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上的黄老头,是个门房,就是个看大门的营生,也算不错,能在刺史府上过活那可算的上祖坟冒青烟,今日府上高朋满座,
从前院那头可是传来阵阵喧嚣,
这黄老头与李少甫关系不错,当然了,当初能进到这府上也算是沾了那李少甫李大少爷的光,这还不是因为又一次在胭脂坊的后街,那会黄老头还不怎么光顾那里,无非是半夜睡不着觉,出来闲逛,
用黄老头的话就是,哎呀,夜里时分寂寥,能听上几声娘子的鬼叫那也算不错呐,
那夜偏偏就遇见了一个一身华服的李少甫,
这个看起来穿着不错的子,就坐在那一面高墙后头的青石上面,
黄老头远远的就瞧见那子侧耳贴在墙壁上,眯缝个眼睛,神态专注的样子,
原来大家伙都知道来这里寻开心呐,何止是那无家可归的来人,这个少爷看起来可是有些意思,
两个人就这么认识的,大半夜在胭脂坊后街听调,那会的李少甫还是个雏。
黄老头刚才去了福星酒楼帮着之前进府上的那个叫楚惊觉的买吃食,人家可是扔给了自己白花花的五十两银子呐,黄老头是个实在人,虽在某些事情上很是认死理,比如他要是与那后街的风尘娘们讲好了是一炷香时间,那一定就要坚持一炷香,
差了一点点都不行,
这老头子还是个讲究的货,用李少甫的话就是,黄老头嘴严,他可了,就是把自己裤裆下那玩意切喽,都不会与别人咱们少爷曾经偷摸半夜去听娘们狼嚎的,
要不人家李少甫怎么就喜欢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老头子呢,用李少甫的感官就是,虽黄老头身子骨不中,但是那份忍耐的功夫无人可比,当然了,是同一个年岁下比较哈,
黄老头晃悠着去了福星酒楼买牛肉,还有馍馍,
今日反正府上忙的很,自己这个门房也没人理会,刺史府上也就大少爷人不错,其他的都是白眼狼,即使那个当今刺史也不是个好东西,他可是见过那李普贤半夜往后门偷摸跑,
黄老头当时是在树林子里撒尿,瞧见了就瞧见了,他自然是心有灵犀,心里明白,府上连个夫人都没有,那李普贤正是壮年他就不信他一直能憋的住,
府上只有一位最是让黄老头佩服,就是那位名叫何太痴的年轻人,那子整日也就是陪着姐读书写字,要不然就是陪同少爷练练拳法,以前还往腰上挂个长剑,这几也不知道那把长剑丢到哪里去了,
黄老头可不认为那家伙真的会玩剑,不准呐就与青州城的那些个公子哥一样,无非是挂在腰间显摆的,
虽然如此认为,可是黄老头偏偏遇见那个叫何太痴的时候,就浑身不自在,也不明白,就觉的那年轻长得蛮俊的,整日憋在府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今日黄老头就觉得自己好像运气特别好,要不然自己怎么就一个人蹲在门口就有那楚惊觉扔给自己五十两银子呢,买上几斤牛肉加上花雕酒啊,馍馍啊这些可用不掉五十两啊,
现在更好了,那福星酒楼的东家一个名叫杨平的家伙,一听见自己是过来帮着楚惊觉买吃的,那真是敞亮呐,人家压根就不要钱,
他黄老头哪里是这样占便夷人呐,撕扯了半,人家杨平少东家只要了三两白银,
弄得黄老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这两壶花雕酒就不止三两白银吧,这花雕酒可是青州城最上好的美酒了,他黄老头可是不舍得喝,
杨平一听这个黄老头是替楚惊觉买酒肉,心中也是感觉蹊跷,楚家可是有好几位不错的厨子,惊觉又哪里会需要出来吃饭嘛,
来也瞧,正赶上高官飞奔而来买酒菜,
高官点上了几份猪大肠啊,美酒啊,烤鹅啊,就坐下来等着,
就在高官来之前人家黄老头买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完了,黄老头还拉过杨平声的问了句,“那个叫高官的住在哪里,楚惊觉可是了,这些吃食便让那叫高官的娃给送过去,还要求从他家北侧的高墙扔进去就成。”
来之前人家楚惊觉可是交待的清楚,好了就是从墙外面扔进去就是,这黄老头自然是听话的,他可不管为啥好好的牛肉与馍馍要扔进去,
高官就坐在旁边,一听那老头还就问自己的住处,直接就站了起来,“嘿,我就是高官呐,老头,你可是找我啊?”
黄老头拿了人家惊觉的银子,自然是办事利索,就把事情学了一遍,就连中午没有吃饭这个事情他都不记得,一心就要一会拿了银子去胭脂坊后街潇洒,
高官听了之后,哈哈一笑,既然是惊觉的事情,那更不在话下,拎过黄老头点的吃食就往外狂奔而去,
临走的时候还扔给黄老头三两碎银子,就让他把自己点的菜啊酒啊,送去老布的铺子,
黄老头笑的直咧嘴,哎呦呦,爷爷呐,这怎么今遇见的少爷们都是大手笔呐,三两银子也不少啊,足够自己玩上半柱香时间了啊,
他兴高采烈的帮着高官往老布铺子奔去,
杨平坐在福星酒楼的二楼窗口位置,双手托着腮帮,瞧着高官往楚家大院飞奔的背影,出了好一会的神,对惊觉往墙里扔牛肉这个事情却是忧心忡忡,也不知道楚惊觉家里是不是藏了姐姐啊,
怎么回事啊,这怎么都是送饭啊,
高官来自己这里买饭那是因为人家老布嘴刁嘛,还就喜欢咱们福星酒楼的猪大肠,那黄老头还是刺史府上的门房,这个杨平自然是清楚的,
他有些忧心,之前他们几个在胡同里面遇见雁翎卫的事情不知道如何收场了,他挥挥袖子,往后院走去,
近来青州会武在即,大家都没参加过,最近段时间,杨平可是紧着练习,无论是站桩也好,还是练拳,尤其是自己的酒武魂,他平时也专心酿酒,一举两得的事情。
高官拎着包好的吃食狂奔到了楚惊觉院子的外墙外面,瞧着四下无人,抡圆了手臂,咬了咬牙就把那一包东西扔了进去,
扔完之后,转身就走,
他还着急回去与老布喝上几口呢,这会没吃饭,自己的肚子可是咕咕叫,高官心里琢磨着一会要如何与老布自己要离开的事情,
他有些期待在那白衣服男子身下学艺,又有些不舍离开老布的铺子,他想着那那个面上挂着诡异风旋男子的话语,貌似自己也要离开青州了吧,
高官一路想着事情,
却不知道他扔进楚惊觉院子的那个包裹正正好好就砸在了高飞的大脑瓜上,
一直蹲在院子里面喝酒的高飞一脸的大胡子,还琢磨呢,怎么这么长时间了,那酒肉怎么就还没送过来呢,
前门已经被楚惊觉给锁上了,即使是自己要出去的话,也一定会从这个高墙爬出去才好,
刚才可是从前门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他也不知道这楚家大院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外面还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听那声音好像都是在骂楚惊觉的话呢,
南朝还在床上躺着,睡得迷迷糊糊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那包扎好的右胳膊处往外依然渗血不止,
南朝吃了惊觉那子扔下的一粒丹药一直在睡觉,也不知道何时能醒过来,
那一葫芦白酒更是比以往喝过的任何白酒都要烈,大半壶下肚,自己整个身子好像都在燃烧,肚子越饿,喝酒就更饿,
就在他往空仰头的当会,一个包裹直砸在自己的脸上,直把鼻子砸的鼻血直流,
高飞猛然站起身,就要敞开喉咙大骂几声,却一下子捂住了嘴,这里可是楚家,自己要是喊这么一嗓子,不准呐又要引来旁人,别打扰了南朝的休息才好啊,
那沾着自己鼻血的包裹摔在地上,里面漏出几个白花花的馍馍来,高飞哈哈一笑,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抓着熟牛肉,三口一个大馒头,再喝上一口美酒,吃的直打嗝,
还给南朝留了好些馍馍,
也不去想刚才是不是楚惊觉那子扔的包裹了,侧耳倾听,外面悄无声息的,他吃饱喝足之后,回屋自便去睡觉去了,
他们兄弟在青州城见不得光,尤其是南朝还伤了,要不然他保不齐就要出去寻欢作乐,
拽过一个枕头,呼呼睡了起来。
等到高官回了铺子,
远远的就能从里面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好不热闹,他可不知道,那黄老头此时与老布两人是一人一壶美酒,两个人时不时的来上一口烟袋,吃的那叫一个开心,
把刚进门的高官也是弄的愣了好一会,
老布笑着招手高官过来吃食,那好大一盘子猪大肠,此时已经不剩下什么了,只剩了半盘子熟牛肉,
高官本就是个豪爽性格,大大咧咧坐了下来,黄老头还没忘记帮着高官倒了满满一大碗花雕美酒,
哈哈一笑,连着夸奖到,“哎呦,布老头啊,你这个孙子好啊,我这与他第一次见面,就觉得这子是个实在人,好,不错,这大体格,任谁家闺女要是嫁给他呀,那真是夜夜爱死这个子了,瞅瞅这大胳膊,哈哈。”
的高官都有些害羞,这黄老头的话怎么如此惊艳呢,
直把老布也给逗的合不拢嘴,“我要是有这么个孙子,真是早死十年也愿意呐,可惜咱没那个命呦。”
老布的话听在高官的耳中,直让这个实诚的傻子鼻子酸楚,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高官自然是把老布当成了亲人看待,一想到自己就要远离,心中就更加憋闷,一口干掉一大碗白酒,
黄老头接过老布的烟袋,美美的来上一口,这俩老头子也不嫌弃互相埋汰,抽着同一根烟袋,还很美,
“真是与布老兄弟相见恨晚呐,我黄东学来半生,如今都快古稀之年了也没弄半个儿子出来,就更别提抱孙子了,娘们倒是见了不少,哎。”
黄老头抓住了烟袋就不松口了,馋的老布坐在旁边直吧唧嘴,
原来这个黄老头叫做黄东学,老布的眼中泛着浑浊的光,口中嘀嘀咕咕,“名山黄东学,原来老弟还是一个名人。”
黄老头刚才喝了半壶烈酒,有些上头,松开了烟袋,连忙站起身来,嘿嘿笑道,“要不是这半斤美酒,我都快忘记自己的名字了,布老兄要替在下保密哈,我黄东学浪迹半生可没个好名声呐,你们爷孙俩吃饭把,我就走了,下次我带酒过来,咱们兄弟俩再续。”
黄老头风尘仆仆的走了,
屋里只留下了抽烟袋的老布,闷头吃肉的高官,默默无语。
刺史府上,桌上众人吃的饱了,下人们就往桌上上着一道道点心水果,茶水不断的续着,
一眼就看见了何太痴用酒水画出来的“跑”字,楚惊觉左手直接就摁在了那个字眼上,这会抬起头来,正瞧见对面的那个白发老头子直盯着自己瞅,
他心中有些胆战心惊,
不知道为什么,何先生一下子就写出了这么个字,自己要跑的么,自己可是有事情过来寻何先生商量的,
那桌子对面坐着的那个白发老头怎么长的那么丑,那朝的鼻子,耗子一般的眼睛怎么一直盯着自己瞧,
尤其是那坐在角落里面的郭侍人看自己的眼神也是有些幸灾乐祸呢,
楚惊觉左手擦掉了那个字,心中有些仓皇失措,
何太痴伸手抚了抚他的肩膀,冲着他和蔼的笑了笑,也没有话,在何太痴看来,他只是提醒这个楚惊觉心为好,再不行的话,就干脆找个理由走掉才好,
他不信那个宋泰能当着宋瓷的面就要那郭侍人带走楚惊觉,其实他也是有些搞不懂,那个逆鳞武魂,宋泰要如何弄到手呢,世间武饶武魂能被人随意取走,这的确有为道啊,
楚惊觉闻了闻心神,何太痴抚在自己肩膀上的右手传进来一股冰凉的气息,让他的思绪也跟着逐渐平静,
之前在路上遇见郭侍饶时候,那老太监还很隐晦的与自己传达的暗示,只要同意那老太监的要求,就能保自己周全,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抬起头瞧了瞧对面那个眯缝着眼睛的白头发的韩礼,就觉得那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子危险的气息,
在韩礼看来,王爷要让自己对这个少年人试上一试,之前郭侍人可是了,拥有逆鳞武魂的正是这个叫做楚惊觉的家伙,而王爷觊觎多年的武魂再一次出现,这一次这东西应该跑不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