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陈白驹,年纪也就是十几岁,生的却是高大威武,面貌也算俊美,可就是生了一副冷冰冰的性格,不大爱话,在这一辈当中,陈家虽算的上是青州城四大家族之一,
可这个陈家却是低调的很,整个陈家人也都是不显山见水,就连他家的那个大宅子也是这几个家族当中最的,也不知道那陈家家主为何如赐调,
上次青州城里窜起来一个叫做雄风帮的帮派,直接就上门来,还是一脚踹飞了陈家的门,家族里的高手也算不少,可偏偏在人家手上走不过十招,一个个都被制服在地,
人家可是直接就开口要去了每年陈家的四成收入,还白纸黑字的签了协议,就这个事情把一直被他父亲摁在角落里面的陈白驹可是气的够呛,
这子一见家中进了猖狂的武夫,内心更是忿忿,一个平日里不喜欢话的子,拎着剑就要冲上去,
要不是他爹给这子摁住,这子恐怕已经被人一拳毙命了,那个叫百里雄风的男人,可是大磐境界的武夫,他们陈家这些年来也是安分守己,很少与别家人发生冲突,即使是吃了亏,也是一笑而过,
倒是与平常家族的风气大大不同,
在这个以武道境界比高低的世道里,做韧调一些,吃点亏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留条命,无非是从家族里生抢去一些黄白之物,还有一些武技功法,但是命还在,就有希望,那个叫做百里雄风的男人,的确不是他们陈家人现阶段的惹得起,
陈家老太爷是这么交待下去的,要不然死伤更要严重的多,
后来听闻,外面传出来的消息,是不仅仅是他们陈家遭殃,还有那飞燕巷的楚家,好像还伤了好些个下人,就连那楚家的大长老都给人一剑斩下了一臂,
牛家与白家境况更是凄惨,
那雄风帮的扛着一箱箱的金银走掉之后,陈家老太爷坐在院子当中,喟然长叹,十几年前自己家出去过一个女娃,还是他这一族里的偏枝,好像是给雷云洲那边的一个宗门收去做了徒弟,那女娃的父亲还要喊自己一声大哥呢,
可是有咋了,被宗门收去做徒弟学武艺又能如何,前些年那女娃的父亲一场风寒没挺得过来,那娃不也没有回来么,有什么用,现在这世道啊,变了,比自己当年那时候还不如呢,自己最起码还见过武道高人呢,那才叫一威风,
自己只记得那个高人姓韩,至于全名自己又好像想不起来了呢,
还什么余庆盛世,狗屁,这是没有战火连年了,收成也好了,可是青州城里的一个帮派都能带着刀上门抢掠,那什么青州城的刺史大人他可管了,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一定是收了黑心钱呐,
要不然怎么就没有人出来管管,青龙朝里的年轻人都一心武道,如今呐能安心好生读书考取功名的可是少了,
就这个盛世去做了官,那也是瞎子,没啥大用吧,就跟咱们青州城的刺史李普贤一样,都是个废物。
这陈家老太爷唉声叹气了好久,才被人扶进了屋里,
陈家这些后生里头,最怪的孩子就是这个陈白驹,平时不话,见到长辈也是不言语,给人一副木讷的样子,陈家老太爷也不喜欢这么个没礼貌的家伙,
虽他再怎么看不上武夫,他们陈家也是请了几个常住家中的武夫做这些孩子的师傅,能不能成为高手咱也不在乎,能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其他的孩子吧,还算勤快,可就是这个陈白驹,平时可不会听师傅们的话,一定要睡到三竿才起床,成懒洋洋的姿态,很少与堂兄堂弟们一起练拳,要不就是一个人傻呼呼的坐在一旁,瞧上几眼,就没了兴趣,转头就走了,
这子的爹还算干练,是陈家老太爷的儿子,虽干事情啊,打理家族生意很干练,可就是有一个毛病,酗酒的厉害,喝多了还有一个让人头疼的毛病,爱揍人,
一共给娶了三房,每一房都给这儿子揍的整哭抹泪的,
这陈白驹有时候也是给他那爱喝酒就打饶老爹揍的体无完肤,要不然这子怎么不爱话呢,每不是鼻青脸肿的,就是胳膊腿哪里肿胀厉害,
而他那个爹要是不喝酒的话,还算是个体己人,对这身下的几个孩子们也是娇惯的厉害,要不然陈白驹能睡到自然醒么,
有那么一段日子,这个陈家最令人私底下看不上的陈白驹好像一下子就改了性了,成不仅是疯了一般的练拳,更是起的早,不是出去狂跑好几个时辰才回来,要不然就是发疯了一般的打院子里的木头桩子,
直把双手也给打的流血不止,这子也不停止,
直把那几个雇佣来教辈练武的师傅们也给看的是不明所以,也没人管他,任由这个子折腾,能突然开窍一般勤奋练武那算不上是坏事,
这个叫陈白驹的子与他们陈家的后生们关系可算不上好,其他人都是三五成群的,尤其是这个家伙不合群,
但是这子却是与那白家的白刀,还有牛家的那个傻里傻气的家伙叫做牛磐的关系不错,那白家的子没事也是经常往他们陈家院子里跑,还就单单找陈白驹玩,
那白家的子可是青州城里除了名的纨绔子弟,虽他们陈家也算的上的大族,可是平时那些后生们一个个的都是心翼翼,也没见过哪一房家的孩子出门惹事,
那白家的白刀那可是青州城里名声比李普贤家的子弱那么一丁点的角儿,这才十几岁的光景,据就敢上胭脂坊玩去,还出手大方的很呢,也不知道那个屁孩能在人家窑子里面能玩楚啥花样来,
陈家的后生们可是不喜欢那白家子,
可是怪的很,那个做人跋扈的很的白刀却是对陈白驹很是客气,每次来还要拎上几壶美酒,这可是更让陈家其他的孩子笑话,你你爹喝多了就耍酒疯,还要揍人,你呢,整日也是给你爹揍的体无完肤的,你怎么能喜欢喝酒呢,
反倒是那叫陈白驹的也跟着就喜欢上喝酒了,这话都传进陈家老太爷的耳中了,那老头子也是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作孽。
这会,陈白驹跟着白刀,还有生的傻呼呼的牛磐正坐在一个蛮热的大池子里面泡着澡呢,青州城胭脂坊后身很出名的澡堂子,
这陈白驹浑身伤痕,不是给木棍子揍的,就是给鞭子抽出来的伤疤,后背上满满的都是,瞧的一旁的牛磐都时不时的咧嘴,
别人都牛磐傻,也就白刀清楚,这子可的确不傻,貌似陈白驹也知道,
白刀比陈白驹好要上两岁,却只比陈白驹矮白头,他们三个坐在池子里潇洒的泡着,室内雾气缭绕,
这池子更是烫的厉害,
就在他们三个下来之前,这池子里还是有十几个饶,可是偏偏牛磐冲着伙计吼了好几嗓子,“加热水,不烫啊!加水不用另外加银子吧?”
这话直把人家伙计都给逗笑了,这牛磐虽年纪,可是浑身黑乎乎的,个头也大,一点不像个十几岁的孩子,伙计自然是认识的,牛家的公子嘛,另外两位也都是常客,
他赶紧去取热水,倒了三通烧的翻花的热水下去,
其实白刀已经觉得就挺热的了,可是那牛磐好像真犯浑了一般,还要再加两桶,
陈白驹却是躺在一旁,闭目养神,也不话,
直到伙计又加了两桶热水,牛磐才满意了,烫的直伸舌头,
这下子整个池子里也就剩下了三个家伙,闭目养神的陈白驹,已经忍得厉害的白刀,旁边若无其事的牛磐,
这会只听见牛磐冲着白刀问了句,“刀哥,你是不是觉得烫的厉害啊,要不再来一桶?”
白刀从嘴里直接就蹦出来一个“a“!
他都觉得自己的裤裆快要烫熟了,不就是想把别人赶出池子么,至于这么糟蹋自己么,
旁边的陈白驹跟死了似的,一动不动,头上蒙着一块抹布,
倒是牛磐呲了呲牙,“刀哥,你去拎两桶凉水呗,这会可真的烫的厉害了。”
白刀可是了解牛磐的性格,这子可是一肚子坏水,虽看起来的确是有些傻,那也可能是断奶太晚了,成熟的晚,他与牛磐可是关系好着呢,自己可是还欠这子好些银两呢,就上一次与楚惊觉掰腕子的时候,赌输的,
这牛磐没事就跟自己提上几嘴,就跟他家死六要着急买棺材板似的,
他惆怅的叹了口气,欠人钱的滋味不好受啊,这不白刀光着屁股就去提凉水去了么,
白刀才抬屁股迈出池子,
一旁的陈白驹却是问了牛磐一句话,“牛磐你装傻子累不累?”
陈白驹的这句话直给牛磐问的怔怔出神了好一会,傻笑着道,“装哑巴可是比傻子还累。”
直听的陈白驹哈哈一笑,大声骂了句,“真他么烫的很呐。”
另外一个池子里挤满了人,都是刚才从这个牛磐喊着加热水的池子里跑出去的人,他们时不时的在雾气当中狠瞪两眼那个牛家的傻子公子,
其实起这个陈白驹为什么突然间开了窍就要学武了呢,那还是因为有一年青州城下了好大一场雪,
这子一个人呆在院子里无聊,那些个生怕外头冷的家伙们可都围着火炉子取暖去了,只有自己孤孤单单的,从那火炉子上抓了一个烤地瓜就往后山走去,手上还没忘记拎着一根麻绳,寻思上山去弄只黄毛的兔子才痛快,
陈白驹自便与院子里的其他堂兄弟玩不到一块去,别人笑他是个闷葫芦,整日挨揍的白眼狼,还有人骂他他不是他爹亲生的,要不然怎么他爹一喝了酒就要拳脚相加的,
所陈白驹就不喜欢与叔叔伯伯家的那群白脸一起玩,宁肯整日不话,也是自己一个人瞎逛荡,用陈白驹的话就是,老子愿意让我那个喝酒就耍酒疯的老爹揍,反正我爹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半路书生,再怎么揍也无非是多了一些伤疤,不疼,就当是练金刚罩铁布衫了,
陈白驹其实是自己安慰自己,有时候他爹清醒的时候,其实还是不错的,最起码还带过自己上山抓过一次兔子,
他宁愿自己爹揍自己,也不想看着其他的人来陈家当匪人,那日来家里的雄风帮可是让这个子记在了心里,那要不是他爹拉着他,或许这会陈家陈白驹已经被人一掌拍死了也不定,他可是见到了那个叫百里雄风的家伙,的确是威猛的很,
家里五两银子一个月雇佣的教练武艺的师傅可是经不住人家一根手指,世上武夫的手段的确是蛮横又霸道,
但是让陈白驹下定决心好生学武的却是那日山林当中见到的一个少年,
一场大雪之后,满山积雪,山路上也要没到膝盖处,他紧着走路,就想着找兔子的脚印,从醉酒老爹那里学来的用麻绳下套子的手艺可是厉害的紧,
要是能等上一下午套上一只大兔子,那可是会让院子里的其他后生羡慕的很,
虽他陈白驹囊中阔绰,可是他偏偏喜欢一个人上山去抓,这样才能让心中高兴,刺激,有成就感,那从猎户家里买来的,没劲,
就在他艰难的爬上一个山坡的时候,往下一瞧,却见到一个少年人,独自一人正在练拳,砰砰碰的声音不停传来,
陈白驹就蹲在一颗树后面往下瞧的清楚,
那少年手上绑着的纱布都在冒血,可是那子好像傻的一般,不停的挥拳不止,
那子他倒是知道姓名,还是从白刀口中知道的,是楚家有一个后生叫楚惊觉把白刀赌在胡同里面一共揍了好几十拳,就因为白刀曾经暴揍过一个流浪子,
陈白驹干脆靠在树干旁坐了下来,握了握拳头,耳边不时的传来下面拳头与树干相撞的声响,那打拳的子叫楚惊觉,
是青州城楚家的公子,听白刀所,这也是个狠货,因为白刀亲眼见过那子被楚家的楚惊文与楚惊武围着揍过,还是经常性的,从来没见过那子吭过一声,
别人打累了,那子却没事人一般,倒是每次都把脸面护的好好的,全身都是脚印子,
自己被老爹揍的时候,也是一样护住脸,不也是给揍的鼻青脸肿的么,院子里的堂兄弟倒是不欺负自己,却有时候要承受酗酒老爹的暴揍,
陈白驹咧嘴嘿嘿笑着,对那个楚家的后生却是充满了兴趣,
不多时,那下面还冒出来一位穿着一身华服的少爷,手上还拎着一个酒葫芦,
他趴在树后面,就见到那俩家伙畅快的喝了会酒,也听不见那俩子一起了些什么,最后那个一身华服的少爷就走了,那个给楚惊觉送酒的正是福星酒楼的少东家,叫杨平,
陈白驹是见过的,却是不熟悉,
等他往下再看去的时候,却见到那个叫楚惊觉坐在雪地上呼呼的喘气,还把酒葫芦里的酒倒在冒血的拳头上,仰哈哈大笑,
之后又站起来好似发泄一般挥拳打在树干上,
陈白驹就蹲在山坡上面,就连自己下的套子也没再去瞅上一眼,
等楚惊觉离开之后,这个陈白驹就从山坡上滑了下去,就站在那棵大树前面,摸了摸那树上带着的猩红点点,包括地面上也是点点滴滴的猩红血点子,
他心里想着,难道武道要如此痛苦的坚持么,
他边想着刚才那个少年的嘶吼声音,边全力的一拳打在树上,直把右手擦去了一层皮,伤口处涌血而出,钻心的疼痛,
直疼的陈白驹咧嘴傻笑,咬了咬牙又对着树干疯了一般的出拳,
一直打的双手也是鲜血,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哈哈大笑,疼,熟悉的滋味,那个与自己一般年纪大的少年一次次的挥拳的时候,心里在想着什么呢,
在想什么啊?
陈白驹在雪地上蹭了蹭伤口,有从衣服上撕下布条包扎上,也没去看下的套子弄没弄到兔子,一个人下山去了,
之后,陈家人就见到了那个整个如闷葫芦一般的陈白驹整日发疯一般的打木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