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似梦似幻。
张大山的神智渐渐清醒。
眼前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一片平整的青砖地面,四周是花丛植被,掩映不远处的亭台楼阁。
对面影影绰绰或站或坐,有十几个人,对着张大山指点哄笑。还有一个穿着粗布短衣短裤的年轻小伙子手持三尺长剑,站在很近,正冷冷地瞪视着自己。
自己是在做梦吗?张大山下意识地想着,不过这梦做的太真实了些。
这时对面的哄笑声更大了,身后传来中年男子的斥责声:“吓住了?废物!十几年的剑法都白练了?”
张大山转过头,看见身后数人围着一个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怒视着自己。
另有一个十四五岁的长相甜美的姑娘上前半步,红着脸挥拳大声说道:“三师兄威武,三师兄必胜。”
“别废话了,开始吧。”
有人催促着。
传来一个宏亮的声音:“那就开始吧。”
开始?开始什么?什么意思?
张大山好笑地转回身,就见对面的年轻人已经手腕一翻,随手挽出了两个剑花,抱拳对张大山道:“张兄弟,请赐教!”
赐……赐教?张大山噗嗤一笑,这梦做得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这次不是春梦,反而是武侠梦了。
对面的年轻人见张大山也不还礼,反而莫名其妙地发笑,以为故意轻视嘲笑自己,年轻人心中大怒,脸色一青,二话不说,手中的长剑急速抖动,忽然化作了前后三道白光,斩向张大山胸口。
“好一招长江三叠浪!”
有人高声喝彩。
长江三叠浪?什么玩意?
张大山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胸口一痛,痛得撕心裂肺,眼前一黑,大喊一声,哎呀!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上海市远郊,一处大院落里有座二层青砖小楼,在二楼的床上,张大山哎呀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满头大汗。
张大山看了看眼前的一切,房间里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杂物,只有数十本线装古籍整齐堆在眼前。
原来是个梦啊,张大山想了起来,自嘲地笑笑,这种梦挺有意思,起码给自己平淡的人生添了一点色彩。老宅要动迁了,忙了大半天整理祖上留下来的古书,累了,趴在书桌上小睡了一会,却做了一个怪梦。
张大山长长吐了口气,不过这个梦太真实了,太吓人了,张大山摸了摸胸口,胸口被斩的地方竟然有些凉嗖嗖的不太得劲,大概是心理作用吧,张大山没太在意。
张大山起身看了看,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其实祖上留下来的东西也没什么了,只剩下这些线装的古书古籍还有点价值了。张大山心中微酸,拆迁协议都签了,这个老宅已经不是张家的了,这里满满都是儿时的回忆,儿时的父母,老姐,还有爷爷奶奶。都不在了,都不在了,或许这里以后会有一片高楼拔地而起,这最后的一点念想也就不在了。
咦,怎么回事。
张大山随手拿起古籍最上面的那张鹅黄笺纸,这张不知材质的笺纸不知是从哪掉出来的,因为上面写满了奇怪的文字,像是甲骨文,所以本来就喜爱文学的张大山还好奇地研究了半天,最后特意摆在最上面的,可是现在鹅黄笺纸上面的文字竟然都消失了。
不对啊,张大山觉得自己记得清清楚楚的,上面是写满了文字的,现在怎么空白了,真是怪事啊。
嗯?
张大山揉了揉眼睛,眼睛花了?他用心一看,鹅黄笺纸上面这时又像是有了一些字迹。
“吾在无量剑派习剑一十三年,有所小成,秉师命对战门内旁支,一战而胜,再战再胜。师尊甚喜,赏赐师门绝学小无相修气真诀。”
张大山不知不觉默念了出来,可再仔细一看,鹅黄笺纸上明明又没有任何字迹了。
见鬼了,张大山再次揉了揉眼睛,瞪大眼睛去看。再看下去,张大山只觉脑子发昏,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转眼间不知不觉地昏睡了过去。
不知不觉,一切变得浑浑噩噩,直到张大山再次渐渐地听到了哄笑声。
“呆头呆脑的。”
“是啊,玄宗的这个三弟子是不是吓傻了。”
有人说话?
张大山立刻恢复了意识,然后看见了一群人笑着对自己指指点点,还有一个穿着粗布短衣短裤的年轻小伙子手持三尺长剑,瞪视着自己。
接着身后传来中年男子的呵斥声,还有少女甜美的打气声。
嘶!
又来?还是那个梦?
张大山笑了,又是那个武侠梦,有点意思,这种事难得一见。既然是梦,我怕什么?再说梦里我也练了十三年剑法不是。
张大山这么一想,忽然无数记忆蜂蛹而来,十三年里练剑的经历一幕幕在脑海中回荡,一时间张大山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就像是有人硬把东西塞进自己的脑袋,整个脑袋就要被涨破了。
似乎是过了好久又似乎就是转瞬间,那些练剑的经历在张大山的意识中完整演绎了一遍,似乎就是张大山曾经的人生。张大山下意识地把手中的长剑挽了个剑花,感觉一整套剑法不知何时印在自己心里,随手可以使用。
张大山笑了,这梦越来越有意思了,自己竟然在梦里学会了一套剑法。
“那就开始。”
突然有人大声宣布。
对面的年轻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抢先动手,手腕抖动,长剑发出三道白光,好像还是那招长江三叠浪。
张大山急忙使了个凤回头,让开锋芒,再用撩剑式挑开对方长剑,接着就准备用一招苍松迎客,长剑正中直进。
不过对面的年轻人明显变招更快,趁张大山向上撩剑之时,反手连刺张大山下盘双腿。
张大山急忙倒退,回剑架挡,那年轻人长剑上挑反刺张大山胸口。
这时就听身后中年女子焦急地叫道:“不对啊,师兄,大山这孩子他今天的功力怎么还不及平时一半!”
张大山听了,下意识地有所醒悟,那些记忆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又不是自己真的练了十三年剑法,功夫当然是大打折扣了。
这时对面的年轻人上前一步,手中长剑急刺,大喝道:“着!”
对方招式正中胸口,张大山胸口一痛,哎呀一声,又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