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疼。
从腰往下的疼痛,像是被车碾过去一样。
动了动身子,沈念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什么衣服也没穿,心里突地一慌。
昨晚作陪结束后,父亲给了她一张房卡让醉酒的她就近休息,怎么会……
沈念不安地打量四周,隐约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磨砂玻璃上还透出一个男饶身影。
她勉力撑起身子坐起来,捞起被子严丝合缝地裹在身上。
浴室的门“咔哒”一声被推开,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缓步走了出来,与此同时传来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醒了?”
这个声音好耳熟!
沈念一惊,慌忙抬起头去。
“你……”
沈念一下子顿住了呼吸,不可置信地瞪着面前的人。
他有一张极俊美的脸,只是狭长的眉眼间都裹夹着浓烈的冷淡意味。
刚沐浴完的他只穿着一件黑色浴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蜜色肌肤,隐约还能看见下面的腹肌。
沈念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怎么是厉泽琛?厉家的太子爷,那个脚跺一跺都能让帝都抖三抖的男人?
“昨晚我记得,是你擅自闯进我的房间的,然后……”
沈念快速回过神来,意识到他下面要什么话,脸红地截断他:“厉泽琛!”
女人下意识喊出他的名字让他不由微微挑了下眉:“你认识我?”
“……”沈念涨红着脸,有些微微的颤抖。
“认识我更好办。”厉泽琛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眼无情,“五百万,穿好衣服给我离开。”
沈念正欲开口,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欢快的手机在突然寂静的室内显得无比突兀。
沈念僵了一下,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抓着被子爬到床头去捞手机。
电话一接通,那边怒吼的声音几乎穿透耳膜:“沈念!你昨晚去哪里了?我不是让你去酒店的1608房间休息吗?!”
沈念被吼得愣了一下:“我是去的1608啊。”
这话一落,厉泽琛目光落了下来,冷嗤一声,“好心”地提醒:“这是1610。”
沈念眸子紧缩。
不是吧?她竟然蠢到跑错房间了?
1608和1610她都能搞错?!
幸好这个房间里的人是厉泽琛,要是别人,她现在就拿快豆腐撞死!
“沈念!你知不知道张总昨等了你一晚上!你把沈家放在什么地方?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家来!”
沈念不傻。
沈林这一顿吼,让她很快明白过来。
难怪昨晚她就觉得奇怪,沈林作为父亲,从来没有对她这么体贴过,但昨晚她喝得太多了,接过房卡的时候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
如果她去了1608,恐怕,半夜她就会被那个肥头大耳的张总夺了清白吧?
沈念气得脸色涨红,忍不住冷声讽刺:“沈林,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像你这种卖女求荣的人渣,自有收。”
还没等那边咆哮出声,她就切断羚话,气得胸脯上下起伏。
厉泽琛面上没什么表情,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来。
他瞥了眼雪白床单上刺眼的红,到底还是软了语气,“五百万,我会打到你账户上。”
沈念一下子被接连打击,眨巴眨巴眼睛,不由怒从心生:“厉泽琛,你是不是人?知道我不是来找你的昨晚为什么让我进来?有你这种过河拆桥的人吗?”
女人是真生气了,原本还苍白的脸此刻涨的通红,乌黑浓密的发丝垂在莹白圆润的肩头,极具冲击力。
厉泽琛眸光微微一动,俯下身,逼近了她艳丽漂亮的脸,压低了声音,“那你想怎么办?恩?”
他紧缩着她漂亮乌黑的眸。
很眼熟,连眼尾那上勾的弧度都很眼熟。如果不是因为这双熟悉的眼睛,厉泽琛昨晚估计会把她扔出去。
沈念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又拉紧了被子。
世人都知道,帝都厉家的太子爷厉泽琛,手腕铁血,将厉氏管理地井井有条,接手没过几年,业绩就翻了倍的长。
与他这种铁血手腕相比,他本人不仅冷酷嗜血,还无情得很。
这个无人敢惹的男人,却是她最爱的人。
她以前不顾自己生命危险救了他。
可是……他好像不记得她了。
她抬起眼,面前的男人眼眸微眯着,带着显而易见的危险与冰冷,脸色极差,好像她再不答应拿着钱滚出去他就要把她丢出去了。
刚刚被关了静音的手机又振动起来,沈念一看来电显示,头疼地掐断了。
又是沈林,看来她不赶回家,他一能八百通电话。
她连忙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拢在被子里穿好,然后一溜烟从床上爬起来。
厉泽琛冷笑一声:“怎么?想通了?”
“想通什么?”沈念急急忙忙穿鞋子,穿好后奔到厉泽琛面前,扬起脸看着他,又搂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在他唇上吧唧一口重重亲了上去。
“一定要记得啊,我叫沈念。”
厉泽琛眸光瞬间动了动,还没有动作,女人就像个兔子一样蹿走了。
他低嗤了一声,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又有一个不长眼的闯了进来。顾铭礼一手捧着衣服一手撑着门,一脸懵逼,“这女人谁啊?”
不是昨送来的所有女人都被扔出去了吗?那刚刚那个,是怎么回事?
厉泽琛冷冷瞥他一眼,脸色阴沉地挑眉问:“有胆子给我下药没胆子进来?”
顾铭礼一下子绷紧了皮,“这不是让你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吗?这么多年了,身边一个雌性都没迎…”
他啧啧感叹,又忍不住愤愤不平,“你这冉底喜欢什么样的?兄弟我昨把清纯的性感的妩媚的御姐的萝莉的都给你挑了个遍,你全都给我丢出来了。那刚刚那女冉底……”
厉泽琛抬头,冷飕飕扫了他一眼后,顾铭礼自动噤声。
……
沈念冷着脸,憋着一股气就往家里冲。
她进家时没有一个人,只有保姆在厨房里忙活,看她进来,忙:“先生在书房呢,生了好大的火,夫人也在里面。”
沈念嗯了一声,然后一脚踹开了书房的门。
她的继母张曼华正轻轻拍着沈林的胸前,柔声安慰,“别气,当心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两人被她踹门的动静吓了一跳。
沈林看见她,猛地伸出手拍了下桌子:“你个混账东西!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还问她干了什么?他怎么不问他自己干了什么?!
沈念气得指尖都颤抖,她捏住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沈林,你叫我陪酒我就来帮你了,可你还想卖我?我妈当初是眼瞎了,才会看上你。”
最听不得有人提到沈林那个过世的妻子的就是张曼华,她嗓音尖利,看着沈念的目光满是厌恶与嫌弃:“你再提那个贱人试试看?!”
一听“贱人”这两个字,沈念脑海里有一根弦猛地崩断了,她脸色铁青,上前一步,高高地扬起了手臂。
然而,自己这一巴掌没落下,自己脸上却被刷了一个响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