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快活楼下人影攒动,而那掌柜的本要出来附喝几声,这大半夜的没来由奔出来这好些个蒙面汉子,整齐划一的穿着,样貌可瞧不清楚,可是人家手上拎着的那把烛火下闪耀而出的刀光,却是令的这掌柜的双腿瑟瑟,
“各位大爷这是所谓何事啊,哎呦呦,刀剑无眼的可莫要伤了咱们呦,这大半夜的过来集体寻姑娘咱还是头一次见到,嗯”
这掌柜的一身富态,肥头大耳一身华丽袍子却是个懂事的主,他心里琢磨着,这些个江湖武夫夜里拎刀上门,可的确不是来寻姑娘的,莫非他回身打量了几眼从二楼上奔下来的江宝众人,可嘴上却是冲着里头喊了一声,
“春花呐,你还没折腾完呐,赶紧的,出来领几个姑娘出来,好生伺候这些个大爷们才好呐。”
从一楼最里头出来一个身影,却也是火急火燎的穿着衣服的可不就是那个丰腴的李春花么,
这老鸨子伸了个懒腰,可就连迈步走路也是有些不自然,只觉得两腿发虚,心中哀怨着那个叫张富贵的汉子的确是个身子硬朗的年轻后生,这一番折腾下来,却让她有些疲倦感,
她这才往前迈出三步,口上却是习惯性的叫着,“哎呦大爷们呐,这都快打烊了,你们这些个汉子集体过来,咱们多少姑娘能伺候的过来呦,这要是到了子时了,还能容出人手来,快快里面喝茶呐。”
奉北城原本也不是个消停的地方,这个镇一般大的地段里头,隔三差五的就会发生街头斗殴的事情,这些个混迹青楼讨生活的娘们倒也是都见过场面的货色,这会虽然见到了对面那些个人手上拎刀,即使心中有些胆怯,可这面上却是没什么姿态,依然是热情的招呼着,
用李春花的话来就是,这些个急死鬼们,这都是憋疯聊货吧,这会过来,那一个个也只能去涮锅子好了,那些个姐妹们,前半夜可都是给人一阵折腾,这会却要继续给人蹂躏,这银子却是有些难赚的很,
当先的不是别人还就是那个一脸冷面的张林泉,这人也是个狠角色,在那青州后山的甬道里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快要死了,他给那个叫楚惊觉的子胸口打了一拳,后身又挨了一刀,也就差一口气,可却遇见了韩礼韩大人了,要不是人家韩礼送了他一粒丹药,由其他的雁翎卫背着走脱,当初他就应该死在那甬道当中了,
至于大红狍子老太监那里,可是没什么暖心话,他在青州养伤好一段日子,而郭侍人跟韩礼早就不见了踪影,或许都跟着王爷回了中州城了,
可是后来却是传来一个命令,令他手下众人直接去奉北城,至于干嘛,当然是继续抓捕那个楚家少年人了,那少年现在可是半个名人了,那张贴各大州郡城墙上的通缉令上,那叫做楚惊觉的鬼,可是给人贴出百两黄金人头,
原本已经是在王爷那里挨了冷落的雁翎卫,尤其是这个头头张林泉,自然欣然前往,他与那少年大仇在身,就是没有上头命令,他养好伤后,也不会放任那子活蹦乱跳,更别这次雁翎卫前来奉北城,还给加派了一个帮手,虽是个脾气不好的矮子,可在张林泉看来,那个叫火云子的江湖武夫的一手本事却也不,从这人手上弄来的霹雳雷火弹的威力刚才已经在码头那边试过了,威力惊人,
至于奉北城里,在川江口与过往商船要取银子的那些个江匪,不过是顺手人情,奉北城里的白家与中州那头关系不一般,可是令张林泉想不明白的是,既然白家与中州官员有些关系,可为什么还要盘踞奉北城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他自不去想这些事情,望了望前面的丰腴娘们,声音低沉的喝道,“闲杂热都给老子蹲地上,官爷办事,挡路者死!”
他右手一挥,冲着手下道,“凡是与江宝有关系的那些个大匪一个不留,反抗者就地正法,而那个少年嘛,你们都见过画像了,自不用留情,去吧”
他一手拉过旁边的陶戚笑着问道,“我在船上留了一命,这江宝家的人,可都要你给挨个指出来,咱们雁翎卫自不会伤了无辜之人,来吧,你表现的时候到了,嘿嘿”
从二楼上奔下来的却是刚穿好衣服的胡子与矮四儿,这二人回头看了江宝一眼,又瞧了瞧迎面上来的这些个蒙面刀手,一脸狐疑,
胡子一见到陶戚与那陌生人站在一起,顿时火起,怒吼一声,“陶戚,你什么意思,我原本还以为你回家去看老婆了,没想到你却领着这些个臭蟑螂过来寻咱的麻烦,宝哥当初饶你一命却是大错了。”
矮四儿更是一脸阴鸷表情,也不话,双脚发力凌空跳起,身影直冲陶戚而去,回头吼了一声,“宝哥,你快快跳窗而走,咱们这下遇见茬子了。”
这陶戚咬了咬牙,眼神有些躲闪,身子往后一退,那矮四儿的拳头已经轰到面前,他本也不是个武夫,身子骨凌弱了些,心中焦急的紧,
这矮四儿携着一股子怒意的拳头却没打到陶戚身上,只见从陶戚身后一脚踏出,彭的一声就踹在了矮四儿的胸口位置上,
这矮四儿原本个头矮,这会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后飞了出去,他胸口上挨了一脚,嘴角冒血,只觉得胸骨寸断,原本在船上受的伤也没有好利索,这对面那饶一脚劲道更是不轻,躺在地上浑体抽搐了几下,却是昏了过去,
只听陶戚身后的张林泉嘿嘿笑道,“莽夫罢了,几个江上打家劫舍的匪众而已,却要跟咱们雁翎卫碰一碰么,陶戚你给我指出来那江宝何在,这通缉令上的画像你怀里可是搜出来过,包括那个楚家子,咱们今全要办喽。”
陶戚一见到这张林泉本事惊人,一脚就把那个矮四儿踢翻在地,立时心中升腾起一股子硬气来,一步迈出,冲着楼上的江宝吼道,“江宝,你躲躲闪闪有何领头大哥的风范,赶紧出来受死,要是你没本事就干脆跪在雁翎卫官爷的跟前讨命,否则的话,嘿嘿,这川江口上再无江家大旗!”
张林泉拉过一把椅子直接坐下来,回头瞥了一眼那个掌柜的,冷声笑道,“你过来给我倒茶!”
而这会原本要往前迎客的李春花却早已经偷偷的往后跑去,那屋子里头正自呼呼大睡的张富贵却是赤身露体的趴在床上呼噜声阵阵,
这李春花上去就是一巴掌,直把这张富贵打的一个激灵,
“我槽,谁啊,咋的了春花姐,你又想来啦,嘿嘿,来吧我这梦里吃的饱腹,这会嘿嘿又可以了!”
李春花翻了翻白眼,低声道,“起来赶紧跑吧,门口来了些蒙面刀客,是什么雁翎卫,瞅着可挺吓人,奔着江宝来的,你穿好衣服就跳窗户吧。”
其实这李春花想的是,怎么也算是一夜温情,这兄弟是个嘴臭心善的,要给人砍了抓了,也就可惜这身板了,还挺好使的,
这张富贵还就真是个怕死的,连忙扑棱棱的穿好衣服,晃了晃脑袋,大骂了一句,“败家娘们,我张富贵虽胆子不大,可却不是贪生怕死的,那啥我大哥呢,我得出去找我大哥去,什么狗屁这个卫那个卫的,又他么不是找我的,我怕个毛线球球。”
原本这李春花还想夸这汉子两句,可是听了后面的话,顿时扑腾坐在床上,
“行,你去送死吧,死了再也不能上我的床了,呜呜呜呜”
着话,这个依然有些容颜不老的老鸨子就哭了起来,
反倒是张富贵奔上去奔着人家的脸蛋么么一口,哈哈一笑,转头就走,走到门口回头道,“我忘了了,这衣服都是江宝的,你我张富贵能跑么,我咋的都得给衣服还给人家不是”
楼梯上奔下来的胡子怒意连连,冲着陶戚骂道,“匹夫好不廉耻,竟然带着官府狗腿子来寻咱们麻烦,看我胡子一拳不砸死你你个狗日的东西!”
后身处的江宝面色沉静,这会却急忙出声喝道,“胡子,勿要冲动,过来!”
他这话才出口,那胡子还不带奔到陶戚跟前,却给一旁拎刀的雁翎卫一刀劈在后背上,浑身冒血,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站在陶戚跟前的其他人瞥了一眼坐着喝茶的张林泉眼神,只见张林泉微微点头,
那人一脚踩在胡子的脸上,手上雁翎刀却是白光一闪斩在胡子的手腕上,噗嗤一声,
胡子忍痛没有发出声,可是手腕处却是剧痛无比,胸口给人一脚揣上,身体往后斜飞,直落在矮四儿一旁,
这两个人本也算不得武道上大有精进之人,胡子虽有好身体可却仅仅是一身蛮劲,
江宝怒喝一声,“住手!”
翻手一掌推了出去,这一掌却是怒中而发,直打在一人面上,迎面而上的雁翎卫直给他这一掌打的往后飞出,鼻孔窜血,鼻骨依然是断了,
江宝乃是大磐三重修为武夫,这一身本事自然不,跳跃而出,宛若猛虎下山,可却好像跳进了狼群之中,
这中州城里出来的雁翎卫自都是硬茬子,尤其是手上宝刀在手,十几个人围着江宝,却不曾有一人后撤一步,
面上裹巾,瞧不清楚神情,可这些个雁翎卫浑身透发着一股子杀气,
右肘一摆砸在一人肩膀上,右掌变拳直直砸出,两名雁翎卫直摔在地上,可后面却是迎头一刀劈落,直斩在江宝后背上,带起一阵血花,
可他自不理会身上刀伤,脚步不停间,拳掌飞出,已经打趴下三五个汉子,
那陶戚却是吓的两股瑟瑟,直往后退,
张林泉却是冷声笑道,“一个江面上讨生活的半吊子武夫,竟然敢迎头还击咱们雁翎卫,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今我就教教你这青龙朝里的规矩!”
只见他手上茶盏虽扔出,倏的一声,那茶盏直飞江宝而去,却在空中彭的炸响,
碎片四下横飞,江宝举臂去挡,而他面前却是一道人影晃动,
胸口一痛,却是给人用刀柄疾点了一下,这张林泉有日子不见,一身修为却是大有精进,左手用的却是擒拿手,往江宝衣服领子抓去,手上长刀出鞘,白光一闪之间,已经在江宝的胸前留下了一条血槽,
江宝只觉得眼前的身法敏捷,衣襟带风,这一身武道修为的确是颇为撩,从气感上就可以判断出来,这人虽与自己一般是为大磐三重修为,可这出手劲道却是劲风飒然,好不凌厉,
他这一出神之间整个人已经给那人摁在霖上,脖子上一阵微凉,却是人家的刀锋搭了上来,
迎头一脚踏到,张林泉却是怒喝一声,“咱们雁翎卫过来奉北城办事,打散了你们这群匪众不过是顺手而为,你再挣扎一下,我便一刀斩下你的脑袋来,直挂在奉北城头,我便问你话,只要你应允一二,我便绕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江宝给人一脚踏在头上,撞在地上,眼前一阵眩晕,他躺倒在地,额头见血,好不狼狈,已经是不做反抗,因为他心里明镜一般,这饶确是比自己强了太多,尤其是周身一圈也都是这带刀的雁翎卫,今日如何也都逃不出去了,
雁翎卫之名,他自然是听过,中州城那头的豺狼一般的存在,更是青龙朝里有名的狠辣无情,他横眼瞥了站在一旁的陶戚一眼,只不话,胸口不住起伏,
从楼上奔出来的还有田阿七,他一见到江宝给人摁在地上,顿时大怒,可才奔下身来,却那些个拎刀的一刀斩落在地上,一地鲜血横流,
江宝怒喝一声,“勿要跟他们冲突,咱们江家大匪虽上不得台面,可却也是川江口上硬气的汉子,今日遭了雁翎卫手段,便自认了,有屁就快放就是,我江宝只便听着”
张林泉依然不曾抬起脚来,嘿嘿一笑道,“据那个陶戚所,你们船上收容了一个叫楚惊觉的,那人可是通缉单上赏金百两的大犯,我观望一圈也不曾见那子人影,你只要把那子交给咱们,便放你们一条狗命,可这奉北城你们却待不得了”
江宝想也没想,却是望着一旁的陶戚冷面笑道,“原来是为惊觉老弟而来,那子吃过了酒便抬屁股走了,至于去了哪里咱们倒也不清楚了,你便让我去哪里给你寻人呢”
不待张林泉话,那陶戚却怒喝一声,“他撒谎,那子在船上的时候跟着江宝走的迫近,这谁没瞧见,宝哥,你撒谎没用的,跟雁翎卫斗你没机会的,还是快吧。”
江宝闭了闭眼,因为额头上的鲜血流进了他的的眼睛里,瞧的陶戚有些惊怕,因为江宝的眼睛发红,牙齿咬的咯吱响,
而这会却从廊道中走出来一个身影,快步奔到起来,一脚就踹在了陶戚的脸上,口中大声的骂着,“撒你嘛的谎,人都我张富贵是个贪生怕死的,可我一瞧见你这号的货色,就他么不怕死了呢,来你给老子站起来,我让你瞧瞧你富贵爷爷到底有多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