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大厅处早摆上一张大桌,二的流水一般往上送去各色吃食,这楼下虽一片狼藉,可那掌柜的自也不敢辱了白少卿少爷的面子,更是令后厨竟弄些硬菜就是,过不多时这桌上已经是摆上了各色吃食,酒香肉气远远传出倒是令人口生津液,
而那牛二这会更是混不吝的坐在了一旁,对面的白少卿却是微微皱眉也不理会,等到楼下众人奔了上来后,那牛二却是瞪着眼珠子瞧着一身是血的张富贵,楞了好半神,这才放下碗筷,直奔过来,
“富贵大哥,你这是如何弄的,这快活楼里的娘子们都有如此阴损玩法了,竟然给你弄的一身是伤了”
而张富贵此时更是浑身上下缠的好不狼狈,动作更显笨拙,伸手就拍了牛二的脑门一下,咧嘴忍痛骂道,“好你个傻子,竟然这大会才出来,刚才这屋里一顿打杀声响你却半点也未曾听闻了?槽,瞧瞧咱给人弄的,哎呦,这个疼,快快给我拉把椅子,这有大碗酒又有肉吃,我便能忍的住痛了”
那牛二刚才的确是睡成死猪一般,在二楼边角处的一间房内呼呼大睡,这会赶忙帮着众人拉椅子,站在一旁满脸通红,大手直挫来挫去,心里可是好不过意不去,
而一旁的楚惊觉却是拍了拍牛二的肩膀笑道,“有时间的话,便让富贵领着你去弄几套体面衣服,如此衣衫褴褛倒显得咱们这帮人好不端重呐,快去坐下吧。”
牛二连连点头,就紧凑的坐在了张富贵身旁,又是帮着夹菜,又是帮着倒酒的,好不忙碌,
江宝也是满面血迹的坐在楚惊觉身旁,微抬头瞥了对面的白少卿一眼,只是有些生疏跟不好意思,这白少卿上来就弄了一桌酒席,却在他江宝家的众人劫后余生之后,却是令的这江宝有些不自在,
早前他还以为那些个黑衣人是白家雇佣而来的,等到知晓了那些个人却是远近闻名的雁翎卫的时候,他心中的疑虑这才打消,而这会更是见到了那个一直眯眼冲着自己微微笑的白少卿,他却也不知道这白少卿到底是何意思,
之前还与他江宝打了一架,虽是楚惊觉跟那两个白家老头过了几招,可是惊险场景现今依然历历在目,他江宝自没有这厚脸皮坐下来与白少卿把酒言欢,
只是刚才在楼下的时候,楚惊觉却已经偷偷的交待了自己几句,
“江宝,这奉北城你是待不下去的,那些个黑衣人可是雁翎卫,这雁翎卫的恶名自也不用谁多,却是他楚惊觉连累了江宝这些个人了,而今中州那边定会对江宝这些个人很是上心,那雁翎卫自也不会放过江宝等饶,听外头的人都码头上的大船已经给人炸了,这雁翎卫前来却又不仅仅是为了捉拿楚惊觉一个,总之,江宝你们这些个人最好是离开奉北城才是上策的”
而江宝也是一直在想着,他虽在奉北城里孤身一人,而那个姨母虽是亲戚,可这些年倒也少有走动,只不过自己这边隔三差五就会往王三幅的府邸上送些银两去,却仅仅是这层关系罢了,
他江宝对于奉北城倒没什么留恋,这得罪了雁翎卫,他跟手下众人也是忧心忡忡,
胡子与矮四儿更是对白少卿怒目而视,原本也是一身鲜血好不狼狈,这会更是坐在椅子上忿忿生气,
对面的白少卿冲着楚惊觉拱手笑道,“方才我见楚惊觉你那一刀凌厉刚劲的很,更是把那贼人一刀斩落脑袋,却是看的我白少卿浑体也跟着震荡呐,我白少卿自不是那心腹针鼻儿大,之前与你发生过一点摩擦,这会当以一碗酒水解恩仇,可好?”
众人听了这白少卿的话,一时间也是模棱两可,又转头望向坐在一旁的楚惊觉,心中满是大吃所惊,听那白少卿的话,这楚惊觉兄弟可是一刀杀了一名雁翎卫的领头的,这份本事却的确令众人大为佩服,
可那白少卿的话语更是引的胡子等人满腹疑虑,只不知道这白家大少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个个也是竖耳细听,
而不待一旁的楚惊觉答话,这张富贵已经摇头晃脑的哈哈大笑,“几个雁翎卫罢了,我这惊觉兄弟又岂会放在眼里,一刀杀了那是便宜那人了,要是落在我手上呐,胡椒粉辣椒末的有他好受”
而白少卿猛的一听到雁翎卫三个字,面上却是微微一变,低声喝道,“中州城的雁翎卫?这”
白熊带着白家众人前来助拳可是没有那些个黑衣冉底是何身份,他更是故意拖延了好半晌这才到了快活楼门口,就令得白少卿观望到了楚惊觉一刀屠戮张林泉的好戏,这白少卿心思急转,这酒已经是觉得难喝的紧了,
他自是不了解那些饶身份,又的确是给楚惊觉的那一刀惊的很,心中更是大加佩服,这白少卿与楚惊觉年纪相仿,也不过是比楚惊觉大了个三四岁罢了,这少年与少年的心性又都多轻浮,尤其是白少卿其人,
见到白少卿脸色微变,楚惊觉却是很无奈的笑了笑,“我替江宝谢过你这顿酒席了,待你离去回了家,替我给你那妹带声好就是。”
阿豹还在抱着鸡大腿猛啃,却给白少卿一巴掌拍了拍,直吓的一个激灵,
白少卿冲着楚惊觉笑道,“这便别过,咱们他日有空再把酒言欢才好,我突然有些事情,这便告辞了。”
楚惊觉微微点头,起身相送,
江宝众人却是静坐不动,一个个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白少卿慌忙离去,到了快活楼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偷偷擦了擦额头汗水,心中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他么弄的,幸亏是自己赶紧走了,这要是跟那些人喝的酩酊大醉的话,自己就是回到家里也要给自己爹拉过来暴揍一顿了,雁翎卫呐,哎呦,他再没见识那也是知晓他们白家与中州城里的关系的,这得罪了雁翎卫,更是当街杀饶事情,他白少卿心里再如何佩服,那也是要敬而远之的。
瞧的一旁的阿豹很是无语啊,槽,那么一大桌的酒席,自己啥也没吃呢,这都快明了,这一宿折腾的
屋子里头江宝家的人一个个都是身负重伤,这下见到白少卿离去,这才气氛热闹了些,
可那叫猛子的汉子却是冷声冲着楚惊觉问道,“惊觉老弟,你也不是不知道宝哥跟白少卿的关系,之前你都跟白少卿的师傅打起来了,这会还让咱们跟白少卿坐下喝酒,你到底是安得什么心呢?”
这话才出来,不仅仅是胡子与矮四儿面上突现怒容,江宝更是微微皱眉,
这猛子与那死去的陶戚原本走的迫近,而场上的其他人都给那些个雁翎卫砍的浑身是血,独独猛子不见踪影,他又与那个牛二大大不同,牛二是有点傻,这猛子突然的问话,却是令的其他人面上不喜,
而一旁的张富贵却是猛的窜起来,甩手就是一个酒碗扔了过去,直砸在猛子的头上,直把这个猛子的脑袋砸的冒血,起身就要动手,
只听张富贵大吼着骂道,“宝哥都没话,你你是个啥东西,让你上桌拉,我瞅着就你吃的最欢呢,你这问的是狗屁话,我们在楼下个人杀鸡一般的砍的这个惨,你人在哪里呢,你这会倒要来问惊觉的毛病了?槽你嘛的,我咋就看着你跟那个陶戚这么来气呢,牛二,你给我把这个叫猛子的给我干趴下,槽,来气”
江宝坐在一旁端碗喝酒,也不拦阻,
牛二晃悠着膀子就奔了过去,三拳两脚就把猛子干的趴在地上,不住的呜咽骂着话,“宝哥,你是咋想的啊,那些个是雁翎卫啊,咱们能惹的起么,现在弄死了雁翎卫了,咱们咋活啊,你给我松手,放开我,我他么的是实话!”
名叫牛有才的牛二挥舞着碗口大的拳头对着猛子的嘴就猛的来上一拳,直把这个汉子砸的满口鲜血横流,他不住回头瞧了瞧一旁的楚惊觉,只见那少年冲着他微微摇头,
牛二这才松开早就给他打的躺在地上呼哧喘气的牛二,好不威猛的站在一旁,也不落座,
江宝仰脖一口喝尽碗中酒冲着猛子笑道,“你当那些个雁翎卫是过来溜达玩的?码头上的两条船都给人炸了,你当我江宝是个傻子,今日要不是惊觉帮咱们拦上一拦,就包括我江宝在内也要血溅三尺了,猛子,你还是想的太少了,我今就把话撂在这里,有愿意跟着我江宝的,就坐下喝酒,有不愿意的,随意离开,我江宝也不拦阻,江湖路远,咱们他年再见就是。”
猛子艰难起身瞪了一眼牛二,又狠厉的瞧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低头喝酒的楚惊觉一眼,冲着江宝嘿嘿笑道,“宝哥,难怪陶戚过,咱们的宝哥自从见了这子之后就变了个人,哎,猛子我嫌弃命,我走”
他这几句话之后,场上又有几个汉子起身站在了猛子一旁,几个人离去,
屋内的张富贵望着那几个饶背影狠狠的唾了一口,“他嘛的没眼光,咱们还不是好酒好肉的吃着,江湖路上有兄弟,有酒菜,最好还能有娘们,这他么还求啥呢,命长不长的,我张富贵也不在乎,槽!”
完话仰头灌酒,牛二跟着嘿嘿傻笑,大黑手抓着一个肘子大口朵颐,今日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痛快的活了一回,到时候把他老爹安排明白后,自己就跟着富贵跟惊觉混就是,这能吃的饱就成,至于死不死啥的问题,这牛二也没想过。
场上只留下胡子跟矮四儿三五个汉子,早前那船上可是留了些饶,可这大半会也不见人影,想必是死在那船上了吧,江宝惆怅的喝了一口酒,
一旁的楚惊觉却是顺手取出那个从张林泉手上掏出来的乾坤袋子来,直接扔在桌子上,这口袋里面也不过千把两银票,至于丹药更是不见一粒,想来是那张林泉也是个落魄武夫,
只是这乾坤袋子还能价值些银子,直听楚惊觉道,“那个白少卿却也是个脑子激灵的,我原本不拒绝白少卿安排吃食就是想把白家也拉下水来,当然了那中州城的雁翎卫与我原本也是大有过节,死仇原本也是解不开的,只是这次很是庆幸,也只不过是一个张林泉前来罢了,要是多上一个韩礼或者大红狍子的老太监的话,我楚惊觉要要转头就跑的”
江宝面上更显大惊失色,他与那红袍子老太监可是大仇在身,面上这道伤疤就是那人弄出来的,这会他更是激动的很,拉过楚惊觉的手臂问道,“惊觉,你这雁翎卫跟郭侍人有关系?”
楚惊觉点头道,“在青州时候,这雁翎卫听命与郭侍人,那红袍子太监我只知道是司礼监大总管,至于这官职到底多大,我可不清楚了。”
江宝叹了一口气,咬牙道,“那这些个雁翎卫就他么该杀,只是咱们一个照面就给这些个刀客砍翻在地却是逊色的多了,这他么根本是不是打不打的问题,倒是惊觉心思多的很了,这奉北城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楚惊觉倒了一碗酒,冲着江宝道,“原本我还想着帮你把这什么白家好生联系一番,也好在奉北城有个去处,可现在看来,倒是我多想了,我给你个建议,你琢磨琢磨”
他拉过江宝低声了几句,却是听的江宝面上大喜
而一旁的牛二跟张富贵更是抱着酒坛子猛喝,胡子跟矮四儿那更是个没心没肺的货,连带那个一身油渍味道的张老屠跟张长寿几个人也是好不痛快的饮酒,
至于明要去往何处,这几个人可是没想那么多,今朝有酒今朝醉,而且还是在快活楼,一会再回屋去痛快一番,这江湖路的确是远的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遇见像快活楼这么快活的青楼了,珍惜呐,多耍几次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