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狮是个耿直汉子,这话一点不假,其实他心中对那个要与自己赌上三拳的少年没甚不好的印象,早在青州的时候,就已经见过这少年一面,当初白魔还亲自与这子过上了几招,无非是因为当初的那句话,这子可是口口声声叫出来要征服世界的那种话语来,当初听在黄狮的耳中却只是嘿嘿一笑,因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也不过是在白魔的口中听过罢了,
其实要起来,黄狮这大半生心里也仅仅是佩服白涛一人罢了,前十年那个站在武夫巅峰的男子到底是何模样,他不甚清楚,曾经也不过是听人传过几句,也是模棱两可,是前十年武道巅峰的人物无非一手之数,而那个姓韩的却是其中的翘楚人物,反倒是白涛却成了伴君之人,对于白魔的过往黄狮自然是不敢去多问上两句,包括敖镰在内,这三个人对白魔的过往事迹知之甚少,只是知道这人曾经是韩申门前的左膀右臂,至于为什么要寻那个扳指,黄狮只当是故人缅怀故人罢了,
曾经白魔亲口过,这世上要拳法之人还要属大内那个红袍郭姓老太监,那缺的上是现如今武夫当中的拳道高手,如此听来倒是令黄狮心中痒痒,也算是以拳交流好了,
刚才他挥出的那三拳,要前两拳不曾用上全力只是试探的话,这里一点没有什么留情不留情的问题,可是到了那第三拳,黄狮已经是用上了全力,他心中思忖那少年一时半会应该是起不来身才是,不全身骨骼剧断也要在病榻上躺上两三个月了,脸上这才一笑,等他回身定睛去瞧的时候,却见到那少年已然是从那废墟房屋当中迈步而出,
一身灰土,嘴角挂血,胸前一个拳印很是明显,那一身青色鳞片下,反倒映射的少年饶刚毅神情极其庄重,
黄狮满脸诧异神色,比之之前还要凝重的多,口不择言的道,“好子,竟然真的硬接下黄某饶三拳,好,好啊,哈哈,老子愿赌服输就是,你子不要拿那个眼神瞅在下,我黄狮自来是个话算数的人,好了三拳那就是三拳,你子牛气呐,黄某这多年遇见的少年武夫当中,能接的下老子一拳的也都做了黄土下人,可你倒好,厉害,少年英才不过如此”
惊觉好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来,这黄狮的第三圈的确是霸道刚烈的很,即使是他有龙鳞衣护体也是五脏六腑剧烈痛楚,这会也才缓过一口气,要是对面那人硬要再来上几拳,或许他也只能凭借身法躲避,可终了还是自己要先倒下去,这大磐三重武夫的拳头可不是经常能这般硬接的,他肉身再是威猛也架不住这般糟蹋,
惨然一笑道,“我曾听人起过,是拳法之道讲究的是一往无前,拼的是宁肯尚八百自损一千的气魄,眼瞧着你刚才那第三拳已经是大有门道,要不是我曾经给人连翻轰砸上好一阵,这副肉身已然是习惯了威猛至极的拳头的话,或许真要起不来身了,你这拳头就是跟红袍老怪相比的话也是伯仲之间,只是那人境界修为高深莫测”
黄狮微微发愣间,心中却是思索极快,随口笑道,“你的莫不是中州城的红袍老太监么,嘿嘿,黄狮不才还真想与那人好生讨教几拳,嘿嘿,想不到你子福大命大都能在那老怪手下全身而退,那么我黄狮便不再难为你就是,回头我就跟白魔,就咱们武道中庸,遇见了一个极其耐打的少年人了,要那扳指,还嘘屠夫自己去就是了,哎,可惜咱们要吃些苦头了”
随手一招之间,那院子当中篝火堆旁的酒葫芦已经给他抓在手上,晃了三晃,竟然坐在一旁仰头灌起了酒水,边饮酒边是唉声叹气,望着前头不远处的两个上下翻飞的人影很是无奈呐,
而惊觉却是站在一旁默默的运转身体内的劲气,暗自游走周,魔劲于全身筋脉里奔流,头上跟是雾气缭绕,他眉心窍穴处那点殷红更是由青色转而消失不见,
隔着十几步距离的胭脂男跟敖镰却是不住的身上吃痛,这两个人浑身上下也是涓涓血水,一身华服早就弄的不成样子,
胭脂男的臂膀上三五个血窟窿很是恐怖,还要顶着飞在空中的那根剑条,时时在防着那东西冷不丁的来上一剑,那东西速度极快,气机更是捉摸不透,他虽武道修为已经是迈进大磐三重已久,可是对付一个根本无人操控的飞剑,却是心有余悸,只恨自己功力不济,要不然也不会弄的这般狼狈,
这当会喘了口粗气望了一眼坐在一旁悠哉喝酒的黄狮,仰脖吼道,“黄狮,你还不拿下那少年人,咱们赶紧扯出去?还要坐地上喝酒,真是气死个人呐你这没心没肺的蛮人”
黄狮只是摇头也不接话,晃了晃那个酒葫芦,很是没趣的苦笑了句,“你俩快点解决了那根飞来飞去的东西,趁着色还早,咱们还能去寻个温暖地方舒坦下身子不是”
敖镰一个出神当会,脸颊左侧却是给那飞剑倏的一声直带起一阵血雾来,面颊上更是给割出来一个血口子来,他一个后撤,更是拉住了胭脂的手臂,声道,“胭脂,这飞剑的确不是咱俩能够对付的聊,瞧见没有,那少年现在可是站在旁边看热闹呢,咱们捉了那少年即便离去就是,本大爷这一身力气已经是消耗大半,再要跟这莫名飞剑纠缠的话,本大爷一会也要给扎成血人了”
空中那根剑条此时速度已经是缓慢了许多,更甚的是东倒西歪的,瞧着就跟一个喝多了飞蝶差不太多,胭脂男眯眼瞅了一眼,更是挪动了几下身子,反倒是那根飞剑竟然也跟着自己动了几动,
“敖镰,你去抓了那少年,黄狮既然不动弹,咱也懒得搭理他,回头自然有老大招他麻烦我帮你挡几下这飞剑你快点的,我也坚持不了多久,这东西真是邪门的很,竟然能够坚持这长时间,但是我瞧着那东西其中的气机牵引差不多也要消耗殆尽”
他一个箭步迈出,手上银丝已经是喷吐而出,直射空中那根剑条,更是引的那剑条一阵颤抖,
敖镰嗯了一声,脚下不停,人影一个晃动间已经是到了楚惊觉头上,黑色镰刀更是一刀斩去,口中嘿嘿笑道,“子,咱也不知道你怎么哄劝住了憨憨的黄狮了,可你得跟咱们走一趟了,是死是活还要看你表现呢否则的话,嘿嘿”
楚惊觉一直以来对这个满面狰狞神情居多的敖镰很是讨厌,也不接话,只是一掌推出,用的却是出自魔神功里头的大暗手,左手与空中划了个圆,那手掌当中更是一股黑气缭绕而出,
黑色镰刀还不等势头用尽当会,这一掌已经是稳稳的拍在了敖镰的肩膀处,只听彭的一声响,敖镰已经是往后斜飞而出,那肩膀骨头处更是半点感觉也无,但是那左手却是已然是动弹不得,摔在地上,更是砸在了白艮的脑袋上面,地面上响起两声呜咽,
白艮之前给楚惊觉用掉齐刷的斩断了臂膀,本应该是一名呜呼的,可是身形敏捷的胭脂男却是用上了手中丝线帮着其三下五除二的缝补的完好无缺,只是臂膀有些挪位,能不能再用的出来那赌桌上的手段自是猜想不到,
可却是救了白艮一命,弄的白艮那也是跪地磕头不止呐,这胭脂男手中丝线的本事的确给惊为人,竟然有缝补残体的本事,这怎么能不令白艮心中直唤菩萨转世,活佛在呢,
至于胭脂男是不是为了跟这个人学上几手赌桌上的玩意那就不好猜忌了,
起来这缝补的本事的确是救饶好手段,倒也是不知道为啥就把这圣人手段给了胭脂男了,这人起来也让人捉摸不透,总之现如今的白艮已经是心中有了想法,这胭脂就是他的恩公在世,就是让他一头撞死那也是眉头不皱一下的,
可这会却是给敖镰的那把镰刀又给斩在了裤裆偏下侧,血水不住流出,头上更是给敖镰撞的金光直冒,躺在地上不住呜咽,
等他回过神来,却是给敖镰用那只能能动的右手拍打了一下,“你哭丧你爹啊,你瞧瞧我这左臂是不是冻僵了,怎么一点也没知觉了,你摸摸”
用白艮的话来自己那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这会却是吓个半死,支支吾吾的道,“这手臂明显是废了,那还看啥,关节都断了,你自己感觉不到么,都软成啥样了,没事,你放心,让我恩公给你缝上几针自然是药到病除呐”
敖镰翻身蹲在地上,右手啪叽给了这个浑身上下一道道丝线疤痕的白艮一嘴巴,没好气的道,“我他么硬的很,软个屁,槽,这能缝个屁,还没掉下来呢,咋个缝法”
一直坐在地上喝酒的黄狮左眼皮蹦跳了几下,他可是瞧的清楚,刚才那个鬼发出来的那一掌上面饱含的气劲就是自己恐怕硬接起来也是大为头痛,此时更是见到敖镰那副鬼模样,一个激灵的翻身而起,冲着楚惊觉道,“鬼头,刚才你要是用上刚才那掌法对咱的话,我黄狮一定接不上三掌不知道这掌法出自何处,又是何人教你的”
刚才那少年可是左手手掌当中黑雾缭绕啊,如此诡异的一掌,这子的确是一身武道修为鬼神莫测,更甚的是,手段颇多,的确是个难缠的主,要是给他再好生用功习练个三年五载,就是黄狮自来也不是对手,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就是现如今的大磐三重修为的黄狮本人,真要跟楚惊觉打的难分难解的话,或许他还要大半数会落败,
之前按三拳,无非是楚惊觉年幼了些,竟然也是遇见了一个憨憨的黄狮,要不然光是他莽撞的去硬接黄狮的拳头,已经是大错,与人对敌,如何能相信的了对方的口词之语的,也就是黄狮是个憨憨的耿直武夫罢了,
“没人教的,只是瞎练出来的,跟你你也不懂的,黄狮你走吧,我跟你已经是打完了,可是那两个好像还不尽兴呦”
楚惊觉伸手在口中吹了声口哨,心中更是与出世剑求爷爷告奶奶的了好一段话,那原本也是剑气消耗殆尽的飞剑却是不情愿的一个转身,倏的一声中,重新没入了惊觉的眉心窍穴当中,半点轨迹也莫可寻,
那飞剑消失不见,却是让的胭脂男惆怅的叹了口气,就感觉到好像解脱了一般,浑身上下不出来的舒坦,浑身痛苦至极的感觉袭来,却是靠在墙壁上,这会已然是浑身发虚的很,偷摸的吃了几粒丹药,好一会功夫才缓过劲来,
黄狮凑到了胭脂男身旁,很是没趣的道,“胭脂,咱们先撤吧,眼瞧着那少年也很难缠,我跟他赌三拳,人家硬抗了三拳,我是输了”
胭脂很是没啥好脸色的骂了句,“猪,你是猪啊,不会一直轰到他起不来为止的啊,你跟人讲规矩?咱们有个屁规矩可讲的,槽,我是服气你,就这大身板子能干不过一个孩子”
黄狮脸不红不白,只是嘿嘿傻笑,
胭脂男往前迈了一步,冲着楚惊觉笑道,“子,你很鬼机灵嘛,今就先到这,我记住你长啥样了,那扳指咱们是要定了,你睡觉也要捂好喽”
回身冲着黄狮骂道,“扶着敖镰,咱们先走,回头再收拾那子,今我也痛的很呐,你瞎的看不见我给一个鬼东西弄的浑身是伤么”
楚惊觉只是望着那几个人影缓缓走出院子,没来由的叹了口气,麻烦接踵而至,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为止呢,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