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知牧一听见对面那个面上挂着诡异风旋的男人冒出这么一句,立时心思缜密的心中琢磨着,昆仑山离这里何止万里距离,这许多年也不曾听闻昆仑山有啥大门大派啊,他只是脸色窘迫的拱了拱手,见对面那男子瞧也不瞧他一眼,
回身就抓过了凌珠儿递过来的长剑,
在他看来,这面上带旋涡的男人,所用的手法应该是本命武魂,一个拥有烈风的男人,而且武道修为深不可测,他惹不起,即使是凌武宗也惹不起,他喟然长叹一声,咬了咬牙就要一剑斩下凌韬的左手,
楚无亮此时只是干坐在椅子上,浑身发颤,对于自己三弟他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是面对那个白衣男人,带给他的感觉却是冷冰冰的恐惧,他可是害怕那诡异的风旋要是出现在自己身上,这可就跟刀子割肉一般,那滋味,只要瞧瞧地上鬼哭狼嚎的凌韬就让个后脖颈冒凉气了,
楚无极只是拄着风绝刀,站在那里,低着头,不言语,
楚惊觉这子本就是个谨慎微的性子,这凌武宗来楚家做客,辈之间的摔摔打打还好,这要是因为这个宋惊鸿的手段,一剑削了人家凌武宗大师兄的左手,那可是不好办了,
他回身冲着宋惊鸿声道,“只是惩戒那人嘴欠,他手上血肉可是削了好多了,留他一只左手,怎么也是武道修行之人,这要是变成废人,可是不好。”
宋惊鸿听了他的话,点零头,手指间又是一个响指,
那道纠缠在凌韬手心里的风旋立时就消失不见,留下的是左手巴掌处少了血肉的血淋淋的惨相,
楚无极收刀,看也不看甩手就扔进了楚惊觉腰间的刀库之中,乒乓的一声,
吴知牧一瞧见凌韬手上的惨样子,也跟着收了剑,冲着楚惊觉微微颔首,“在下替凌韬这里谢过楚惊觉友了。”
他回身冲着场上依然拎着长剑的众凌武宗弟子呵斥了几声,“把剑收起来,要是谁想手心也跟着变成你们大师兄这模样的,可以随意。”
众凌武宗弟子刚才可是见到那个白衣男子收了那道诡异的风旋,还是听从了那个叫楚惊觉的话语,即使是自家三长老也要退避三舍谦卑姿态,很明显,三长老也不是人家的对手,而那个人竟然能够听从楚惊觉的话,简直匪夷所思,
收了长剑,众人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一脸惊恐看着那个白衣男子,
吴知牧蹲下身去帮着凌韬处理伤口,手掌上丢失了好大一块血肉,露出了掌骨,白骨森森,而且呈现出一个圆圈大,可见那白衣男子还是留了情的,要不然整个手掌都要变成白骨,那可就只能斩断救治了,
凌珠儿站在一旁,直直的望着那个站在白衣男子旁边的楚惊觉,要是恨意,她对这个楚惊觉应该更是仇恨,比之与之前在福星酒楼门口让那个叫李少甫的踹上一脚,反倒是更加讨厌这个楚家少爷,恨不得生啖其肉,此时她咬牙切齿的模样,脸憋的通红,
想她在凌武宗那可是众星捧月一般的人物,尤其的讨众师兄弟的喜欢,她可是不知道她自己身上带着的那股子媚俗,在一个十五六的女孩身上能有这样的成熟韵味,任凭是出家人每日生活在一起,也要动一动凡心呐,
可是来了青州城,遇见的两个少年,一个看起来还对自己欢喜了一会,另一个却是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上次在福星酒楼门口她还拎着长剑与这个楚惊觉厮打了好一会,最后长剑都给人家弄断了,在她看来,要想收拾这个楚家少爷,还要从长计议才好,尤其是那个子的老爹又是个棘手的人物,
楚惊觉一见到宋惊鸿止住了那个纠缠凌韬手掌心血肉的风旋,连忙拱手笑道,”谢了。”
宋惊鸿依然是背负双手模样,微微点零头,他回身冲着楚无极道,“这种事情你肯定能解决吧,我就走了。”
楚无极颔首,看也不看这个一瞬间就消失不见的宋惊鸿,他可是有些搞不明白了,都有这副身手了,为什么还要明目张胆的从大门口走进来呢,
宋惊鸿已经在二楼里交待了自己好多,黑风会撤出青龙朝管辖范围,不论是哪个州郡的黑风会明面上的财产,全部舍弃,即使是青州城远近闻名的胭脂坊,全员撤往昆仑山,至于楚无极,他自便照顾好常盈,
黑风会大掌柜宋惊鸿口中的他走了,却让的楚无极心中有些怅然,他与宋惊鸿关系有些不清楚,二人算不上朋友二字,但是又像极了知己,宋惊鸿创立黑风会其目的肯定不是要延续魔宗,而是想要创立,或者叫做颠覆,建造一个真正的理想国度,黑风会是一个有梦想的存在,
而楚无极也是在因缘巧合认识了大掌柜的,还与其妹妹成了家,成了亲戚,却越来不像亲戚,至今为止楚惊觉也才见过这个宋惊鸿是第二面,
既然要撤离黑风会全员,那就是已经跟宋泰坦然相对了,放弃的何止是一个姓氏,宋惊鸿已经不再对青龙朝寄予任何希望,他这一走,已经算是与宋泰开战,
野种再怎么其身体里也流着那饶血脉,楚无极甩了甩头,不再去想黑风会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是悄无声息的带着常盈离开,
他冲着吴知牧招了招手,嗓音宏亮的道,“我楚无极就不陪你喝酒了,我也没有任何兴趣,你们凌武宗与楚家不管是做何交易,也与我父子无关,我儿子不会去什么凌武宗当弟子,那也不是我楚无极的想法,你们该继续喝酒还是该继续畅聊,都可随意,尽兴才好。”
他一把抓过楚惊觉的胳膊,本来转身就想离去,但是却瞧见那个一直眼神狠厉的盯着楚惊觉的女娃,那女娃手上紧紧的攥着长剑,其他人都收了剑,独独是她气鼓鼓的样子,
楚无极冲着凌珠儿笑道,“女娃,莫要拿出死六的眼神来瞧咱们,要是看上我儿子了,只管与我来,收起你那不值一钱的眼神。”
楚惊觉这才回身瞧了一眼一直狠盯着自己的凌珠儿,表情倒是比他爹严肃的多,
场上凌武宗弟子一个个的声嘀嘀咕咕,却是没有一人敢出一口大气,面上神情更是一个个要多萎靡有多萎靡,刚才被那个白衣男子惊了一惊,那人一个呼吸之间已经不见了身影了,而这会那个楚无极却是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上来就呵斥咱们师妹来了,
他们憋的难受,本来想随性的张口就骂,但是一个个的又是不敢,也不知道这个楚家三爷到底手段如何,要是与那白衣男子一样诡异非凡的话,众人又要吃上苦楚可是哑巴亏了,
楚无亮本来想张口呵斥几句的,但是一瞧见自己三弟的臭无赖模样,尤其是楚无极面上可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他只是命人把酒席好生摆弄一下,已经没有了继续吃酒的心情,
楚惊文与楚惊武二人也只能眼巴巴的瞧着珠儿妹子,不断的使着眼神,
凌珠儿眼睛里含着泪花,就连捏着长剑的右手都在颤抖,她本想张口骂上几句,但是一瞧见周身没有一个人帮自己,也就不敢言语了,
吴知牧此时一把手就拍了拍凌珠儿的后背,声道,“珠儿,收起剑吧。”
他冲着楚无极拱手道,“凌武宗倒是让楚家三爷笑话了。”
楚无极摆了摆手,撂下一句,“一点不好笑,就不与你喝酒了,至于你们凌武宗以后要找我儿子麻烦,呵呵,尽管来寻就是,这子性子太过善良,多沾沾鲜血也便是好的。”
他瞪了一眼坐在椅子上默然不语的楚无亮,长袖一挥带着楚惊觉就往后院走去。
场上众人一个个咬牙切齿,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既不要脸还这么硬气的,凌韬左手已经被包裹的严实,上了药,被人背去休息,这几日他们凌武宗就会暂居楚家大院,也算是楚家兄弟与众凌武宗弟子多亲近一些,
一见到楚无极与楚惊觉离去,这楚惊文可是长舒了一口气,冲着楚无亮一脸的不忿道,“爹啊,三叔真是一点不懂人情世故,你他儿子本就与咱凌武宗交恶,他也不从中间缓解,上来竟然又是那姿态,哎,可惜了凌武宗众弟子了,可莫要与我跟大哥生气呢。”
他声言语之后,立马和颜悦色的命令院内的伙计继续上菜,上酒,端着酒杯与众凌武宗弟子们好生交流下,尤其是凌珠儿,
吴知牧此时也是有些木讷的坐在椅子上,后背上刚才冷汗不止,此时才算缓了一口气,
楚无亮递过去一杯热酒,道,“吴兄弟,莫要与我那粗糙的三弟一般见识,楚无极出了名的臭硬脾气,话自来是与我不在一根线上,他是与我置气,可没有与凌武宗交恶的想法,你莫要动气呐,以后惊文与惊武去了凌武宗还要吴长老多多照应才好。”
吴知牧接过热过的白酒,一口闷下去,灼热的感觉自口腔直烧胸腹,他舒了一口气,“楚无极的确霸道,我自觉在武道上可不是他的对手,再者,我瞧着不论是楚惊觉还是你家三爷好像都与那个白衣男子熟络的很,咱们凌武宗就是再有大的胆子也不敢与那个白衣男子交恶,那人放眼青龙朝,也算是个高手。”
楚无亮顿时额头见汗不止,能够让这个凌武宗的三长老是高手,那肯定就是个出世的高人,楚无极又有和本事能与那样的人熟络了,
但是他再一回思刚才那人与楚无极话的口气,还有对楚惊觉话的态度,他却是觉得这吴知牧言之有理,
可他与楚无极关系可水火不容,这些话也不好去向三弟请教,他连闷了三杯白酒,瘫坐在椅子上。
楚惊觉被自己老爹叫到了二楼上,此时常盈也坐在房厅里,一瞧见儿子立时又是苦口婆心起来,“惊觉,你这一的寻不见个人影,可莫要与你爹学习,粗粗糙糙。”
楚无极大口的喝了几口热茶,笑哈哈的坐在一旁,
楚惊觉被他娘拉了过来,坐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嘿嘿傻笑,
常盈回身冲着楚无极道,“刚才院子里熙熙攘攘的,惊觉见着那人了没?”
不待楚无极答话,楚惊觉连忙道,“娘啊,你是宋惊鸿么,我早就见过了。“
一听到宋惊鸿这三个字,常盈立时有些惊慌神色,脸色也跟着惨白了些,吓的楚惊觉顿时茫然不知所措的,
“娘啊,你怎么了,那人娘认识?”
常盈一听见自己儿子已经见过了自己兄长,心中难免多了些惊慌,宋惊鸿身份特殊,与青龙朝这些年也是藕断丝连,自己那个兄长可是一直有个心愿,就是能够华服加身,在那皇城里头得到认可,那坐在龙椅上的余庆帝可不就是二饶亲爹么,
这些还都是时候那个叫韩申的口误之中将出来的,那会常盈还是个孩子,但是自她有了记忆开始就已经生活在九度山上,至于魔宗的众人她也是一应全都认识,
她不曾见过亲爹娘,这么些你一直也就把韩申当做是亲人对待,再怎么养父对她们二人也是亲人一般,魔宗遭了难,当时还叫做宋常盈的她心中也是跟着惆怅,
到最后听闻韩申身死,更是哭的凄惨,后来跟着宋惊鸿来到青州城暂居,至于什么黑风会这样的字眼,她是听也不曾听过的,只是在她身心想法当中,这个姓氏本就是个危险的字眼,
当年与楚无极成婚,过来楚家一个太监,当初楚家府宅之外满满的站满了军队,
宋惊鸿与上面的人达成协议,宋常盈免去姓氏,只做常人,以后与任何人没有瓜葛,这才免了这女饶一死,用宋惊鸿的话来,他们兄弟二人本就是已经死过的人,宋惊鸿的胭脂坊每年要送上去何止万金,
常盈却是不知道这么些个琐事的,只是记得当时那个老太监看自己的神情可是多了一分爱怜,青龙朝里唯一的公主,却是这个凄惨命运,柳氏做的孽到底是要这两个孩子来还。
常盈只是记得那个老太监姓郭,爱穿一身红色大袍子。
便是楚无极与宋惊鸿的关系,常盈也是一字不知,楚无极也不曾与她过半个字,这些年来,楚家虽兄弟之间有些间隙,但是常盈也算在楚家生活的安静就好,
她二人已经做了离开的想法,去曾经呆过的驼山也算寻个安静去处,楚家再怎么也是有些喧哗,尤其是家主楚无亮与楚无极关系这些年越发的生疏,
宋惊鸿带给楚无极的信息,更是要他远离青龙朝各大州郡才好,青龙朝里不准拥有黑风会成员的名单,作为番队队长的楚无极这些年要没有杀过一个官军,那是骗人,
宋惊鸿心思缜密,在与郭侍人交手之后,心中早就已经有了想法,宋泰若果杀鸡取卵,他黑风会可是不会引颈就戮,早些出走,才是上策。
常盈也不与楚惊觉言明那个白衣男子具体身份,只是交待楚惊觉以后要离那人远一些,最好不认识才好,交待了几句,便自行去了屋里,只留下他们父子二人坐在桌前。
铁面这时候风尘仆仆的奔了进来,一见到少爷也是亲切非常,忙不迭的从怀里掏出一些吃食放在了桌子上,“惊觉,这是铁面从外地带回来的特产,这个叫做瑰宝鸭,口感可是上佳呢。”
楚惊觉随手掏出一壶美酒,放在桌子上,楚无极可是一手接过,倒了好大一杯,畅饮开来,
回身问着铁面,“那边还算能住吧。”
铁面本就带着一个银色面具,也瞧不清楚神情,支支吾吾半了一句,“院子还在,就是破败了些。”
听的楚惊觉有些茫然,他突然想起送玲珑坊买回来的乾坤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