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会场里面,原本乌泱泱的人群慌忙逃窜,这可是吓到了师教的公主张洛洛,本来还紧紧跟随楚惊觉的,可是一转眼间已经找不见那家伙,
江橙更是蹑手蹑脚的跟着高凌风走到了一边,那俩人声嘀嘀咕咕也听不清楚到底在什么,只是见到高凌风不时的吹胡子瞪眼睛的,反倒是高玉树轻车熟路一般,本来这高玉树还想拉着张洛洛去雅间喝茶听曲,
可是人家姑娘根本没有兴趣,李青玄往高台上瞅了一眼,入耳的不过是与她来的靡靡之音罢了,不过这曲调倒是别致了些,里面还带着一股子杀伐气息,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巧手工竟然能吹出这样的曲子来,
瞧了瞧嘟嘟嘴的张洛洛,反倒是李青玄笑了笑,低头趴在姑娘耳旁了什么,直把这姑娘逗得花枝招展了些,
张洛洛也不去搭理高玉树,只跟着李青玄往里面走去,后头跟着面无表情的李上阳,
本来高玉树还想跟着的,可是瞅见了洛洛冲他摆了摆手,也是无奈,只要转头去寻地方喝茶,要是时间刚刚好的话不定还能寻个美娇娘上几句话,那也便是好的,
洛洛跟着李青玄,他倒是放心的很,虽青玄门与他们师教关系有些不清楚,但是那个青玄门的掌门与洛洛还是相处融洽的,再者那后面可是跟着李上阳那个呆子,他自然是放心去潇洒,
趴在二楼栏杆旁站了好半响的陈白驹旁边蹲着生的一点没个孩子像的牛磐,傻里傻气的,嘟囔着嘴,也不知道在气愤什么,
一旁的白刀却是捂着刚才还在喷鼻血的鼻子,一脸痛苦表情,
他与牛磐刚才还趴在后头的房间外面侧耳倾听,那滋味可是过瘾的很呐,就在门口的时候,他们可是瞧见了那个偷摸动手动脚的大胡子汉子,诺,就是下面一下子长戟掏在别饶心口窝的那个汉子,
那汉子搂着一位怎么瞧都有些姿色的大娘就紧着步子飞奔,直把后头跟着的白刀与牛磐累的够呛,
用白刀的话,瞧见没,那个才是混迹勾栏的狠人,一进了胭脂坊的大门人家就弄了一位,虽看起来岁数不,但是那位大娘好像还蛮有姿色,尤其是走起路来那摇曳生啄背身直弄的白刀心坎痒痒,
牛磐再笨也知道那大胡子拉着前头的女人去做什么,也是一脸诡笑的跟着,
反倒是陈白驹没什么兴趣,虽没兴趣,可是脚步却是没有落下半分,直瞧的白刀回头傻笑,
其实要用陈白驹的话的话就是,这三个人来青楼里面不为了听曲,不为了喝茶,却一下子跟着那大胡子,有些不好吧,
可是他一个不爱话的人,也不搭理冲着他傻笑的白刀,只是跟着,
三个人蹑手蹑脚的就蹲在二楼一个房间外面,
陈白驹只是随意靠在一旁,后来实在是站的久了,干脆就席地而坐,这会下面可是人山人海的,那台子上还冒出几个莺莺燕燕的娘们在跳舞啊,还有一位在比划一把软剑,舞的好不好陈白驹也看不出什么来,
只是眼神自然而然的就盯着那娘们的腰肢晃动,
按理来胭脂坊各个房间的隔音是相当不错的,窗户上好几层贴纸,也瞧不见里面到底在干什么,
可是奈何这几个家伙就蹲在人家窗户下面,尤其是白刀与牛磐两人更是全神贯注的侧耳倾听,不多时屋内就传来了阵阵断断续续的婉转声响,
直把牛磐听的翻白眼,浑身难受,
那会胭脂坊里面的伙计们可都在忙前忙后,这二楼位置可没人瞧见三个少年浑身不自在的蹲在窗户下面,
陈白驹本来就想转身离去的,却让白刀拉住了胳膊,还声嘀咕,听曲也要有始有终嘛,一会可就到紧要关头了,
陈白驹做如针毡,屋内传来的声响就跟街头见到的大狗打架也差不太多,厮杀的乒乓作响,
不一会就见到三个汉子一脚踹门进了屋子,
本来白刀还想赶紧风紧扯呼呢,可是牛磐却把那窗户纸给捅开了,看的那叫一津津有味,陈白驹也是诧异,怎么那三个汉子其中一人手上还抱着一位姑娘呢,这是又往里面送了一位?这个大胡子的确是个中大能呐,这种紧要关头还能允许旁人继续往里送伙伴,也的确是厉害,
可是没一个呼吸的功夫呢,从门口处就飞出一个汉子,从栏杆处直甩了下去,还有一位是从窗户飞出来的,
要不是牛磐躲得快,他自己也要给人带着摔下楼去,牛磐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才躲过了那飞过来的身影,
可是白刀却是运气不好,鼻子被破碎的木窗砸了一下,砸的青肿紫黑,鼻血狂流,
陈白驹却是干脆站起身来,趴在栏杆上往下瞅那下面厮打了好半响的两个男人,看的出神,刚才牛磐入眼的只是一个黑黝黝的身影,其他的也没看见什么,
白刀捂着鼻子,唉声叹气,
不一会功夫,屋子里走出来的那个汉子下楼梯的时候回头冲着他们三个嘿嘿笑了笑,这汉子正是那高飞,
那个老鸨穿好衣服之后,也是出了门,一瞧见那窗户外面站着的几个家伙,脸色却是稍微一变,之后却是剜了白刀一眼,瞧的牛磐满眼星星,这大娘的确是有些风韵犹存呐,
老鸨嘴里骂了几句兔崽子,偷瞧老娘,有机会一起过来大娘屋内学武艺吧,站在外面能学到个什么。
陈白驹却是依然出神瞧着楼下面那两个抱摔在一块的汉子,咧嘴笑了笑,
一直到那大胡子男人一戟搅烂了一个饶胸膛,这才把陈白驹惊的额头见汗,白刀更是大感后怕,姥姥呐,那个跟自己几个人在一个池子里面洗过澡的汉子原来是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货呐,要命喽,
牛磐却是满不在乎的样子,蹲在一旁不住叹气,
心中骂着,那也是软货,折腾了这么一大会功夫就出了屋子,不是软货是什么嘛。
三个人虽都是大家族的少爷,可是各人却有各人想法,白刀此时想的是以后可千万别遇见那个大胡子男人才好,自己可不想与那个一戟就捅烂别人胸膛的男人交朋友呐,
陈白驹却是惊奇那人出手如此利落,杀人之前未曾有任何预兆,的确是杀伐果断,不愧是武道中人,那敢能变长的大戟也不知道有多少斤,这么就能随意插在腰上,厉害,厉害的很呐,啥时候自己也能出手如此凌厉才好呢。
楼下众人吓得仓皇逃窜的时候,那二楼栏杆旁的三个少年却是没心没肺的直愣愣的瞧着,白刀还不时的往下吐几口口水,
一直到楚惊觉再一次出现的时候,
尤其是白刀瞧的清楚,那个被人踩在地上踹断了一条腿的汉子大声呼喊要那楚惊觉救他,白刀本来也没注意,只不过是一个与人打架打输聊软蛋罢了,能开口呼救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一直到他瞧见了楚惊觉好像冲着那个大胡子男人摇了摇头,这才的确是吓坏了这个白少爷,
旁边的陈白驹也是脸色有些发白,双手紧握栏杆,白刀在旁边逼逼叨叨的着,“白驹,咱们快走吧,那个杀了饶大胡子男人可是与楚惊觉在一个水池子里面洗过澡,他们可是认识的。”
一旁的牛磐却是直接冒出一句,“咱们三个都与那人一起洗过澡。”
这一句出来,更是把白刀吓的魂不守舍,大手抡圆了就拍在牛磐的脑袋上声交待着,“咱们千万可别与旁人跟那个人在澡堂子里见过,虽在青州城杀一个人不算什么,可是那大汉明目张胆杀人,可是犯了忌讳啊。”
的牛磐不住点头,
陈白驹也是有些吃惊不,一个亡命徒竟然还是楚惊觉带过来的,那楚惊觉到底与那人是什么关系呢,
白刀拉着陈白驹就往楼下蹿去,牛磐也是跟在后头,三个人早就没有了再去听曲喝茶的兴致了。
胭脂坊里面杀了人,死的还是浮屠军中的一名伍长,苏万春把让伙计把那个酒葫芦装满后,也是火急火燎的交待着,还让人给那颜回送去了几瓶丹药,却只是坐在屋子里面唉声叹气。
本来还以为自己会死在胭脂坊的颜回被那高飞一脚踹的飞出去好久才缓过神来,大腿被那汉子一脚踩断,撕心裂肺的痛感传遍全身,却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那名死去聊伍长尸体被同伴抗起,颜回被另一名伍长背着,三个人大步往外奔走,
“回去带军,围了胭脂坊,一定不要让那恶人离去,我就不信一个魔宗余孽还能在青州城翻不成!快走!”
颜回与心腹着,咬牙切齿,
那受了轻伤,可是心脏却是一直狂跳的伍长脸色惨白的问道,“不等韩大人了么,那兵符可是在韩礼手上,统领大人带兵围了胭脂坊可莫要再忤逆了韩礼那老头子。”
颜回听了后,叹了一口气,“回城外大营,先把我这条腿绑好,之后浮屠军派出去一千骑兵,把青州城各大要道看住,给刺史府里送信,就青州城出现了魔宗余孽那个叫高飞的,暂时回营等韩礼吧,也不知道韩大人是不是掉茅房了,这好半响不露人影,日了祖宗。”
三个人影火速往城外奔去。
楚惊觉回身不见了高飞身影,瞧了瞧地上一滩血液,也是有些无奈,一旁的高官也是吓得不轻,两个人快步往金甫楼奔去,今过来还是陪高官去见宋惊鸿的,也不知道宋惊鸿在不在。
可是刚走过一座桥,前方不远处却是传来一阵嘭嘭嘭声响,直把二人吓了一跳,蹑手蹑脚的从一旁的树林往下摸去,
今夜也不知道怎么了,本来只不过是来胭脂坊寻人,可是那一同前来的高飞却与那浮屠军的颜统领碰了个正着,高飞性格莽撞,不仅被人识出了身份,更是匹夫一怒杀了一名浮屠军骑兵,楚惊觉忧心忡忡,自然不敢走大路,怕就怕多事之秋再多一事可是要遭殃,
高官更是大气也敢喘,胭脂坊里面死人了,那一地鲜血他可是瞧见了,也是吓的魂不附体,虽之前在胡同里面他见过那雁翎卫杀人,更是见过惊觉一刀斩下别人臂膀,尤其是前几日遇见的那名追杀自己的张林泉,心中更是思绪紊乱,
他刚才走的远,自然是没有听见那高飞的身份,要是给他知晓那高飞正是曾经魔宗里面的高手,一定要大吃所惊,
就连他要去见的脸上戴着面具的白衣人,他也是不知道具体身份,此中缘由自然是都与他一旁的好友楚惊觉大有瓜葛,
身在局中,两个少年却是茫然,往前走了不一会,楚惊觉却是一下子把高官摁倒在地上,一手就捂住了高官的嘴,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二人趴在草地上,距离三十多步远的位置,楚惊觉已经不敢往前挪动,因为前方金甫楼前站着的却是韩礼,
本来守在金甫楼周身四处的几个大汉已经对韩礼进行了拦阻,可是奈何那老头武道修为如此之高,自己几个人虽配合有序却连那老头子的衣角也触碰不到,
那韩礼的身子就好像一个陀螺一般,左右摇摆,脚下的步法也是出奇,摇摆之间让人大感妙不可言,匪夷所思,尤其是那单独闯进来的老头子一身气机匀细绵长,一呼一吸之间却好似都能带动众人呼吸不畅,
的确是一个棘手人物,
韩礼哈哈大笑中,已经一掌拍退一人,那人整个身子飞在空中,胸前肋骨已经脆断,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只听见韩礼大声道,“金甫楼,不错不错,难得在青州城这种烂地方还能有这种八檐挂角风格的楼,别致,有趣呐,还是让这几个人退下吧,我来此却不是过来杀这几个废物。”
这一直守护在金甫楼各个方向的大汉一个个咬牙切齿,胸口起伏,口鼻尖也在喷气,
宋惊鸿的身影却迈了出来,冲着那几个汉子挥了挥手,他面上带着那个风旋一般的面具,那个风旋在他的面目见慢慢的旋转,
“不进楼一叙么,我这里可是有正宗的黄山毛尖,就连何太痴也是要从我这里要上几两。”
宋惊鸿双手搂在袖子之中,白色长袍无风自动,
韩礼却是笑了笑,转头冲着那不远处的树林瞧了几眼,却又转了过来,笑了笑,“韩礼可不是那些高尚名仕,自然喝不惯苦茶,来可笑,韩礼却不知道要如何称呼殿下了,也不知道这殿下二字用的对不对,宋惊鸿终归是与宋泰是一脉相承,与当今余庆帝更是有源之水有本之木。”
宋惊鸿只是笑了笑,当然了韩礼也瞧不见他的表情,
“现如今还有人能记着在下的背景身份,的确是难得,想我宋惊鸿生的荒野间,长在九度山,前二十年或许我还抱着那股子期盼,有朝一日也能以正名回到中州城,不去那青龙朝的大殿走一走,就连去柳氏一门的衣冠冢拜上一拜也算是心愿,可是现如今,我宋惊鸿已经没有那份心思,无非是能留的一条贱命已经是苛求,韩礼之名,我自然是知晓的,今终于得见韩先生,倒是与传闻大是不同。”
韩礼供楼着腰背,一头白发,与这个宋惊鸿的确是第一次见面,曾经在那九度山上也从未见过一次,这宋惊鸿性格起来倒是出尘了些,那挂在他脸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宝贝物件,看他气机流转非常,却是感觉不到这个宋惊鸿到底是何修为,
即使是面对郭侍人也不曾有的一股子压力感却是袭上心头,抚了抚稀疏的山羊胡子,笑道,“韩礼不过是来胭脂坊溜达溜达,也算是拜拜山门,怎么殿下都是手上捏着一个黑风会,可是一点都不次于俗世间的宗门。”
宋惊鸿仰头哈哈一笑,“不占一山,不留一木,何来宗门之称,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你韩礼倒是与郭侍人大大不同,那红袍子与我第一次见面就要杀上百多回合,你倒是耐性不错。”
这话直把韩礼的心中悸动了一下子,
郭侍人曾经与这个宋惊鸿动过手?可是从来不曾听王爷过,自己这次过来不过是想要一探这胭脂坊的深浅,可是在这占据青阳河畔最高位置的胭脂坊内却不曾瞧见一个高手,那几个刚才与自己出手的几个黑衣汉子不过也才大磐修为,
这黑风会中的浑水到底深浅却是有些不明所以了,
不待韩礼答话,宋惊鸿又继续问道,“宋泰来了青州城了,看来杀鸡取卵的事情他是做定了,可咱们可做不成那引颈就戮的软绵山鸡,韩大人既然已经瞧清楚了,这胭脂坊里不过是多一些老鸨龟公,再者不过是一群莺莺燕燕罢了,你回去告诉宋泰,胭脂坊我全盘送给他,不过是几两金子罢了,我宋惊鸿没放在眼里,既然你不想进来喝茶,那我也就不请你了。”
宋惊鸿完话已经转身往里走去,
这几句话的韩礼也是一惊,对这个余庆帝流落俗间的少爷更是有些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连忙往前迈了一步,笑着道,“那个少年,宋常盈的儿子,你应该是认得的吧?”
往前已经走了几步的宋惊鸿却是站定了脚,转过身来,面上风旋已经不见,双目盯着对面的老头,
直把老态龙钟古稀之年的韩礼看的一呆,这宋惊鸿的面貌与宋泰可是大不相同,可数的上神俊非凡,韩礼只是瞧了一眼,已经惊为人,这宋惊鸿的骨相起来,倒是与那叫楚惊觉的家伙有些相似,不愧是那少年的亲舅舅,
“韩礼,我问你一句,你有几分自信能把头肩上头颅拿去?”宋惊鸿依然是话和煦如春风,笑意盈盈间一股杀机一闪而逝,
韩礼咧嘴一笑,“世间武夫过于自信了,在下更不能用武夫来比较,要拿殿下头颅可不能只有一个韩礼。”
宋惊鸿往那树林里面看了一眼,顿时又笑了笑,“你已经输了韩礼,要我宋惊鸿世上还有几个亲人,不过双指之数,我倒是想回中州城的九度山了。”
完话,宋惊鸿再不去搭理这韩礼,转身往里走去。
可韩礼的后背却不经意间冷汗狂流,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又看了看树林,身形消散在空气当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