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的奉北城这个渔村西南角处的码头,原本停着的两艘大木船早就已经是烧落架了,弄的这处码头附近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子烟熏火燎的味道,那些个木板脆片啥的随着水流更是飘向远处的水面上,
几道冷风吹过,却是令人有些不舒服,就今个白,江宝家的还能动弹的人还来码头看了又看的,昨夜那大木船上也不过是留了几个喽喽罢了,可眼下凄凄惨惨的光景,那人指定是没了,就更别提另一艘是从王二麻子手上弄来的了,就晌午的时候城主家的人还来码头打量了好一会功夫,三五个人影这才没走多大一会,
江宝这会呢,却是躺在自家的屋子里面望着花板愣愣出神,他昨夜可是受伤不轻,这会就连起身都有些吃力,这江宝都沦落如此了,就更别提胡子与矮四儿几个人了,要这里面赡最轻是那个队伍里腿功最好的田阿七,那这个田阿七的确是喝的多了些,到底是上了谁的床他都不清楚,也就错过了那场单方面的屠杀,
而张富贵呢,那就更惨了,浑身是刀口,要不是有长寿帮着他绑扎伤口,这富贵啊保不齐的要落下病根,可这虎人也真有虎饶福气,那雁翎卫手上的雁翎刀却是刀刀不曾致命,这个张富贵虽表面上起来很是严重,可也不过是身体皮糙肉厚的地方多挨了几刀,这过了一夜,又睡了一上午,这院子里面还就数张富贵最是活跃,
这个人就跟没心没肺似的,晃悠着包扎的不成样子的身子在江宝的院子里来回的瞧,更是把睡在屋子里面的叠罗汉一般的胡子跟矮四儿叫了起来,
“胡子啊,这都下午了,不是你这是要睡死啊,我大哥了,这受了伤也别成窝在炕上,来你下来跟我溜达溜达,不是宝哥到底是没啊,一会这午饭咋弄啊,我这肚子都他么快瘪了,那院子有棵山楂树,吃的我这牙都倒了”
胡子这才翻身起来,一旁的矮四儿却是叫苦不迭的,“哎呀胡子啊,你这是要他么压死我啊,睡个觉这他么不老实,你瞅瞅你给我这脸弄的,砸的我这脸给你当枕头了呗,这他么弄的我脖子砸还不好使了呢。”
从外面晃悠走进来的张长寿嘿嘿笑道,“那还啥,落枕了,来来你别动我帮你下。”
只听嘎巴一声,矮四儿的脖颈传来一声脆响,差点没给矮四儿吓死,“哎呦我槽你嘛呀长寿哥,你这是要把我这个脖子拧下来啊嘿,别还真他么不疼了呢”
不待长寿张口大骂,一旁的张富贵已经是用个大屁股对着矮四儿的脸蛋子就是一顿拱,又坐了坐,“四儿啊你这个无耻家伙骂我大哥就跟骂孙子似的,那砸的我不是跟长寿一个妈的啊,来来我让你嘴贱”
这矮四儿胸骨这已经是断了两回了,又给张富贵的大屁股一顿压,简直就是死去活来啊,不住的摇手求饶了,
张长寿赶忙拉住了张富贵,更是用手拍了张富贵脑瓜子一下,“你别再他么给他坐死喽,行了赶紧起来吧,那啥,奥你们几个也不用洗手了,厨子饭都弄好了,在院子吃去,不是你们三个跑个屁啊,记着给江宝跟楚惊觉留点,哎呀我槽,撞我身上了”
张富贵跟胡子就跟两头饿狼一般这会可是瞧不出来这两个人是身受重赡模样了,而炕上的矮四儿不住的搓着鼻子,打着喷嚏,“张富贵的屁股那味道是真让人想死,长寿啊,你我一会吃啥还能有味道,哎呦这股子难闻的味道,我真是为那个叫李春花的老娘们冤枉,她咋承受这个富贵那大半宿折腾的呢”
张长寿上来大手一挥就拍了矮四儿一下子,嘿嘿一笑,“你是不是傻,那也不用屁股啊,槽你连方向都搞不明白,赶紧的,出去吃东西去,张老屠今日那可是整零好玩意。”
起来啊,这江宝家的院子还真是不,正正规规的四合院风格,三进开门,这刚才张富贵几个人也不过是住了东厢房,虽好长时间也没人打扫了,一屋子的灰尘,可这屋里被褥都全和,这几个裙是也不挑剔,
而张老屠那个大胖子厨师这会的确是在院子里面忙活的热火朝的,那棵山楂树是长在了里面的院里,张富贵只顾着摘那玩意吃却没往张老屠那边走动,因为这个院子的确不,这腿脚也不利索的张富贵这会却蹲在一个大铁锅旁边不住的搓着手,
“老屠啊,你弄的这是啥啊,这才点火呢,我他么还以为能吃了呢,不是阿七啊你能不能多干点活啊,这几个缺中就数你腿脚全和了,赶紧的往里加柴火,没瞅见我跟胡子都是伤患啊”
胡子也是蹲在一旁,左手还用布条帮着耷拉挂在脖子上,明显的是一个重伤,瞅着大锅冒着热气,脸上嘿嘿的傻笑,一脸大胡子更是令这个胡子本人显得凶了些,
站在一旁又是切葱又是跺肉的张老屠回身瞧了这两个人一眼,哈哈一笑,“我槽就你俩这个扮相这姿势让我很是怀念我曾经的一段时光呐,你俩能不能起开上一边玩去,这弄的我咋有点心里过意不去了呢”
张富贵随便拽过一把椅子放倒了坐在上面,脸上很是好奇的问道,“老屠啊你啥呢,我咋听不懂呢,啥玩意就让你过意不去了”
胡子蹲在一旁声道,“真他么香啊这里面到底是弄啥玩意呢”
张老屠挥洒着自己的大马勺哈哈一笑,“我曾经啊养过两条大黄狗,跟我关系老好了,每次我一弄吃的那俩家伙就蹲在旁边,还一边一个的,我就这样,诺,来接着哈!就这样!”
着话这张老屠还比划了一个让上扔东西的动作,而地上的张富贵跟胡子却是一动不动,
张老屠又是道,“你俩还不明白啊,那当我没,这锅里煮的我是的独门秘笈,一锅香肉,哈哈,你我都想我那两条大黄了,现在又弄香肉,我能过意的去么。”
张富贵嗅了嗅,又瞅了瞅田阿七一眼,“阿七啊,你我该不该揍老屠几下子,这他么把胡子当成大黄狗了呢。”
田阿七蹲在炉灶旁不停的添加柴火,哈哈一笑道,“你不也是其中一条么,还啥,槽要不是我今个早上出门溜达,遇见了么这么一条拦路的家伙,咱们中午都不知道要吃啥呢。”
阿七的是真话,他昨夜啊,就在江宝等众人都受了伤之后,更是在那些个雁翎卫走了后,他才下的楼,心里那个过意不去,江宝也没什么,只是让阿七赶紧去码头看看,到底是死了几个兄弟,早前那声轰隆响都没弄醒在女人肚皮上累的半死的阿七,那会可是火急火燎的去了码头查看,到了近了,那还寻啥寻,早烧没了,
他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早上了,半路遇见了一个个头很是健硕的大黑狗,也不知道是谁家养的,对着他就是一顿狂吠,到最后吃了田阿七一脚后,这人更是手上动作很快,抱着狗脑瓜子一拧,这不,中午就吃香肉了,
这还让张老屠很是兴奋呢,这个食材好哇,咱们宝哥家里那是家徒四壁,除了院子大一点,狗屁都没有,
众人忙活了一会,桌子摆上,阿七更是拎上来好坛子酒来,瞧的胡子跟张富贵两人眼睛都发光,
等到矮四儿上了桌,这就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瞧的一旁的张长寿不住的嘀嘀咕咕,“都他么少喝点,不是你们这是伤口愈合啦,真他么的喝酒不要命的,那啥给我也来一碗”
出了白家府上,楚惊觉回身瞧去,却见到跟随而来的却是风不羁,而且后头的白倾城也是迈着步子,他站定住脚步,只是瞅着风老头,一脸的若有所思,
“哎呀,你子瞅啥瞅,老夫听到了你跟少卿的话了,你放心,我风不羁就是一介武夫罢了,刚才在屋内老夫有好些问题呐,寻个安静的地方,老夫跟你好生喝上几杯才好。”
这风老头微微一笑,已经是站在了楚惊觉的跟前,回身瞅了一眼后面紧紧跟着的白倾城,却是低声道,“丫头,你回家去,乖,听话”
反倒是白倾城眨了眨眼睛,寻思了好一会这才出来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理由来了,“不得,我偏要看看你们是不是要去快活楼,我可不能看你领着人家楚惊觉去那种地方呢,再了我也没啥事做,一起呗。”
弄的这风不羁也是很头疼啊,昨夜那快活楼才热闹了一场,这会功夫貌似一楼大厅都没收拾妥当吧,再者了,自己那可是个光明磊落大豪侠,哪里能领着后生去那地方鬼混嘛,尤其是还死拉贵的,
而楚惊觉更是无语,这对师徒这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这一唱一和的啥意思啊,这风老头还能有啥话要跟自己呢,跟何太痴有关的?这风不羁的确是认识那道剑气,他心中长叹一声,哎,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用那东西了,可是他有时候却的确是控制不住那道藏在他眉心窍穴里头的那个东西呐,
“哎,我在这里也是人生地不熟的,还能去哪里比较安静的,行呐,走吧去江宝家,瞧瞧日头我也是饿的很了,江宝家应该是弄点吃的了吧,要不你们跟我去江宝家,就这样吧。”
一旁的牛有才那早已经是饿的不行了,也不等后头的几个人,自己迈开大步已经往江宝家的院落跑了过去,
刚才人家白家大少爷好不热情要请咱们吃什么东星斑,那鱼可是金贵着呢,这个住在奉北城这个渔村的牛有才那还是知道的,这一下子没吃到,肚子就更饿了,至于那江宝家的方向,他还是知道的,
一瞧见牛有才奔跑的步伐,就是楚惊觉那也是苦笑了一下,嘿,这牛二是真饿了吧,
他回身瞧了一眼这对扭捏的师徒一眼,抬步就走,后头的风不羁眼睛瞥了瞥白倾城,做个了无奈的表情也是徐徐跟上。
江宝家的大院子当中,这几个蛮汉子那可是吃的满嘴流油,张富贵更是冲着矮四儿喊了几句,“四儿啊,你给弄点大蒜啥的,这肉是真带劲呐,香,的确是香肉呢。”
矮四儿皱着眉头边去厨房取大蒜,边笑着问道,“要不要给你拍个黄瓜啥的,兑点陈醋。”
张富贵抱着大骨头滋溜滋溜的舔着,不住的点头,末了还喊了一句,“辣椒!”
江宝也是给张长寿扶着就出了屋子,仰头瞧了瞧空,今日蓝白云,风冷了一丢丢,却也是个好气呐,
众人又是端酒大口灌着,不住的夸赞张老屠手艺精湛呐,
胡子只是大口吃肉,田阿七不时的扮演一会二的,因为人家矮四儿那也是重伤号,这阿七腿脚勤快,就伺候着几个大爷,也算气氛祥和又不少热闹,
江宝咬了一块香肉,这一入口就皱了皱眉头,狗肉他自然是吃的出来,这味道倒是不错,端起酒杯一口闷下,
抬头冲着众人道,“昨夜又他么经历了一场生死,那陶戚竟然领着外人过来与咱们厮杀是死不足惜,我叫阿七去码头看了,咱们死了几个兄弟,这雁翎卫手中竟然有威力惊饶火器,这的确是令人想不明白,整个青龙朝里也不从不听闻这东西,嗨,不这个了,惊觉兄弟还没回来么?”
张富贵楞了愣,也是扯脖子道,“就是啊,惊觉跟那个牛二兄弟这是干啥去了,这一上午也不见个人影呢,我还纳闷呢,这有啥好玩的能不带我去啊”
江宝很是惆怅的环顾一圈,手指拍了拍桌子,道,“那啥,从今以后江宝家的队伍却是人员少了些,我决定了,以后也不混什么川江口了,早前听了惊觉兄弟的建议,咱们挪挪窝,至于去哪里,过后再议,最近先把伤养好吧,这奉北城不会消停的,死的可是雁翎卫呐,哎”
这桌上的几个人那都是没心没肺的汉子,一个个满不在乎,只是大口喝酒,好不快哉,至于要去哪里,这胡子跟矮四儿可不会去寻思,跟着宝哥去哪还能挨揍砸的,再者了,雁翎卫多他嘛个比,不也给干跑了么,来一个砍一个,来两个砍一双就是,
张富贵更是浑不在意,槽,等以后我成剑圣的,嘛的那就是一剑的事情,啥事能难倒我张富贵啊,不行的话,那就两剑成不成,
这会门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众人回头去瞧,只见牛二一身麻布长衣就奔了进来,山傻呵呵的道,“嘿,吃上拉,哎呦真香,给我弄一口,我买了两只烧鸡!”
张富贵一见到这个憨货换了衣服,更是打理了乱发,哈哈一笑,“赶紧来吧,有才老弟,趁着气晴朗,清风和煦,咱们痛快干一杯如何?”
这牛二只是嘿嘿傻笑,随便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瞧了瞧江宝一眼,见到江宝微微点头,心中一笑,哈哈点头,“那啥,我牛二那是出了名的喝不倒,来呗,哈哈。”
牛二第一次溶入这个平常时候可是不容易的团队当中,因为江宝一点没把他当外人,这令多年不曾感受到过友情的牛有才心中极暖,他不管别人是真的假的,他都是真的,
过不大会,楚惊觉迈步进来,众人又赶忙喊着惊觉过来痛饮,
可后面跟进来的风不羁跟白倾城却是令众人面上一冷,一个个的却是没了好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