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伍长身形本就生的虎豹之躯,撸着袖子就与那个口中大骂的汉子扭作了一起,那汉子虽手上功夫硬朗的很,耍出来拳法更是虎虎生风,直把前头冲上去的伍长打的一屁股蹲摔出去好远,摔没摔猛没瞧出来,却是耐打的很,
跟着程季一同来胭脂坊寻乐子的三个同门师弟们腰上挎剑,却是没有一个人拔出来,站得远远的,也没人动手,只是一脸愁容的看着那程季与那几个莽汉动手,不住的跺脚助威呐喊,
刚才程师兄可是交待了,谁也别动手,就让他一个人撂倒这几个不长眼睛的家伙,这几个无双门的师弟们一个个可是生的文弱体格,一点瞧不出来是武道高手的样子,
用程季的法就是,无双门里这些年广收门生,倒是没出来几个点子硬的,一个个抱娘们倒是力气不。
他手上自有分寸,出拳也只往肉厚的地方打,那对面的几个汉子虽动起手来没什么章法,可是瞧在程季眼中也一点不次于世俗间凝气九重巅峰武道境界,打架没章法,可是那几个汉子整体化一的后撤,上前抱腰,却是好似配合熟稔,而且每个人虎口处都生有老茧,这个程季可是瞧的清楚,
这无双连拳重拳意而非拳法路数,可偏生他程季是个大老粗,这本门堪比黄级上品的拳法却在他手上只有套路与蛮力,却耍不出那师傅口中所的拳意来,要不是他平时精于练习,性子更是一根筋的货,师门里头也没少给他增补,这大师兄的位子可是坐的不舒服,
如今也才堪堪大磐一重修为,对付三四个力气不的汉子也为时有些力不从心,虽身体被那几个莽撞的汉子抱住了,可是脚下步法却是不乱,硬扎硬马的功夫还是有的,
腰一沉,双臂抓住一个汉子的肩膀,膝盖已经翻腾撞去,直把那个抱在他腰上的汉子撞的仰身飞了出去,
可偏生后头胸背上也紧紧被人抱着,也不知道这几个刚才与自己对着骂脏话的几个子是什么路子,他顿时生出一股子憋闷来,口中低吼了一声,右肘已经狠命的挥了出去,这一铁肘直撞在后头汉子的鼻梁上,
一时间鼻血狂飙,满地猩红血液,
程季胸前衣襟也给撕扯的烂糊,额头见汗,双腿不时颤抖几下,甩了甩胳膊,站在原地望着那个一直坐在椅子上面不改色的壮硕家伙,
程季一拳打飞一个,膝盖撞伤一位,鼻梁骨断了一位,原本这三名伍长还要发狠拼命来攻,却是被那个坐在椅子上的汉子一声呵斥,“退下!”
那三名骑兵汉子一听见颜统领发声,一个个红着眼睛吐了一口血水,一副不甘的倔强模样,徒颜回身旁站定,
程季眯缝着眼睛盯着那个一直没有动身的家伙,貌似是那几个缺中的领头的,舔了舔嘴唇,刚才要是自己被扳倒在地的话,自己可是要成了落水狗让人乱棒乱打,要不是自己马步扎实,对付那几个蛮力不的家伙的确不易,
一旁围观的人群中更是爆出呐喊声音来,“到底那冷花魁花落谁家拉,咱们可是没瞧出个所以然呐,别愣着呀,快快动手啊!”
众人发出一声大笑,场子里面乱哄哄的。
台上本来还在跳舞吹箫,可是伴随着场子下头的糟乱武斗,台上的娘子们也都是停了下来,平日里可是见不到有胆子如此大的在咱们胭脂坊中闹事,更不要是打架斗殴了,可是今日令人惊奇的是,这场子里好半乱哄哄的一片,可是没有人过来阻拦了,
就是冷飞燕也是停了下来,刚要往后台走去,却是见到了从后面颤颤巍巍的走出来的两位伴奏的老先生,这两位一身长褂加身,可是有日子没有换洗过的老头子一头白发,一个手上捏着一根长啸,另一个却是扛着个二胡就坐在幕布旁边,两个老家伙正你一口我一口的裹着一根颀长的烟袋,滋滋有味,
这两个老头子最明显的扮相却是那双目每人瞎了一只,一左一右,别人都唤他们二人叫做大瞎爷与二瞎爷,
这两个不管是身材还是面貌生的很像的老头,紧挨着坐在一起,一见到冷飞燕走了过来,更是呲着一口大黄牙笑了笑,
那个二瞎爷可是偷摸的瞄了瞄冷飞燕的身段,一见到冷飞燕瞧了过来,紧忙抢过那根烟袋滋滋裹了两口,
倒是大瞎爷笑呵呵的问了句,“又有人为了冷姑娘打起来喽,也不知道咱们的冷姑娘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后生呐,要是以后成亲了,可一定要给咱们二位瞎子爷爷捎个口信,咱们还想去喝上一口喜酒呢。”
虽冷飞燕是个怪异性格,平时也不与任何人过多交往,无非是忙活完台上的表演,该去陪人喝茶还是唱曲,自有人领着前去,这几年在胭脂坊过的也算温饱有余还能存下些余钱,这胭脂坊里面规矩可都是定的死死的,她当初沦落至此好了只是卖艺不卖身,这些年还就没遇见过太过分的客人,
她倒也安于现状,无非是心中有些孤单罢了,每每中秋明月之际,一个人待在闺房内怅然忧伤罢了,
胭脂坊里面姐妹们的确是不少,可是缺没有什么体己朋友,这种地方哪里会有真正的至交,无非是互相攀比,而且场子里面还真就有做鱼水生意的,像她这种会舞剑的,那些姐妹还真就瞧不上咱,冷言冷语的的确不少,出淤泥而不染的事情让污泥评论的话,那可不中听了。
她对着那两位烟袋裹得滋滋响的老头子微微躬身,就要往里走去,可偏生那个大瞎爷却从衣襟里面掏出一个手臂长短的一个玩意出来,
把那烟袋直接就甩给了那个二瞎爷,他自顾自的却是吹了起来,一时之间,高亢嘹亮又节奏感十足的一首曲子却是从他手上那个玩意中发了出来,
这大瞎爷手上拿着的却是少见的唢呐,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吹了起来,一阵明亮尖锐中带着一股子杀伐气息的调子却是被他吹的起起伏伏,就好似令人处于杀阵当中一般,
这首调一被吹了吹来,顿时令的场上的众人更是大感五体通泰,全身直起鸡皮疙瘩,就连往前走路的冷飞燕也是回身站定了脚,茫然的听着这个大瞎爷激情四射的曲调,
场下坐着的颜回望着那个拳法不错的汉子,哈哈一笑,“那娘们你是要定了?”
程季一听到那人笑声立时一股子怒气,握紧双拳回道,“好娘子自然要给大丈夫,何况是胭脂坊的花魁了!”
颜回习惯性的冲着手下伸出右手,这动作本是他平时伸手去取随身用的长枪,可是那几个伍长可是没人瞧他,都是盯着那个嚣张的家伙咬牙切齿,
颜回尴尬的缩回了手,没带刀,没带枪,自己本就是精于战场上的骑马冲阵,那个打拳不错的一瞧就是个扎手货,也不知道是哪家出来的不带脑子的武夫,大声骂了句,“匹夫!报上姓名,爷爷不揍无名之辈!”
他回身冲着手下几个身上受了轻微外赡伍长道,“去把那花魁娘们抢来,收拾妥当我便去生吞了那娘们,记住喽,我是第一枪,到时候再甩给这个黑大汉,看他恶心不恶心!”
几个伍长一听统领发话,一个个心痒难耐,趁着人群高昂的当会已经挤了出去,
而场上的程季本就不是桀骜粗野的汉子,一听到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副牛气样子的男子大声叱骂自己,顿时大怒,也是哈哈一笑,“爷爷大名叫祖宗!无双门下第一狂拳便是你祖宗我!”
颜回一听到那汉子羞辱自己,心中更是怒火上涌,他没有掏出浮屠军令牌来,自然不是托大,这次与韩礼来胭脂坊还都是便装,也不知道那韩礼为何偷偷摸摸,
其实他即使是掏出来浮屠军的身份来,两个人已经怒火被点燃,那程季也不会害怕什么这个骑马的军爷,青龙朝里虽崇尚武道的武夫很多,各处州郡的民情更是粗野豪迈,俗世里的武夫更是讨厌的官府中人,更不会把军爷放在眼中,
这场子里面的围观的恨不得这两个人互相打的激烈,干柴烈火才好,一个个恨不得嘶吼着鼓掌呐喊,
随着那唢呐高昂起伏的声调传开,这场上二人更是打的纠缠不开,
程季的无双拳遇上了难缠的颜回的近身套路,一个拳法一般,蛮力不,一个擅长近身颤抖,这颜回精于冲阵,可是一身筋骨练就的也是不俗,
武道境界更是与这程季不相上下,两人整个纠缠在地上,滚来滚去,互不相扰,蓬头乱发,
可是那大瞎爷的一首唢呐调吹出来之后,可是把这个颜回兴奋了不,一拳砸退了冲上来的程季,回身就要寻那吹调子的人在哪里,
这调子他自然不是第一次听见,起来可是有些年不曾听到了,一时间他浑身气血也在燃烧一般,顿时觉得双拳更加有力,
可是就在他分神的当会,程季的大拳头已经砸在他的腮帮上面,直把颜回打的往后甩了出去,
这边两人你一拳我一拳的互相砸着,二人都是鼻青脸肿,台上听曲的冷飞燕却一下子就被三个大汉端起来就跑,嘴给人捂住了,
大瞎爷依然在吹调子,就好像自己一下子回到帘年路过九度山见到的那场昏暗地的厮杀,那会他就站在路旁吹唢呐,二瞎那会拉二胡,两个流浪汉目睹了一场腥风血雨,更是搭上了一人一只眼睛,也算命大。
二瞎爷眯缝着那只浑浊的眼珠子,瞧着冷飞燕被人抱走了,本想起身,可是一副老腰却是不争气,他轻轻的踢了踢一旁吹曲子出神的大瞎爷,
反倒是惹来大瞎爷的一脚飞踹,直把抓着烟袋的二瞎踹在地上,好半响起不来身。
被伙计引着往场子奔跑的苏万春气喘吁吁,腰上的肥肉也在缀缀晃动,这个苏万春虽自身也有练武,武道修为还不低,已经处于大磐一重修为,可是他这副身子骨却是比平常武夫要虚浮很多,
这家伙肥硕的身材,平日里也不过是养尊处优,那武道修为完全都是丹药催出来的,平日里精于闺房双修术,却不精于俗世间武夫打造筋骨那路数,
此人却是个曲意逢迎察言观色上佳的管理人才,这胭脂坊在他手上也算是伯乐遇千里马,他管理的也算头头是道,与各方关系打理的更是不错,
对待下面的莺莺燕燕也还算不错,虽此人非不好色之人,可是缺从来没有与坊内的姑娘们传过什么故事,无非是养了几个别致的金丝雀,那个冷飞燕他可是从来不会动手动脚,这是胭脂坊里面的规矩,宋惊鸿定的,他自然是不敢不遵从,
反倒是对于手下干活的姑娘们体贴的很,这会听有人在场子里闹事,更是让他匪夷所思,可是好久没见到胆子颇大的了,再一个也是对那莽夫的怒意,黑风会手下的胭脂坊也有人敢来闹事?
一到了场子里面,一群围观的人散开了一条道来,一个个更是对苏万春点头哈腰,不住的问好,
前方那两个鼻青脸肿的家伙却依然在纠缠,你打一拳,我还一腿的,互不相让,胜负难分,
直把苏万春也瞧的是模棱两可了,那个与人厮打的可不就是浮屠军中的统领颜回么,这家伙的确是来过咱们胭脂坊寻开心过,据还是刺史府上的李大少爷亲自带过来的,
那个李少甫苏万春自然是认识的,也仅限认识而已,那子怪的很,虽是青州城里最大的纨绔,可却是很少来胭脂坊厮混,要不就是年纪太了?要不就是他爹李普贤管的严厉?
这颜回骑着浮屠马可是当街招摇过市过,据传还帮李少甫揍过几个少年呢,这个事情苏万春自然是知道的,黑风会里的眼线自然是不少的,
之前也想过要与那个李少甫亲近亲近的,可是奈何不是一路人马,碰不到一块去,再者那子据傲气的很,也不会瞧上咱们胭脂坊的,只是苏万春的确是有些敬畏那个常住在刺史府上的何太痴的,
就连咱家大掌柜的对那个何太痴都是敬重有加的,要不然苏万春也不会对那个楚惊觉那么客气,
他一见到是颜回与人打架,也是有些头痛,这都打了好半响了吧,这一点的狼藉,隔平日胭脂坊里头的黑风会成员早就出来解围了,或者是把生事的扔出去,严重的就打断腿,不严重的也是揍上几拳,要不然胭脂坊可不就乱成了,
从气息上那与颜回动武的更是个大磐境界的武夫,这两个人此时已经像极霖痞无赖一般厮打,哪里还有武夫的套路了,直瞧的苏万春连连叹息,
也不去拦阻,拉过一张椅子就坐了下去,他对那颜回无非是认识罢了,心中自然没有好感,浮屠军呐,胭脂坊怎么会亲近。
他晃动着手指随着那唢呐的调子拍打大腿,这调子不错,想不到咱们胭脂坊里面还是有大才的呦。
另一头,楚惊觉进了场子,跟着前面走路的高玉树几个人,
初来胭脂坊的高凌风那个兴奋呐,声的交待着江橙,一会要干什么,一会要弄个私密的房间,自己与师兄好了,难得请自己一次,自己一定要与胭脂坊里面的姑娘们单独喝茶,谁人也不行打扰,
江橙一副难为情的表情,还被这高凌风轻轻的踹了好几脚。
一进了场子,那是人声鼎沸呐,惊觉却是被那调子给吸引了过去,晃荡着就来到了那高台上,就循着那调子的声响走了过去,至于场上打架斗殴的事情对他来却没什么看头了。
不多时,随着几个人影从二楼一间屋子里面被揍得直飞一楼场子,三个之前颜回的手下此时摔的五体也在晃荡,眼泛星星,更是有一个直把胯部摔的撕裂一般,痛苦的嚎叫声音传遍场子里头,
那两个满脸是血的厮打在一起的程季与颜回这才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