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几天的时间,张大山赶到了马营山。马营山是座小山,山下有路,路边几间破落的木屋。
还没走近木屋,张大山就看见路边有个黑衣黑裤的人,仰在路边草垫子上打盹。
这个人不算奇怪,奇怪的是这人身边还插个旗子,旗子上有三个图案品字排列,一个黑不溜秋的弯弯曲曲像蛇又像鱼,一个黄不拉几的像鱼不是鱼,最后是个白骨骷髅头。这旗子画的太难看了,好像小孩子乱抹乱画。
没等张大山走过去,那人就已惊醒,打量了张大山几眼,忽然一路小跑迎过来,低声神秘道:“可是白骨老大当面?”
张大山点点头,知道这应该是老泥鳅放在这儿接应自己的人。
那人陪着张大山到了几间木屋,进了中间最大的一间,就见屋子里横七竖的摆了几张桌子和椅子,客栈不像客栈,住家不像住家。
屋子中间有个佩剑的英俊青年,一脸傲气,眼神凌厉,有两三个黑衣人或靠在墙边,或趴在柜台上,盯着这人。
“老大,这边。”
接张大山的伙计带张大山穿过厅堂,到了后院。
后院里站着七个黑衣人,佩剑挎刀,一个个眼神凶狠,面目狰狞,不苟言笑。
“老大,里面。”
穿过小院才是正房,一进正房,就见当头匾额三个大字“三花堂”,中间挂着一面更大的旗子,两边还有什么“忠义无双”“舍生取义”之类的字眼。
张大山眉头紧蹙,感觉自己好像进了黑店,老泥鳅他们两个开了黑店?
屋子里有个独眼的老头,眼神更冷,面目更可憎,大模大样地坐在中间,屋子里还有几人,横七竖地躺着坐着。
接张大山的黑衣伙计急忙上前,说道:“郑老哥,还有诸位,这位就是咱们泥鳅老大提过的白骨老大,我接来了。”
众人愣了一下,然后先后站了起来,有的拱手道:“见过白骨老大。”
有的却不吱声,那个郑老哥坐在那儿也没动。
张大山被弄的有点儿发愣,看了看众人,这里面这个郑老哥应该是个小头目,张大山就问他:“老泥……咱们做什么生意的?”
郑老哥见问到自己,还是不情愿地站了起来,迟疑了一下,又拱拱手。
“回白骨老大,咱们啥都干,主要是杀人。”
张大山:“杀谁?”
“主顾们出钱,让咱们杀谁就杀谁,主要是钱得够,钱少了不干。”
老泥鳅他们竟然干上了杀手这行当,不过这行肯定来钱快。
“外面那人是干什么的?”
有人就说:“那小子是大周国峡山府的吴家的人,绰号剑闪雷鸣吴二公子,是来找茬的,挺厉害。泥鳅老大出去办事,眼下不在,咱们没敢和他动手。”
郑老哥怪笑了一下,说道:“你是三当家,要不你去看看?还有两位客人,说的生意,咱们也没敢接。”
张大山眯了下眼睛,这个什么郑老哥好像有点儿不服气自己这个三当家啊,对自己不太尊敬,让自己去前面看看,就是在掂量自己吧,外面的青年吴二公子应该不好惹,不然这些人恐怕早就打发了。
其他伙计好像都明白了郑老哥的意思,纷纷看向张大山。
张大山笑笑,不紧不慢朝前面走去,既然老泥鳅不在,兄弟的这份“事业”自己就得替兄弟管起来。
到了前面,那个吴二公子还没走。见有人出来,这小子叫道:“王肯出头啦?我还以为你们这三花堂都是一窝王呢!”
这小子是真来捣乱的了。
张大山往青年面前一坐,不冷不热地说道:“这位朋友到底干什么来了,不会是专门来骂人的吧。”
“骂人?”
吴二公子说道:“本公子那么闲工夫跑你们这骂人!你们还不配!你是管事的?”
张大山点点头:“我是三当家的。”
吴二公子啪地打开纸扇,潇洒地摇动,说道:“那好,我是来你们这做生意的,可我的生意你们不接,本公子大老远的来了,赔了车船路费,所以我临走是不是应该拿点东西回去?”
张大山皱眉道:“什么生意?我们不接。”
一个伙计在后面说道:“这人一上来说要杀大夏国的皇帝,我们当然不接。”
张大山笑笑:“接,谁说我们不接,不过杀皇帝有皇帝的价码,皇帝身份尊贵,护卫森严。吴公子先拿定金吧,一万两黄金,你拿出来我们就接,做生意嘛,只要你出得起价。”
吴二公子皱眉道:“我改主意了,我要你们杀大夏国的邱夫子,这个人可是手无寸铁,我出一千量黄金,这回你们总得接了吧。”
张大山刚要说接,身后有个伙计急忙道:“三当家,邱夫子是个很有名的做学问的,听说教过的学生天下到处都是,被不少人称为圣人,咱们不能惹众怒。”
张大山就道:“吴公子你也听见了,这个我们不接。”
吴二公子怒道:“这不接那也不接,那你们得赔偿我。”
张大山皱眉道:“你想要什么?”
吴二公子以为张大山服软,笑道:“你是三当家,嘿嘿,你们三花堂得罪了人,你自然得受罚,罚你一只手吧,要不就是作价五百两黄金。”
要手?张大山把手一伸,说道:“我还以为多大的事,那你砍吧,砍掉拿走。”
吴二公子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一抹冷笑,这人以为自己不敢砍?吴二公子抽出腰间长剑,运剑如风,一剑斩在张大山手臂上。
吴二公子心中冷笑不已,什么狗屁三花堂,一群民间土匪而已,让你这个狗屁三当家的逞强,马上让你鬼哭狼嚎。
长剑发出嘎吱响动,似乎兵器相交。
吴二公子看着张大山丝毫无损的手臂,愣住了一下。吴二公子再斩,依旧如此,却见张大山露出一抹笑意。
吴二公子只觉得这个三当家的在讥讽他,不由得恼羞成怒,运剑如风,一剑斩在张大山的脖子上。
却见张大山脑袋晃了晃,用手抓住剑尖,啪地掰成了两截。
吴二公子愣了一下,终于明白今天遇到了硬茬,拱拱手说道:“原来是个高手,我说为啥不给我们吴家面子,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辞了,以后你们的事我们吴家不过问就是了。”
张大山冷冷一笑:“我让你走了吗?”
吴二公子咬牙道:“你想怎样?”
张大山说道:“我让你砍我手,什么时候让你砍我脖子了。咱们江湖上行走,一报还一报,我得砍你脖子一剑。”
吴二公子脸色一阵发白。
张大山一伸剑,架在了吴二公子的脖子上。
吴二公子忍不住怒道:“你敢?我是峡山府吴家的人,我爹是太乙观观主的师弟,我大姐在丹霞山修行,哪个动动手指都能把你们灭了!”
张大山沉吟了一下。
“我不杀你,但是我脖子不能白砍,你给你家写信,赔我医药费总应该吧。”
吴二公子松了口气:“行,多少你说个数。”
“五百两黄金吧。”
吴二公子混迹江湖,倒也光棍,说道:“那我写,今天本公子认栽,赔你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