣妾擅自作主,给皇上送了一名宫女,还请皇上责罚!”
头疼稍稍缓解,变成了隐隐作痛,齐弘缵消化了下她的话,立时拧眉:“朕中了春药?何人所为?”
简直好大的狗胆!
“刘公公连夜审问后,查知此事乃凉嫔所为!”
“凉嫔?常欣!刘英,她人呢?”
“回皇上,下臣审问后,已遵照皇后娘娘的意思,将凉嫔带到了大德宫的偏殿里。”
“去,把人带过来!”
齐弘缵没好气得道。
“都起来吧。”
沈碧梧这才站起,看了眼诗酒,诗酒意会得退了出去。
刘英见状,立时将剩下的小太监们都打发了出去。
常欣一身狼狈得被两个婆子拖了进来,刘英亲自上前压着,让两个婆子退了出去。
殿门关上,诗酒守在了门外。
齐弘缵有种不妙的感觉,陡然想起昨晚与常欣的见面来。
他眯起眼睛,冷冷看向常欣:“你昨晚说的法子就是这个?”
“呵,皇上记得昨晚便好。昨晚可是你心甘情愿饮下那杯放了春药的酒!臣妾派人将你送到了皇后娘娘寝殿里,又费尽心机将秦五骗了过来,若非皇后娘娘阻扰,皇上可是能得偿所愿的。我可是对皇上有功,却被皇后娘娘如此对待!皇上不应该给我作主吗?!”
齐弘缵抬手就想抽她,没成想被沈碧梧抢了先!
“啪——”响亮的耳光声在正厅里回响,刘英听得都觉得疼,再看常欣的脸,被打的地方血红一片,肉眼可见得肿了。
沈碧梧再次跪在了齐弘缵身前:“皇上,常欣是逆臣常氏族人;当初皇上念在旧情,留了她一命。她却不知悔改,屡次犯禁,如今还伤了皇上龙体,核该被五马分尸!”
齐弘缵僵硬得站着,浑身发冷,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贞儿被骗过来了?”
沈碧梧猛得抬头,锐利的眼神刺向齐弘缵,看得一旁的刘英抖了抖。
没想到一向温和的皇后娘娘竟也有如此狠厉的目光。
“皇上!常欣损伤龙体,请皇上下旨处死!”
齐弘缵仿若没听见,死死盯着常欣道:“你再说一遍。你派人把贞儿骗来了?!”
常欣得意得笑了。
沈碧梧忍无可忍得站起来,打了齐弘缵一耳光:“齐弘缵!”
这一巴掌把三人都打懵了,唯有常欣发出刺耳的笑声。
沈碧梧抖着手,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闭嘴!”
沈碧梧朝着常欣吼了声:“刘英,给本宫把她的嘴堵了!”
刘英忙不迭得去做。
沈碧梧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齐弘缵,你是一个皇帝。一个皇帝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用我来和你说!你与我都在舅舅府上求学,与贞儿算是一起长大。她是何性子,你难道不知?她一个他人妇若真与你有了苟且,你以为她会如何?!要么她杀了你而后自绝,要么她不杀你而后自绝,左不过都是一个死字!你真忍心?!我舅舅他们,英国公府在你小时候照顾你,等你大时又保你登上帝位,还为这个国家镇守边疆,他们有何对不起你!?你若真那么做了,你有何面目见他们?你又想让他们如何自处?”
“齐弘缵,今日不管你是要废了我,还是要杀了我,我都随你!但有一点,我要说清楚!收起你对贞儿的肮脏心思。你想害贞儿,我不答应,秦士景不答应,英国公也不答应!”
一夜的功夫,足够沈碧梧弄清楚来龙去脉。
常欣利用了齐弘缵对秦兰贞的心思,策划了昨天的一切;齐弘缵因为自己的阴暗心思,竟在不知不觉间配合了常欣。若不是秦兰洁的出现,让秦兰贞提早离开,让常欣后续的手段不能使出——她后头还派了两拨人来下手。
那些人都是凉国公培养的死士,早早得被派到了沈碧梧身边,若不是这次的事情,沈碧梧还不知道身边竟还有这么多的敌人。
齐弘缵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五颜六色得很是好看,可惜除了常欣外,另外两人都没看见,沈碧梧又跪了下去,刘英则是连头都不敢抬。
若不是常欣嘴巴被堵着,她怕是要大笑出声。
事实也果然如此,齐弘缵青白交加了会后,让刘英摘了堵嘴的帕子。
“常欣,你不想活了?”
常欣先是放声大笑,渐渐痛哭流涕:“是,我不想活了!都怪我瞎了眼,不听父亲、母亲、哥哥姐姐的话,非要嫁给你!若不是嫁给你,他们根本不会留下你,根本不会死!都是我,都是我害的他们!你们都该死!沈碧梧,你可真贱!你的好妹妹抢了你的男人,你还要为她着想!简直可笑!”
“啪——”沈碧梧毫不留情得出手,再次抽了她一巴掌。
“常欣,你和你姐姐才是下贱,都是当别人的小妾,偏偏嫁的男人都不把你们当回事!你不想活,那就去死!”
常欣听了前半句,龇牙咧嘴得就往沈碧梧冲,刘英眼疾手快得拖住了。
齐弘缵摆了摆手:“堵上嘴带下去吧,赐毒酒。”
刘英闻言,二话不说堵嘴带走。
“贞儿呢?”
“秦士景带着人去了宁远,让她和夫婿团聚。”沈碧梧抬起头,仰视着齐弘缵,一字一句道,明明一个站着,一个跪着,可偏偏跪着的人气势远远强于站着的人。
“皇上,难不成还要派人去追?昨晚上我已经将事情通知英国公了!”
言下之意,你想派人追也成,那就看看英国公答不答应吧。
齐弘缵盯着沈碧梧看了许久,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好半响憋出一句:“沈碧梧,不管你信不信,我·· ·朕才不屑用那样龌龊的手段!还有!朕中了春药,谁让你叫宫女的?你是朕的妻子,明媒正娶的!不应该是你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