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奔出去十几米之外的高飞,慌神的背着看起来力竭的南朝,边心翼翼的在山路上奔跑,边口中嘀嘀咕咕,“放心,那个和尚真的就坐在了原地打坐,南朝你再坚持一会,咱们跑远一点,要不然那禅宗的和尚要是追过来的话,就不好办了。”
那一直盘旋飞在高空中的神鹰一直盯着坐在破庙前面打坐的禅一和尚,高飞自然心中有数,
南朝在昏昏沉沉当中却是口中一句一句的交待着,“慢着点,别把楚惊觉给丢了,带上他,师傅的扳指在他的手上”
高飞听到南朝的话,立时就站定脚步,回身去瞧,心中一急,
他俩从宋惊鸿处得到的信息,便连夜赶往楚家府邸,就是为了见一面那个叫做楚惊觉的少年,谁知道半路里杀出来一个程咬金,那禅一和尚貌似真想带那少年去当和尚吧,尤其是刚才分别的时候,那和尚的言辞,听起来却的确让人不会怀疑,
但是再一想到那少年手上的扳指,禅一和尚又定然是认得的,
此事非比寻常,高飞自然是清楚的,
他心中也是焦急,就怕那个少年知晓了自己两人背景,从后面逃出去,
魔宗总归没个好名声,
就在他焦急的注视着后面的岔路口的时候,那个赤裸着上身,腰间挎刀的少年却是信步走来,
高飞连忙冲着那少年挥舞左手,大胡子也跟着颤动,“喂,那子,这里,快一些。”
楚惊觉晃悠着步子走了过去,
这两个髯鬓大汉虽然听那禅一和尚所言,正是魔宗里面的高手,还是韩申的徒弟,虽看这两个饶装扮怎么瞧都像绿林莽夫,尤其是这个叫高飞的汉子,
那一脸的络腮胡子,个子高大威武,浑身横肉,枣红色的腰带上插着一根短戟,看那短戟粗细倒是有胳膊粗,真想不明白这东西又怎么抓在手上,
但是瞧着重量可是不轻,
这五大三粗的汉子此时咧嘴冲着自己傻笑,牙齿倒是雪白,
之前这高飞未曾动手,因为南朝交待的清楚,
那个禅宗的和尚,即使是两人一起扑将上去肯定也不是对手,因为那和尚的气机流转即使是大磐境界的南朝也一丝都感觉不到,
倒是不知道那和尚到底如何内敛一身气机,
事实倒是真如南朝所想的那样,两个人一起动手,那和尚即使是再仁慈,二人恐怕都要重伤,
如今南朝受了严重内伤,还只是那和尚的一个虚空一掌的下场,足可见那和尚武道修为很是高深莫测,恐怕早已经跨过大磐境界,迈进金刚境了,
而世间武夫如果进入金刚境界,可称为宗师,再往上一步叫做大宗师,
世间即使是宗师也是凤毛麟角,就别大宗师了,
高飞瞧着这个走步稳健,雅雀无声的少年,心中也跟着迷糊的很,这家伙之前一身衣服早就给折磨的破烂,此时赤裸着上半身的少年,胸口处一道手指宽的长长疤痕,明眼人一瞧那就是被人用剑斩赡,
这个叫楚惊觉的瞧着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却貌似经历过不少厮杀,要不然那剑疤又是从何而来的,
而且这少年骨骼也算高大,也就比自己矮了半个脑袋,但是浑身皮肤却是古铜色,却不是青州城里别家少爷公子那般养尊处优的白嫩样,那样的家伙,高飞尤其是看不上眼,
在他看来,白白净净的书生,少爷们,自己一只手就能捏死一群,
而这个楚惊觉倒是有些让高飞心中欢喜,不他是自己的师弟,单这少年刚才被那个和尚那一个金色大字压身,那个看起来透着一股子玄奥高深的卍字生生的把那少年压的跪在地上,两个膝盖也给撞的鲜血直流,
就别这家伙竟然咬牙承受了下来,最后还把那个禅一和尚的金色大字给吸入了体内,那可是禅宗的佛家手段,
换另外一个人定然是做不到的,总之高飞心里认为他自己是做不到,那个在夜里时分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大字会把自己撑爆吧,
刚才那和尚还口口声声的要这家伙去做徒弟,走之前的几句话倒是漂亮,
但是高飞一点不认为那和尚对着少年手段慈悲,倒是狠辣的很,虽那和尚肯定是留了手,但是就这么折磨,即使是淬炼身体也没这么弄的,
最让高飞震惊的是,之后的那轰隆隆响彻这处山岗的五道紫色雷光,
高飞不是没见过空打雷,但是有句话叫做,五雷轰顶,万死不复,的就是世间最狠毒的惩罚,
而那少年竟然生生承受住了那成手手臂粗细的紫雷轰顶,如今依然活蹦乱跳,这很让高飞惊为人,
他不禁感叹,师傅真会找徒弟,自己这个师弟,单是这份抗揍的本事即使是自己也比不上,
那紫雷若果降临到自己头上,莫不要直接就把自己轰成一坨熟肉吧,
楚惊觉左手捏着跨在腰间的风绝刀,就站在了高飞三步远的山道上,瞧着对面这个双眼泛着精光的汉子,笑着道,“你在等我?”
这时候一直趴在高飞后背上的南朝咬着牙齿抬了抬头,他脸上刚才摔在地上被剐蹭了几个血口子,此时虽被高飞包扎上了,但是这副狼狈模样却惨兮兮的,
南朝露着一只眼睛,冲着楚惊觉道,“没有相互介绍倒是让兄弟笑话了,刚才你应该也从那和尚口中听到了,我就是南朝,这位是高飞,咱们都是曾经九度山上住着的老人,你手上戴着黑玉扳指,不用我多,你定然是知晓的,我就是想问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我从宋惊鸿口中得知你成为了魔神君的徒弟,他还跟我,这事情就连何太痴也知道?”
南朝嘀嘀咕咕的了好多话,已经又开始咳嗽了几声,嘴角依然流血,
此时高飞就盯着楚惊觉左手拇指上的那个物件,口中低声道,“不错,正是师傅的扳指,这东西咱们自然是认得的,世间上再不会出来另一个了。”
楚惊觉笑了笑,随手就从乾坤袋子里面掏出了一粒三清丹,
这东西如今只剩下这最后一粒了,之前与高官与杨平遭难的时候,吃掉了好几粒,
他直接就抛给了高飞,却是冲着他背上的南朝拱手道,“这是出自龙虎山的灵丹妙药,对于内伤却是有大作用,你便吃了它,这里我先谢过二位了,没有两位相助的话,我恐怕真的就要被那和尚悄无声息的带去做和尚了,至于这个扳指,来话长,待疗伤之后,我再告之二位吧。”
高飞接过那透着一股浓郁药香的丹药就回身递给了南朝,脸上冲着楚惊觉嘿嘿傻笑,
心里琢磨这个子倒是个敞亮的货,他正愁没有丹药能够治疗南朝所受的内伤,被那禅一和尚所伤不轻的南朝一直在吐血,在这么持续下去,恐怕要在这青州城丢了命可就不好了,
南朝接过那丹药直接就扔进了嘴里,低声道,“谢了,兄弟。”
楚惊觉摆了摆手,
旁边的高飞却想起了刚才让这子处理的那个姑娘来了,连忙问道,“嘿,那个姑娘你到底是如何处理的啊。”
楚惊觉掏出一件干净的外套随身穿上,边往前走路,边笑了笑,做了一个扒衣服的动作,
看的一直跟着他的高飞也是哈哈大笑,“好子,不愧是师傅看重的五师弟呐,有咱们魔宗的气派。”
楚惊觉穿好了衣服就冲着趴在高飞身上紧闭双眼的南朝问了句,“你们要去哪里,我这就要下山了,赶紧离开这里才好,我怕那和尚再心头一热再追上来,那样的话我可就惨了。”
楚惊觉心里自然是清楚的,这两位一定会跟着自己,因为手上的扳指还有一些未明的事情,那个南朝心思缜密,一副高冷的模样,这种人要是较起真来,最是难缠,
“去你们楚家,你不是要回家么,我与高飞二人还有一些事情要问你,有我与高飞陪同,那和尚应该不能再来了吧。”
南朝交待了一句话之后,就再不言语,只沉下心思静静的运功,去消化那粒不俗的丹药,此时他五脏六腑好似有一股暖流流过,心中不禁对这个子随手掏出来的东西大是佩服,
但是南朝是个外冷内热的性格,即使别人对他再好,也不喜欢摆在嘴上,只是静心疗伤,
楚惊觉转过身去,心中不住的嘀咕道,那和尚一掌就给拍的重伤,这要是那和尚再次敢来,又是一掌,可如何是好,这两位魔宗的高手倒不像个高手嘛,
高飞倒是呲牙咧嘴的兴高采烈的样子,背着南朝就跟在楚惊觉后头,还不住的问着,“嘿,师弟,你家有没有干净衣服,最好是能洗上一个热水澡才好呢,这一路舟车劳顿,不仅是口中淡出个鸟来,这浑身也是难受的很呐。”
楚惊觉此时大步如飞,脚下踩着游龙步法,身影敏捷的往前狂奔,回头笑道,“要不要去胭脂坊寻个温柔乡,反正咱们与那儿的掌柜的是熟人!”
背着南朝这个大汉,心翼翼的奔走的高飞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哈哈笑道,“胭脂坊是肯定要去的,先去你家吃饱喝足再享受的事情!”
这时候楚惊觉身影已经距离高飞足足二十步远,再不话,只是狂奔,他怕极了那个生的俊俏的美和尚呐,在他看来,做和尚与做太监没什么区别,尤其是在那禅一和尚身下做弟子,一定苦的很,一想到自己要被束缚在什么法华山,就裤裆冒凉气,
高飞瞅了瞅前头楚惊觉的人影,提上一口真气,但是只是步子大了些,依然是心翼翼,因为他害怕自己要是走的太快的话,一直趴在自己后背上不言语的南朝可要疼的很了,
大声的喊道,“师弟你便先赶回家,你家咱们认得,还有,我会跳墙进去,你放心!”
楚惊觉也不回头,只是狂奔而去,早不见了人影,
让的后面的高飞连声叹气道,“鬼机灵的子,怎么瞧怎么喜欢呐。”
而听着高飞的嘟囔话语,一直沉下心来吸收丹药的南朝心中却是升腾起另一个想法来。
山道上,
时辰已经过了寅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这时候的山上尤其的冷,尤其是初秋时分,
站在山道上脱的一丝不挂的凌珠儿口中不住的嘀嘀咕咕,一直在数数,冷气吹来,直叫的她浑身颤抖,
她紧闭着双眼,心中却是热流涌动,
她只当自己的后面那个少年一定在静静的欣赏自己的身体吧,怎么迟迟还没有上前来呢,已经十七岁的凌珠儿本就是一个骚媚的性格,
即使是在凌武宗里,即使自己是宗主的公主,其他的师哥师弟们对自己那也是垂涎若渴的模样,她也装不来深闺大秀的女孩,做不来明明心中喜欢,却还要一副致人于千里之外的事情,
而且这个凌珠儿又是个开朗个性,又喜欢与其他的师弟们逗笑打闹,即使是凌韬师兄每每夜里都趴自己的窗口,她也不去,还就掌着烛火在屋内换衣服,
她还认为凌韬师兄是个笨蛋,有贼心没贼胆,她都坐在屋里等那么了,也就只能听见外头吞咽口水的声音,却不见师兄奔进屋里来,
气的她暗地里都叫凌韬是老鼠,
但是越是明面上越发媚俗的女孩子,其实内心深处还是喜欢俊秀一点的男孩的,凌韬师兄就生的像个老鼠嘛,
之前在福星酒楼门口遇见的那个叫李少甫的就与他们大大的不同,人家干脆就伸出手臂还把自己揽在怀里呢,其实凌珠儿是期待能在青州城发生一点故事的,
却那个家伙却又一次伤了她的心了,
这会后面那个叫楚惊觉的家伙,倒是大胆的很,这里可是荒郊野外啊,虽初秋的气有些凉,但也仅仅是有些凉而已,
自己可是修炼武道的女孩子呢,这点冷不算的什么,
那个叫楚惊觉的少年不仅仅是胆子大,刚才她也目睹了那少年在那个破庙前面惊饶手段,那漫轰过来的紫色雷电可是一点没有奈何那个家伙呢,
最主要的是,楚惊觉生的面貌也好看的紧呢,尤其是他胸口那道剑疤更是帅气的很,那一身古铜色的皮肤下遒劲的肌肉,
心中盼着那少年可别再看了,该干什么就赶快来吧,
半柱香的时间一闪而过,冻得瑟瑟发抖的凌珠儿终究是没有回头去看,
这时候却从身后传过来一声低沉的男人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原来如此。”
她立时就转了过来,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神情,倒是像极了胭脂坊的花魁们,一点也不遮盖身体,
回头一瞧,站在没几步远处的竟然是那个出手制服了那个叫南朝的武夫的和尚,
这和尚身材修长,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衣,双手合十,低着头也不知道在看哪里,面上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禅一和尚坐了好大一会,心中焦急那被劫走的姑娘,这才起身赶了过来,
在他心里,其实是相信那姑娘不会遭难的,因为自己与那个南朝有言在先,那南朝也吃了自己的苦头,自己那一掌虽用了四分力气,但是已经不是一般武夫能够承受的聊了,
此时禅一和尚一脸的红润表情,低头叹道,“女施主为何光溜溜的站在这里受苦,快快穿上衣服,便该回哪里便回哪里去吧。”
凌珠儿一瞧身后站着的不是那个楚惊觉,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是心中却是升腾起另一个念头来,哪里还能感觉到这早上的寒冷呢,
瞧着那和尚也是一脸的秀气模样,虽那脸蛋可是白净了些,
但是能把一个这么年轻有为,还是个得道的高僧骗入红尘,那应该是一件更加有成就感,更加刺激的事情呐,
凌珠儿一点没有羞臊感觉,还手指抚了抚一头黑发,笑着道,“师傅呐,我这已经冻僵了,你快过来帮我穿上吧,那叫楚惊觉就是个坏蛋,脱了我的衣服就跑了呢。”
禅一和尚却只站在原地未动,一听见楚惊觉的行为,却是面上现出一抹满意的神色来,很是庄重的回答道,“真是与我佛有缘,这才叫克己,苦行僧修的就是克己,要做一个出家人,怎么能受得住俗世间的妖魔鬼怪的诱惑呢,那楚惊觉做的不错。”
凌珠儿听了这禅一和尚的话,心中不住的骂娘,臭和尚,老娘便宜了你,都给你看个干净了,你还在这里念叨大道理,不过来办紧要的事情,真是个臭和尚!
她赤裸着身子就要往前走,口中妖媚的道,“来呀,师傅,过来吧。”
禅一抬起头来,仔细的打量了几眼,口中连连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转身就要走,
凌珠儿却也是凝气境界的武人,整个人已经狂奔了过来,直拉住了禅一的左手,
顷刻间只听见凌珠儿口中撕心裂肺的痛苦声音,
她整个人已经被禅一推的飞了出去,直挂在了树上,身上摩擦出道道擦伤,
禅一这一手推力却用的很是刁钻,这凌珠儿整个人挂在树上,却没受大伤,
凌珠儿坐在三五米高的树枝上满嘴胡言乱语的狂骂出来,“臭和尚,老娘给你免费的早餐,你却又要挑三拣四,废物一个!”
禅一右手一挥,地上的衣服已经飞了上去,他回身就走,口中嘀嘀咕咕,“世间最大的妖魔就是这种东西,要不然当年师傅也要出家做和尚呢,原来如此。”
他一步迈出,人影已经消失在原地不见,
初秋的早上,山道上,高岗中,一个姑娘,挂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