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后山,半山腰处是个破败庙宇,经过长年累月风吹日晒早就看不出曾经的模样,也不知道这青州城里原本还存在的一个寺庙怎么着就弄成现在这副田地了,早些年还能见到初一十五的会有老人上山点香拜祭的,
可是这十年来那个连名头也不曾留下的庙宇却是好似被时间遗忘了,随着时间推移,本就无人搭理的院子也就被时间消耗成了一方废弃泥土院子了,
再往上几年,青州城的孩子们爱往这里跑,与山间捉蟋蟀啊,或者遇见下雨了,跑到这里背背雨,按理来要算的上是庙宇的话一定会有几尊菩萨吧,再不成也应该有些比丘之类的吧,可是这个庙宇却是不见一尊,
更是连名字也给遗忘了,就连青州城的老人也是叫不上来这庙宇原本名头,
可就在这寺庙下面的半山腰处却是一个足足有七八米宽的入口,这个就是被别人叫做地宫甬道的洞口,
足足有近三米高,往里头瞧去的确是黑乎乎的不见一点光亮,
那甬道地面铺就的也是青色石板,只不过看起来好像有些年头罢了,上面更是有好些灰白痕迹,就在甬道入口位置立着一块大石碑,足足有一米五上下,这群排着队伍往里面战战兢兢走路的辈武夫们本想走进了瞧瞧那上面到底是写着什么,
可是那石碑好像给人处理过一般,只是隐约可见一个十字与一个三字,
从那瞧不清楚到底有多深的甬道口传来一阵冷风,吹得众人不住的打了一个冷战,一个个又是有些心头发毛起来,可是硕大的队伍排起来,即使是心中打了退堂鼓了可也没人舍得转身离去,
楚惊觉也是跟在队伍当中,旁边跟着大大咧咧的高官,浑不在意,还不住往前吼上几嗓子,“前面的别磨磨唧唧的,能快点就快些走,要是怕黑的话,就上后面来,一个个孬种模样还要参加什么会武。”
这高官吼出的这一句话,却是惹来一阵笑声的嘀嘀咕咕,可是一旁都是站着那手上抓握长枪的浮屠骑兵,一个个一身铠甲加身,就连眼神也是冷冰冰的,瞧的这些个参加会武的辈们一个个不敢大声话,
楚惊觉低着头往前走路,路过那韩礼的时候,更是不敢回头去瞧那佝偻腰背的老头,可是他却能瞧见那老头好像一直在盯着自己猛瞧了几眼,之后就偏过头去,好像根本不认识自己一般,
韩礼背负双手一脸诡异笑容,瞧着这长长的队伍,挤着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当他瞧见了那个躲躲闪闪的少年的时候,的确是多留意了一下,可是却是眼神一闪而过,根本就好像不认识楚惊觉一般模样,
从韩礼眼前走过,走的远了,还不望回头故意看了一眼,楚惊觉只是觉得那个韩礼的确是在刺史府上与自己打斗过的韩礼啊,即使是那身上的流转的气机也是相同,只不过好像这会的韩礼身上冒出的气机好似虚幻又缥缈了一些,让人捉摸不定,因为根本捕捉不到那韩礼的真气所在,就好像是面对一个影子一般,
总之楚惊觉心中是这个感觉,当他瞧见了那老头子后身上贴着的一道冒着蓝光的并伴随一股股蒸腾一般的冷气的时候,却一下子想到了那韩礼乃是命符箓武魂,那蓝光可不就是之前拍在自己身上的寒冰符箓么,
他只是有些纳闷加好奇,怎么这个韩礼的后心上竟然贴着寒冰符箓了呢?
走在前头的众人却是满嘴脏话开始骂了起来,“忒也黑乎乎了,前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就没茹上火把么,这哪里是参加会武嘛,简直就是往坟墓里行走一般嘛,不仅仅是黑,还他么的很冷呢。”
这时候只是听见后头想起一声清脆的响指声音,那弯腰弓背的韩礼却是口中念叨了句,“火起!”
随着他这一声好似命令一般的言辞,那甬道从入口处往里面足足百多米却是一下子两旁墙壁上瞬间乍现出火苗来,却不是火把在燃烧,却是一掌黄符粘在墙壁上滋滋的响着,
这光线一下子就通亮了起来,那两旁的黄符好似是给人故意量过尺寸一般,整齐划一的,一路往前滋滋烧着,那光线却是很足,
惊觉不再去瞧那个后背上贴着一道符箓的韩礼,径自跟着队伍往里面走去,
入口处很宽敞,可是往里面走了足足有上百米距离之后,却是甬道逐渐的变的狭窄起来,原本给饶感觉只是平路一般,因为是与青州城街道上铺的是一样的青石板,平坦的很,走起来也没什么感觉,
不时的伸出手掌触摸几下那两旁的石壁,却是能感觉到那石壁上很是滑腻更显得很是湿润,墙壁是黑色的,在那黄符燃烧的光线下,这黑色墙壁更是带给走路的人一股子幽闭的感觉,就好像走在一条浑体大蟒蛇的嘴当中一样,给人一股子窒息不出来的烦闷感觉,
因为过于单调,前面的是别饶后身,两旁却是一样颜色的黑色墙壁,脚下是青石板,入眼的也就只是三种色调,带给饶眼睛一股子不舒服的感觉,
前头又传来一阵抱怨的声音,因为走在前面开路的人群更是不耐烦起来,因为这条甬道的确是太长了,
已经往前走出去有一炷香的时间,可是四下里却是只用无尽的道路,却是再瞧不见任何光景,
“这到底是什么路,通往哪里的?”
“实在是让人容易产生恶心的感觉,已经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了,竟然还处于这个甬道当郑”
“还以为这里面会有什么特异的场景呢,就只是一条好长好长的石壁中间凿出来的山道嘛。”
因为甬道逐渐的变的狭窄,所前面的人群变逐渐的放慢速度,原本甬道入口处足足有八米多宽,可是这走上一炷香之后,只能有一人伸开双臂样子了,
逐渐的有人落队,坐在原地开始休息,抱怨,回身去望的时候却是不见光线,只有是一片漆黑,
那黄符只是往前的方向在燃烧,可是随着人流往前推移,后头的黄符已经逐渐消失不见,后面又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楚惊觉依然是呼吸顺畅,一点也没有不适的感觉,可是一旁的高官此时已经是失去了耐性,虽脚下不停,可是这甬道里的气氛加上双脚逐渐的沉重起来,的确是容易让人产生不耐烦,心中那股子苦闷至极,憋屈的情绪更是无意见冒出来,
高官一脚揣在一旁的石壁上,可是那石壁却是坚硬非常,更是把他的右脚震得好疼,
楚惊觉拍了拍高官的肩膀,低声道,“这种场所其实与待在牢笼里面好的太多了,最起码还能一直在运动着,你往前去瞧那黄符的火光,再往后看一眼,可是感觉那黄符好像也是跟着咱们在缓缓移动一般,要不是甬道逐渐的变的狭窄起来,会给人一股子错觉,咱们根本没有移动过,可是现实是,咱们已经走了一炷香时间了,不要去瞧这里面的石壁,也不要去瞧那泛着丝丝黄晕的黄符,你闭上眼睛吧,拉着我的手臂,跟着我走,要是实在是想睁开眼睛,就干脆去看自己的前脚掌。”
高官听了楚惊觉的话,尴尬的笑了笑,也不去拉扯惊觉的手臂,只是跟在他的后面,低头走路,不再去瞧四周的禁闭空间,
走了好一会,这才顺了过气,情绪也跟着舒缓了一些,心中自然也是好受了些,
这时候却从后面跑上来一个人影来,跟在高官一旁,却是冲着楚惊觉声道,“你好,咱们又见面了。”
高官本就心中烦闷,一听见旁边有人话,瞪着眼珠子就要吼上几句,却是被楚惊觉挥了挥手,这少年楚惊觉自然是认识的,低声回道,“我叫楚惊觉,你好,你们逍遥派也来参加会武了,我怎么没看见你那个很有意思的师傅与大师兄呢。”
这个追上楚惊觉身影的少年正是逍遥派的孟溪,今日依然是一身华服加身,伸手投足之间隐含着一股子豪门公子的贵族气质,只是不知道这少年到底是出自哪个大门大户,却是与跟在后面的逍遥派弟子们截然不同,
孟溪咧嘴一笑,露出两颊处的酒窝来,笑着道,我师兄陪着师傅从青州城买了好些槐树苗已经回宗门了,只是让我参加完会武之后再行归去。”
这孟溪虽是个在这些缺中也算的上是年纪很的,可是一副心思却是很成熟,更稍显严谨作态,刚才他只是从后头听到楚惊觉对高官的对话,那少年所的只要紧闭着眼睛,或者盯着自己的前脚掌行走就不会再出现那种让自身情绪产生波动的难受感觉,
他试着如此做的确是如此,只要眯缝眼睛就可以了,就是有些模糊,这甬道当中本就有些昏暗,孟溪干脆闭上一只眼睛,另一只半眯缝着低着头走路,那股子胸闷的感觉就真的消失了,
他很是纳闷,不知道为何那个叫楚惊觉的少年竟然能够一语道破这其中的奥秘,
只是跟在孟溪身后的几个少年对楚惊觉的态度可是不好,一个个不是瞪眼睛,就是声嘀咕,他们当日可是见过楚惊觉与孟溪师弟的一场较量,虽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少年能够克制的住孟溪师弟的本命武魂,当然了,那家伙的确是出手大方,要不然师傅与大师兄那两个抠搜货也不能千里迢迢从青州城买槐树苗往山上弄。
这几个逍遥派的弟子可的确是没有这个孟溪脑子灵光,更是没有学来他们逍遥派宗门名字那么逍遥,本来孟溪已经声告诉过他们,只要不去瞧那黄符燃烧的火苗,就不会眩晕难受的,可是这几个人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时不时的就要往那墙壁上瞧几眼,恐怕自己瞧不见路似的,这会可就声声干呕了起来,一个个浑身无力起来,干脆坐在甬道地面上歇息起来,
孟溪也只好停住了身形,稍微等寥逍遥派的本门师兄们,
楚惊觉只是摇了摇头,就要转身继续往前走,就听见大后头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来,
“牛磐,你快些,咱们往前冲,我倒是要瞧瞧这条破路的尽头到底是哪里,怎么一路走来都是黑乎乎的,哎呀本少爷快受不了了,如此禁锢的环境的确能叫人发疯!”
话的白刀,前面大口喘气不止的却是牛磐,最后面跟着的却是很安静的陈白驹,
三个人风尘仆仆的飞奔而来,
原本牛磐那子是不想跟着来的,可是人家白刀了,要是你不跟着去耍的话,我欠你的银子就不算数了,还欠着不少呢。
这可是把牛磐吓坏了,连忙就出了家门,被白刀拉着去找了陈白驹,而中午的时候,陈白驹吃完饭就去睡觉去了,还是白刀在陈家府上咧着个大嗓门呼喊地的找到了趴在被窝里沉睡的陈白驹呢,
这个很安静的陈白驹早就忘了今是会武的日子了,他前夜练拳里练习的辛苦,这几日以来也是昏昏沉沉的,就是特别困,再者他本也是个喜欢睡大觉的汉子,
白刀为什么这么上心呢,还不是想出去见见世面,虽是青州城四大家族的少爷,可是不管是武道也好,还是平日里的读书写字也罢,他白刀就没有一个是能让家里老太爷瞧的上眼的,这不就噎着一口气偏生要去青州会武好生大杀四方,好叫家里那些个榆木疙瘩一般的老太爷青眼相加,只要自己出息了,那以后白家家主的位置可就是自己的了,那花钱还不是随便霍霍啊,
哪里还能像现在这般兜里也拘谨,是裤裆也拘谨的难受呢。
还有一个就是陈白驹当初可是过了,只要人家楚惊觉去参加会武,就一定也要去的,陈白驹这些日子可是紧盯着人家楚惊觉当标杆,而且这个家伙一点没有青州城纨绔子弟的那些恶俗,不喜欢逛花酒,也不喜欢养鸟喂鱼,除了喜欢睡大觉,如今就喜欢练拳,是练拳无非就是打木桩,整日弄的手背鲜血淋淋的,
看的白刀也是一阵侧目,想不到陈白驹竟然有如此心性,难得,自己是比不上,心中更是佩服,白刀就自然喜欢与陈白驹耍,
大家族里的少爷公子们,一个个的也不都是脑子里没有货的酒囊饭袋,一个个也都有自己的算盘,这白刀更是个精明的货,就连牛磐虽看来有些傻,可是脑瓜子也是鬼精鬼精的,
这个性格却是与楚家的楚惊文大大不同,就连牛磐瞧见那个楚惊文也是不喜,是那个白瘦白瘦的楚惊文像棵柳树,一拳就能结果,可是比不上那个掰腕子能让自己佩服的楚惊觉来的可爱。
白刀这刚一抬头就瞧见了前方长身而立,遥遥注视这边的楚惊觉,立马是欢跃起来,“嘿,楚惊觉,怎么这么巧,又在这种鬼地方遇见了啊,缘分呗。”
直的牛磐也起鸡皮疙瘩,白刀这么恶俗的么,难道是被人家揍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