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拎着酒葫芦的白熊晃悠着身体转身就要往自己的屋子走去,一阵窸窣的声响传来,原本已经有些晕乎的脑子却是一下清醒了些,他愣着脖子回头瞅了一眼,却见屋脊上跳落了一个黑影来,
这白熊也不搭话,收起酒葫芦,身法却是极快,一个闪身右侧肩膀已经靠了过去,这一撞之下那黑影却给人整个给挤在了墙壁之上,
彭的一声响,这人心中大骂一声,拧动身子就想躲避开去,可迎面而来的一只大手却直接捏在了他的额头上面,
白熊低声问道,“哪个不长眼睛派你来的,你再动一下,老子立马捏碎你的脑袋”
这黑影却是个瘦弱汉子,眨了眨眼睛,声音很是沙哑的道,“松手,我是中州城过来的,奉了上头的命令过来给白家老爷送信你松开我”
白熊皱了皱眉,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一个耳刮子抽了过去,直把这人抽的摔在地上,好半晌才缓缓起身,
口角流血,一脸狰狞表情,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牌子来,却是风名远扬的雁翎卫专用玉牌,
只见这人从手上甩出一个信笺,嗖的一声,给对面的白熊抓在手上,
“把这个交给白家老爷,你就当没看见过我”
这一身黑衣的汉子完话往后疾闪而去,几个跳跃已经不见踪影,而白熊却是低头瞅了瞅手上的信笺,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声嘀咕道,
“雁翎卫么,如此不禁打,一群乌合之众,下次再敢从屋脊上跳下来,老子才不管你是什么中州过来的狗腿子,一样捏蚂蚁一样捏死,他嘛的,真是个不消停的夜晚呐。”
他这才回身蹑手蹑脚的往老爷的房门走去,却从那屋脊上飞落了一个人影,
呜咽一声,“哎呦,扭了脚脖子了,我你嘛,跑这么快,紧追不上啊,我去,这里我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呢”
摔在地上的却是穿着一身白衣长衫的白少卿,这子却是一路好奇心作祟,这才跟着前面那个黑影一路跟上来,可这子跳下屋脊的时候却不下心崴了脚了,蹦跳站起身,却瞧见迎面一个大脑袋探了过来,
“少爷,你三更半夜的爬房子作甚,你不会是跑去趴寡妇窗户去了吧,赶紧起来,一会给老爷惊醒了,有你好看呢。”
这白熊一瞧从房子上跳下来的却是白少卿也是一愣,紧接着也是心中一阵无奈呐,这个白家大少爷的确是做事情有些毛手毛脚的,不是这个白少卿怎么跟着刚才的那个雁翎卫奔袭过来的呢,却叫他如何也想不明白,
这白少卿的性格,他白熊自然是了解的,这子就是个贪财好色的纨绔大少爷,这奉北城里哪家的娘们没给这子吃过豆腐的,那些个娘们的男人们可都一个个的气的恨不得搬家离城,这白少卿的确是做出过不少不光彩的事情,比那些个悍匪大盗干的事情不枉多让,
白少卿这才站起身,瞪了白熊一眼,“我趴你媳妇被窝去了,可惜你也没个娘们啊,你白熊你挺大个身板子成就这么木讷的蹲我爹门口,你你脸皮那也够厚,你咱家老爷子那要是玩点啥愉悦开心的事情,还要趴门口瞅瞅你在不在,哎呦,你让少爷我你啥好呢,不是,白熊你瞧见没有,刚才一个黑影,那子跑的可真是快,我这么紧着追也没跟上,我跟你,刚才啊,我听见”
这白家少爷还待上些什么,可紧接着而来的却是一声巨响,“轰隆!”一声响,就从西南角的方向传了过来,紧接着那处空也是冒起了一阵红光伴随着浓浓黑烟翻滚而起,
白熊也是有些诧异,也不搭理这白少卿,推门就进了屋子,把那信笺给了没睡着的白家老爷,白青山,
而后面的白少卿却是踮了踮脚,往西南方向瞅了几眼,紧了紧鼻子,骂了一句,“今怎么有人放烟花啊,这啥日子啊,我就嘛,今就不消停,这白熊还他么不信呢,现在好了,那边好像是着火了呢。”
他站在外面嘀嘀咕咕,也不往屋子里走,
而从楼梯上上来一个身影却是阿豹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少爷,我就那人奔跑的方向是咱们府上吧,你还紧着追,你瞧,到了老爷房门前了,少爷啊,西南角那头貌似是码头方向呢,爷啊,我困的很呐,要不我回去睡觉了?”
阿豹声的着,时不时的瞥一眼,屋里亮起的灯光,不住的打哈欠,
“睡个屁,今夜这么热闹,你还有心情睡呢,跟我走着,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纳闷了,这奉北城里谁这么嚣张竟然弄出来比我去年放的烟花大地雷还响的家伙,走,再困我让白熊给你松松骨你信不信。”
一提起那个长的跟个狗熊也不差啥的白熊,这阿豹就双腿嘚瑟,四下望了一眼,跟在后头也不话,
自家少爷就是个牲口家伙,他要把那个白熊喊出来,那傻玩意真能给自己送骨,白熊是个憨憨,自己这么瘦弱的身板哪能给那捏鼓嘛,
可这两人才一抬脚,从屋子里面就传来几声咳嗽声响,一个低沉的老头的声音传来,“少卿,你给我进来”
而白熊也是打着哈欠出了屋门,
老爷已经发话了,现在就去叫出白家的好手们,都去西南角的码头集合,那些个什么狗屁雁翎卫过来奉北城办事,他嘛的人手还不带足喽,还要咱们白家配合,这他么上哪去理去,用自家老爷的话就是,这也是给中州那头面子,咱们白家这些年寄居奉北城,这些年干的也都是阴暗行当,那雁翎卫可是中州城最是黑暗的一把尖刀,既然来了人,那咱们也就配合一下就是,意思意思就成,
阿豹一瞧见白熊跟着就是嬉皮笑脸的点头问好,“熊爷,你还没休息呢啊。”
白熊往前一探大脑瓜子,也不接话,却是右手拍了拍阿豹的肩膀,直把这子拍的扑棱坐在霖上,
“阿豹啊,你跟着少卿少爷这也不闲着啊,大半夜的,行了,没时间跟你玩笑,我出去快乐一会。”
白熊抬脚就走,而后头的阿豹却是嘀咕道,“也是快活楼啊,熊爷你记得跟李春花叫那个名字叫喜儿的姑娘,那娘们是新来的,新鲜,你放心,咱家少爷都不知道。”
听的白熊一个踉跄,回头瞪了阿豹一眼,直把阿豹吓的低头不话了,
白熊哈哈笑着离去,
屋内,白青山已经是穿好了衣服,看着站在一旁眼神涣散的白少卿,随口问道,
“又带着你师傅去快活楼了?你你都多大了,怎么就喜欢那龌龊地方,搁三年前我就给你弄个媳妇回来,你偏不要,现在倒好,成往那地方跑,你要气死你爹啊。”
这白青山穿好一身黑色长袍,倒了杯茶水,坐在椅子上,一双虎目盯着白少卿着话,
而白少卿一瞧见自己爹这个样子,嬉皮笑脸的赶紧上前又是捏腿又是捶肩的,笑着道,“我不是去快活楼学手艺么,奥也不是,我也是去选媳妇的,你放心,快活楼里面那都可着我先来,都干净的很,这不是没寻到像样的么,你别的好像我白少卿多龌龊似的,我就是闲着没事去喝两杯,不是吴有道师傅跟着呢么,你还怕啥呀,我指定不让您绝后就是了,你就等着抱孙子就是了。”
这白少卿的话的他爹白青山一口茶水喷了出去,冲着门外怒吼了一声,“阿豹呢,你给我滚进来。”
阿豹原本已经靠着墙壁咪的香呢,这会却是一激灵吓醒了,连滚带爬的奔进了屋子,跪在地上,也不敢抬头,
而白青山却大声的骂着,“阿豹,老爷交待你点事情,以后少卿再要去快活楼喝酒你就过来找白熊,我让白熊拎少卿回来,记得不,一定要过来喊白熊,我还就不信了,一个快活楼还能让白家大少爷成成宿的不着家了。”
阿豹不住的点头称是,连看少爷跟老爷一眼也不敢呐,心里那个苦啊,老爷啊,你你这不是诚心难为咱么,这少爷那第三条腿他自己都控制不住,你一个跟班能管的住么,这他么都是遗传呐,苦了自己了,你自己咋不叫大老虎呢,自己一看见白熊就害怕呀,那真是头熊
这白青山可是不舍得揍白少卿一下,这子是他们白家的九代单传呐,可就是有些不省心,
他拉过白少卿的手臂,抚了抚这子的肩膀笑着问道,“现在啥境界了,那个吴有道的确是有些本事,你跟着他多学点真本事,以后咱们白家都要靠你,这个奉北城终归是太了,晓得不,白少卿,你耷拉个脑瓜子啥意思。”
白少卿撇着嘴笑道,“爹,我大磐三重修为了,在奉北城里除了那几个老家伙,我横着走没问题,可就是今给一个外乡子给收拾了,而对方也才凝气修为,我上火呗,我还能砸的,要不成的话,你就给我弄个啥宗门玩玩去吧,这奉北城是没啥意思了,快活楼里那些个人我都能给你数出来,没劲。”
白青山一皱眉头,抬脚就要踹,又放下来,气喘吁吁的骂道,“你爹我能舍得给你送到外面那些什么宗门里去么,你他么再死外面,你爹我不得伤心么,槽,你我白青山这个身段的,却他么放不下你这个龟儿子,哎,也怪你爹我了,哎,不是,倾城呢,这会应该睡着了吧,一会爹去给倾城盖被子,那孩子呐就喜欢踹被。”
这老汉儿起身,瞅了一眼自己没啥大出息的儿子一眼,就挥了挥手,
而白少卿起身就要跑出去,后面的白青山却是大声道,“别出去看热闹,今晚奉北城里不消停,你给我安生去睡觉!”
可转念一想,自己了也是白,这子是哪里热闹往哪里嘚瑟,自己了也没用,后头又加了一句,“让吴有道跟着你,别他么瞎溜达。”
白少卿挥了挥手,应了一声,“知道六,我去找吴有道去,这狗日的师傅,一定是去找娘们去了。”
屋内的白青山叹了一口气
川江口这几年给一群大匪占据,过往船只都要交银子,这过往船只也是不少,尤其是那些个江湖武夫,交的更是不少,川江里头到底有多少冤屈的白骨,他没想过,中州城那边却要对奉北城下手了,
可是只不过是几个江湖雷子,能惊动雁翎卫?这的确令白青山有些想不明白呐。
酒馆里头,一个丑陋的矮子嘿嘿的冷笑着,这人仅仅是盯着眼前的少年人,却连看也不去看一眼对面的风不羁,
给风不羁护在怀里的白倾城一直盯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陌生人,眼里不加掩饰的是一种嫌弃与厌恶,声的道,“师傅,这人,挺讨厌呐。”
而风不羁仅仅是拍了拍倾城的额头道,“嗯,是挺烦人,别怕哈。”
着话就冲着这个又矮又丑的男人笑道,“火云子?想不到恶名响彻大半个江湖的霹雳弹火云子竟然出现在了奉北城里,却要叫在下心中发紧,瑟瑟发抖呐。”
给人唤作火云子的个子一把拉过椅子坐了下来,不看面貌真当以为是个孩童,可这饶面貌却是十足的大恶人相,瞥了一眼风不羁怀里的白倾城嘿嘿笑道,“多么俊俏的姑娘,别怕,姑娘,在下是个心怀慈悲的好人呐,不过丫头,你跟我,是不是这个少年亲口的,他可是见过禅一和尚呐。”
而白倾城瞪了那人一眼,摇了摇头,闭着嘴不话,
这火云子瞥了一眼那一身灰衣的风不羁笑道,“想不到曾经也有点名头的快剑风不羁却偏居这奉北城里,还给人做了师傅了,好笑,好笑。”
风不羁也不生气,坐了下来,冷声道,“老子早就不用剑了。”
这火云子要岁数的话,也要与风不羁差不太多,可这人曾经的风名却要臭的很,让风不羁有些忌讳的,还就是这人口中所的霹雳雷火弹,那东西的确是威力不的火器,而这个火云子却因为霹雳雷火弹而闻名江湖,曾经做出来过好些恶事,光是几粒霹雳雷火弹就能屠灭一个村庄,足可见这人扭曲的性格,
火云子右手微微一动,只见他的手指中已经冒出来几个寸许大的黑色东西,在他的手指当中滚来滚去,冲着那个故作镇静的少年道,“子,刚才你口口声声过禅一和尚的事情,怎么一见了你火爷爷,你又不作声了,告诉我,那禅一和尚在哪里,我便绕过你,否则的话,嘿嘿”
楚惊觉依然是倒了一杯烧酒,看也不看眼前的矮子,他才仰头喝下,从外面却是传过来一声巨响,轰隆隆的声响不绝于耳,
早有人奔了出去,就见到奉北城西南角处火光冲而起,“码头着火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爆炸了,快去瞧瞧!”
屋内的风不羁也是变了变色,因为他能确定,那爆炸声响,就是这霹雳雷火弹造成的,
反倒是楚惊觉一脸沉静,扬了扬手中酒杯,冲着火云子笑道,
“你太,当不了我爷爷,还有,禅一和尚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就是知道了,我也不想告诉你,因为我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