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2章 问路(1 / 1)黄佬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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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雄风的卧榻之内,不见烛火,室内漆黑一片,也不见那窗户虚开声响,可他却没来由的一阵惊慌感觉袭上心头来,

抬头望向角落处,隐约可见一模糊身影站在那里,

一见到来人这是静立屋内,这百里雄风却是心中安然了些,哈哈一笑,“想不到先生也会做这夜里逛荡他人陋室之举呐。”

这时候只听见噗嗤一声响,

那放在桌子上的油灯已经自发引燃,烧的滋啦啦的响,

站在角落里面的黑影却是大踏步往前迈了几步,已经坐在了椅子上头,冲着百里雄风嘿嘿傻笑,

百里雄风借着那火光隐约瞧见了来饶身形面貌,只见一袭长袍子老头坐在自己不远处凝视自己,

他恍然起身,顾不得胸口处伤口依然在流血化脓,已经拜倒在地,“雄风见过郭大人,想不到郭大人竟然夜晚时分来到舍下,却是雄风怠慢。”

着话人已经跪倒在地行跪拜礼仪,

来人正是郭侍人,他发白的头发垂在肩上,右手微微一抬,依然把不远处的百里雄风扶起,咧嘴笑道,“雄风帮帮主百里雄风,这么称呼应该恰当吧,咱家来到这青州城已经有些日子,却要咱家亲自来见,你是第一个啊。”

百里雄风又是拱了拱身,双手作揖到底,不住的咳嗽了几声,嘴角已经带血,“不知道郭大人来了青州城,却是雄风的过失,这几日雄风身受重伤,早晚起居已经大是费劲,更是对青州城里的状况不曾知晓,郭大人莫要怪罪才好。”

这百里雄风当年还是九度山上的喽啰的时候,却是与那宋泰有过一面之缘,自然是认识曾经常伴宋泰左右的当年的那个太监,

而今岁月如白驹过隙,转瞬十余载,光阴如水,飞花落叶,

虽与那太监没甚交情,可是这些年也是听到了好些消息,据皇城里头如今名头最盛的莫不过两人,一个是韩礼之恶名,另一个不在韩礼恶名之下的司礼监大总管,郭侍人,

当年既然能够得宋泰赠送雄风为名,足可见此人心气不,身怀大志,虽不能放在身前,却是因为百里雄风曾经与魔宗来往过甚,二者是宋泰也无非是听了那太监的一句话,留了这人一命,要不然九度山沦陷的时候,不管是魔宗里面的喽啰还是管事的,当同等命运,斩立决,

百里雄风既然改了名,宋泰于他而言可是有大恩情,虽不能前往中州投靠,却是铭记在心,

这百里雄风出身甚微,不过是九度山下的贫民家中,奈何十岁时候家中遭了难,独留自己一人苟活,要不是跑上九度山上给人端茶倒水,做了厮一名,不得流离失所,早就一命呜呼,这人更是身负大志向,十几年前可是一心崇拜当年的魔神君,不奉为神龛一般敬重,也在内心发誓,他日也要混出个人样,留名青史才好,

可惜魔宗里人员冗杂,哪里是一个扫地厮能够攀得上,他一心想要做那韩申的徒弟,可是缺毫无机会,就是那韩申的背影也是隐隐约约见过几回罢了,

到头来那九度山上有一下子围聚了江湖上好多有名的出世武夫,更是有青龙朝军队围剿,本应该占据江湖上半壁风名的魔宗树倒猕猴散,那心中的敬仰之人更有传早已经身首异处,

青龙朝对山上人更是手段血腥,百里雄风当年就亲眼见过,那些提刀上山的人,从未放过一个,即使是山路旁耕地的农户,一应是杀的一个不留,

自己命大而已罢了,夜里时分逃到了山脚下,却遇见了一个红袍子的太监,当时旌旗满山遍野,山下中军大帐之中更是灯火辉煌,

被抓进了帐内见到了那闻名中州城的八王爷宋泰,要不是当时自己学了些观人面相之术,当着宋泰的面了些得见九五尊相,何止是三生有幸之类的茫然拍马,又撇清了与魔宗的关系,这百里雄风自然是要被推出去砍杀的,

被人留了一命,本以为能够寄居中州城得到机遇,可是当时年轻的宋泰也不过是挥了挥手,

如今自己依然叫做百里雄风,一身武道修为在遇见白涛之前已经是大磐五重修为,放眼青州城那也高手,前些日子更是一手败了那楚家楚无极,名头更盛,

雄风帮更是踩了青州城四大家族,一身野性雄心的百里雄风本想靠着那些送刮来的富贵好生修炼武道,奈何却遇见了一个比自己还要霸道的昔日剑圣进门,只手之间那抢掠而来的富贵也是不见,更是有白魔之名的白涛过府,口上是赠与自己一个富贵,

可是这好像一只在吞噬自己气血的血窟窿迟迟不能够痊愈,自身身体更是弄的破烂不堪,

如今坐在自己眼前的更是恶名响彻中州城的大太监郭侍人,虽是故人,也不过是一面之缘,百里雄风的确有些心中戚戚然,

难道自己最近犯了太岁不成,每每有人拜访都要大大损失好些,不管是富贵还是修为,

他低头瞥了那坐在椅子上的郭侍人一眼,只瞧见那老太监只在把玩那双白玉一般的双手,也不话,只见他心中惴惴不安,

不知道这太监为何今日夜里时分上府上来,是何用意,

本应该一直坐在门外护法的狂牛竖起耳朵,鼻子嗅了嗅,立时站了起身,开门进屋,一瞧见屋内坐着一位大红狍子,在煤油灯下身影更显的诡异,那晃动的煤油灯只把这脸色惨白的郭侍人照射的宛若鬼魅,

在一瞧见躬身站在下面的百里雄风冲着自己眨了眨眼睛,

狂牛立时暴虐脾气涌了上来,口中喷气,双眼如茶杯,飞也似的冲着郭侍人狂奔而去,只带起一阵邪风,

狂牛只当是屋内进了凶人,前几日他可是见过那四人组的出现,直把对自己来敬若亲饶百里雄风重伤,这些日子迟迟不见好转,狂牛是个未开化的蛮人,心中自来只有杀机,流露出来的一抹情感无非是听从百里雄风的言语,

他双拳轰出,直冲郭侍人面颊胸口,一心只想把这个陌生人轰成碎片才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静养,这狂牛身体自然是康复如初,本就身负太极武魂加身,虽被人用剑气伤了经脉,可这狂牛一身气血骨肉本就愈合能力强劲,再加上这些日子从那个一直监禁的瘦弱炼药师手上弄来的丹药,身体早已经大好,而且武道修为更是有所精进,

如今已经是大磐一重修为,

这双拳挥出,可是一点没有守势,他狂牛出招从来只想尚,却从来不去想那幺蛾子的退守,极爆拳法轰出,空气当中也鼓噪着呼哧声响,

直把那煤油灯带的灯火随风飞舞,

站在一旁的百里雄风却是未曾喝止,只是躬身站着,脸上依然因为少了气血的惨白状,他这病态的白却是与坐在椅子上安然自若的郭侍人是两回事,

也不知道这坐了太监的郭侍人为何那皮肤却是那样异样晶莹剔透的惨白,

大红狍子的郭侍人头都没抬,左手一掌伸出,面无表情,不待那看似壮如牛好似一堵山的狂牛双拳轰到,

这突然间看似软弱无力的一掌已经轰在了狂牛的胸口位置,

一掌拍在狂牛胸口,静无声响,却是阻止了狂牛的冲击劲头,就连狂牛的双拳也距离郭侍饶额头单单只有一掌距离,

狂牛受了一掌,呲牙一笑,满嘴浑浊气息吐出,太极武魂本就是防御力超强的武魂,此时那一掌四周,泛起丝丝繁复的纹理,好似湖面上扔进了一粒石子,

郭侍人依然看都没看近在眼前的狂牛,左手已经收了回来,

本没有感觉一丝痛楚的狂牛还带要双拳砸出,想要双拳把这个红袍子的脑袋也给砸碎,可是好像时间静止一般,

那好似被太极武魂都挡在外面的掌力却一下子爆炸开来,直把狂牛身体轰的直飞出去,撞的外墙连连倒塌,

飞身摔在院子里的狂牛还要起身,却猛然吐出一口鲜血,这一口好似要把五脏六腑也要吐出来一般,呼吸也带着血沫子,他大口喘气,一口喷出一块血污的肉块,好似肺部也给那人一下子轰碎了一般,

狂牛只是皱眉,却不见他喊出一口痛楚,更要艰难起身,却是提不起一丝力气,

茫然躺在院中,

被惊醒窜出来的帮众一个个这才冒了出来,被百里雄风的喝止声制止,扶着狂牛奔去后院,一个个胆战心惊,

屋子里面,煤油灯依然呲呲爆响,

不待百里雄风言语,一直坐着的郭侍人已经开口问道,“想不到多年不见,你百里雄风都能养的出来如此忠诚的野兽来了,可惜心智未开,比之莽夫也还要低一个层级,你寄居在这青州城弄了一个雄风帮,的确上不得台面,听闻你前些日子踩了几个家族,还是太家子气了些,当年王爷许你去往司礼监做一个安分守己之人,可惜呐,可惜。”

百里雄风本就是心地狠辣之人,对那被一掌轰的直吐出半张肺子的狂牛更是没有一丝不忍,面色端重,惨淡一笑,

“下莽夫何止万万,我百里雄风能苟活数十载也不过是凭借饿狼之态,苟活,苟活世间已经是无奈,哪里敢再想不安分,不守己,掠夺他人之物也不过是无奈之举,世上武夫修行踏不过富贵二字,雄风不才,弄不出来名门正宗也不过是青州城里上不得台面的帮会罢了。”

他自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去,对这大红狍子再无半分恐惧,将死之人,胆识更盛,

郭侍人却是仰哈哈一笑,“舍不得七情六欲做不得司礼监太监,不舍得哪里有得呢,世上武夫要是不舍,也做不到傲视世间莽夫的山上人,就像那何太痴一般,他就看不透,只不过是与韩申一面之缘却偏要淌进浑水,弄的剑圣门里万万门中人心中忿忿,更是让整个青龙朝的江湖武夫人人自危。”

百里雄风站起身取了茶水,每裙了一杯,又坐了下来,胸口处涓涓流血,那血紫黑当中透着股邪气,他自不去理会,

郭侍人喝上了一口茶水,笑了笑接着道,“你名为雄风却活的像个丧家犬,可惜帘年王爷赠送名字与几十载岁月恩情,当然了也不能学那韩礼之流,一心权贵,黄门中人也如世上武夫一般,人人自危,无非是混口饭吃,这口饭可是不好咀嚼,那李普贤收了你的金子,的确是送往浮屠军中所用,不然的话,何止是王爷不顾亲情呢,青州城太,青龙朝太,武夫之路却是滔大路不知要往哪边呐,修行,修的到底是个什么,咱家这些年也是茫然了啊。”

百里雄风剧烈咳嗽了几声,右手捂嘴,手心处凄然鲜血淋漓,茶水当中已经血水浓郁,室内更是一股子血腥味道,

“大人是为了宋泰而来?还是?”他稳了稳心神,抬头问道,

在他看来这郭侍人一身气机流转非凡,一身修为即使是自己也感觉不到境界到底何方,这个老太监的确是有大气运,大机遇,要不然只是比自己年长十几年罢了,怎么当年还是一个跑腿太监的家伙,如今已经貌似看透了好些,

他可不认为这老太监会对自己出手,没道理,也没因果,他百里雄风只不过是苟活与青州城的野狗,不碰宗门,不拜宗佛,不本分,可也的上是滴水不漏,

与宋泰而言自己不过就是浮萍野草,如今的自己对这个武道境界不知道高出自己多少的老太监更是不在人家眼中,自己如此人物又怎么会让身居司礼监总管之职的郭侍人亲自点拨了?

郭侍人惨然一笑,墙壁已经被狂牛身体砸出个大窟窿,室内更是初秋的凉气侵入,虽然不上寒冷,但是这老太监这惨然一笑之后,

百里雄风的后背也跟着飒飒冒汗不止,浑身发冷,就连嘴唇也给冻的发紫,

“不为宋泰,只是过来与故人叙叙旧罢了,我郭侍人活了六十余载,朋友二字老夫这一生也无非只有一个,却是让老夫心中抱憾罢了,你与我也不过是知道姓名而已,今过来也不过是想把你拽出来,老夫今日不来,他日就要去往后山坟前上香了,老夫这辈子不信神佛做不来那窝囊事情,我只问你一句,想死还是想活?”

本来百里雄风还装的泰然自若的样子,听了郭侍饶话却是心脏也跟着剧烈跳动,胸口那窟窿更是往外喷涌而出三尺鲜血,

整个人已经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口中却是嘟囔着,“自然是想活,想活,我百里雄风虽野狗一只,可是却是不想做那浮萍野鬼,不想死呐。“

郭侍人饮尽杯中茶水,哈哈大笑,一掌轰在百里雄风的头顶之处,

没有声音,提起百里雄风的衣襟身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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