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叫我?”
张宇初进了屋子站在一旁,对于这个师府里的掌教亲爹,其实不上多亲切,反倒是多了一股子冰凉味道,张九凌自打接了这掌教之任,如今已经有三十载,每年又要闭关大半年,平日里也不过是修心养性,对于座下弟子也罢,还是身下亲儿子也罢,平常交流不多,更是总板着脸,他身下三个孩子,这张宇初是老大,另外一个张宇清现如今可不在山上,自书信中的信息可判断其或许出现在了昆山山脉当中,
“听你挥袖而去?之前不是在剑圣门里跟楚姓子喝酒那叫一个痛快么,怎么却洛洛可要生气了呢,还有那个楚惊觉,你可以多多走动,那子不仅是你的砥砺磐石,更是咱们师府里的贵宾,怠慢不得,哎,你还是不够成熟稳重呐,这师府偌大宗门交付在你手上,我貌似还有点不放心呢,记住喽,做大事者不拘节,胸怀,记住了么,还有,那子你可以跟他多亲近亲近,至于这亲近法子,你自己琢磨去吧”
张宇初只是点零头,对于他爹的模糊辞半点没明白,望了望一旁的高玉树,反倒是引来一阵白眼,
叹了口气,出门而去,却见到了猪头一般的李大金,
“大少爷,你瞧我这脸,哎呦给掌教又是一顿揍,不过我倒是感觉脸上贴金,当今下能在掌教真人手上活命的,我李大金算是古今第一人了吧,嘿,大少爷,你莫要走啊”
其实这李大金倒也不是个心眼多坏的人,照理来师府里的这些个道士们一个个心底不多善良,可是实在的也没那么坏,一个常年居住在龙虎山美景如画的偏远地方里的道士还能有啥市侩想法,
当初也不过是瞧着那个总是跟在大姐屁股后面的江橙看不顺眼罢了,因为大姐那可是高冷的很,这些个师兄弟一个个都当宝贝哄着,冷不丁的冒出来一位道士来,尤其是江橙还是个不善于言辞的笨蛋,这李大金的确是有些火气,不过当时踏出去的一脚也的确是没收住力道,再加上江橙的确是身子骨差了些,也就造成了这么一个憾事,
这个事情以后,江橙反倒是变得更不爱话了,见到人都是绕道走,更是喜欢独自一人扛着鱼竿去芦溪边上钓鱼,这些师兄弟也都是亲眼所见,可是谁也抹不开脸面去打破那曾隔骇,现在倒好,反倒是因为这个事情李大金不仅是给师叔高凌风一顿暴揍,更是给师傅亲自赏了好大一个耳刮子,
“怎么你这是脸皮给揍的麻木了,不躲着还要出来见人?我可没工夫跟你这个师府里的大师兄道,我怕我一个没留神再给你踹山下去,丢人现眼,别跟着我,我要去灌上一坛子美酒,再睡上一大觉”
张宇初没来由的心中烦闷,迈步走开,留下了后面愣愣出神的李大金孤零零的站在风中,往书房挪步而去,心中想着去哪里弄快冰呢,
江橙见到楚惊觉来了师府那自然是开心的不行,只是他不善言辞,让人怎么瞧都是一副木讷样,只是从这子的眼神里就可以瞧的清楚,这家伙其实心情不错,虽走路依然是颠簸了些,再加上瘦弱的身子,肩上还扛着一根鱼竿,倒是真应了其他道士唤他的称呼,“瘸子渔夫”
张富贵大大咧咧的一把就拉过了江橙的肩膀嘿嘿笑道,“橙子老弟,跟我你们山上除了这吃着倒牙的山楂树,就没别的,比如美貌如后面的姑娘一般的女道士?”
江橙回头瞧了一眼张洛洛,赶忙转过身来,脸色发红的道,“除了山楂树外,女道士没有,师府里可没有不过倒是有一处好玩的地方我带你们去就是了”
富贵扭过头来,舒了口气,兴奋的道,“我现在明白为啥其他的那些个生的老树皮一般的道士为啥欺负你了,你你总更着人家姑娘溜达达的,能不叫别人嫉妒没,对不对,行了,不了,走吧,咱们反正别的没有,就他么时间有的是,去你的好地方”
后面隔着三五步子的张洛洛冲着楚惊觉道,“惊觉哥,要不要去那边的瀑布瞧瞧,跟剑圣门里的鹰角崖隔山相对,这的确是龙虎山最美的景色了”
楚惊觉抱着后脑勺,随口道,“一会走的累了,就去瀑布里洗个澡,江橙你一定也喜欢在那里噗通吧”
听了楚惊觉的话,气的张洛洛就想一脚把这家伙踹山下去,不过却是憋着一口怒气,模样更是淑女了一些,
瞧的一旁的牛二躲得远了一些,跟着江橙还有富贵几个人走在前面,
张长寿是没精打采的欣赏着师府的一片木楼,只觉得这他么就是神仙待的待得地方了,瞧那雕梁画栋的建筑群,来往的白净道士,不时的几只大鸟嘶鸣着飞上高空,这场景的确是洞福地了,
“富贵,你发现没,惊觉这个家伙到了哪里貌似都能遇见姑娘呢,不剑圣门里那位女侠姜由夜,单咱们奉北城里白家的姑娘,好像得有好几位了,你瞧后面那位,我估计这位洛洛姑娘脾气可不甚很好,对不对江橙,这位师府里的大姐脾气很暴躁吧”
牛二完这几句话,从后面就传来张洛洛的一声嘶吼,
“楚惊觉,你跟不跟我去瀑布,就现在洗澡可不行,你们不许在里面扑腾!”
边话边一脚就踹向了楚惊觉的屁股,直把这子踹的往前飞出去好几米远,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嘿,你咋动手了呢,我招惹你啦不是富贵你们几个不过来扶我一把啊我屁股好像”
楚惊觉坐在地上没好眼神的瞧前面几个好像没看见自己一般的家伙,从后面奔上来的张洛洛手更快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耳朵,
“惊觉哥,是不是我对你太温柔了啊,橙子的脚又不是我弄的,李大金那个杀千刀的已经是给惩罚好几次了,我也不知道啊,他们道士瞎胡闹我能管得着么,我一个姑娘家家的”
张洛洛边话边流泪,不多时已经是哭成了个泪人了,
“老妹,啊不对,女侠你放手,哎呦痛的很,耳朵掉了,你怎么还哭上了,这事不是都已经过去了么,过去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哎,最见不得女的哭了,忒麻烦,一会我可告诉你大哥去了”
惊觉哄劝着这个姑娘把手松开,而前面那几个子已经是不见了人影了,
眼前的一幕却是给手上拎着酒葫芦的张宇初撞了个正着,
“惊觉老弟,来来,你跟我一起寻个宽敞地方,我有点事情要跟你好生道道,咱们喝酒不是也没尽兴么,洛洛,你不要跟着来了,去自己玩去”
张洛洛一见到了自己大哥,连忙松开了手,又见到扑腾一下站起身的楚惊觉又恢复了黑脸,连忙唯唯诺诺的道,“大哥,他没欺负我,我揍他呢,还没揍完呢啊”
“行了,没你事了,你去寻江橙吧,他们应该是去看钟庸的猪圈去了,惊觉老弟,你跟上哈,我在前面等你”
完话的张宇初脚下微微发力,人影早已经是窜了出去,
“洛洛大姐,什么猪圈啊,你们山上这么接地气的么,行了,我去找你大哥去,我就不信喝酒他能喝过我”
脚下游龙步法迈开,身影连续晃动之间却是追上了前面的张宇初,
只留下张洛洛叹了口气,她不知道张宇初到底是要干嘛,只是觉得大哥貌似应该是有点脾气,楚惊觉那子可要遭殃了呢
“我槽,一个没留意咋没人了呢,你瞧后面人都干啥去了,不是真滚山下去了吧”
富贵回身去瞧的时候已经瞧不见楚惊觉跟张洛洛的身影了,牛二嘿嘿的笑道,“这次厉害了,滚树林去了也挺好,人家可是张九凌的姑娘呢”
长寿在一旁叹气道,“要真那样的话,咱们几个就不要寻思下山了,肯定得留下点啥,不是一个猪圈你们怎么这副稀奇的样子啊,我家乡那头多的很啊都不如去晃悠看看山上的草药成熟了没,野山参那也是值钱的呢”
“大哥啊,你你现在怎么还跟个普通的郎中一般见识呢,咱们现在还用亲自去挖草药么,兜里银子哗啦啦,我张富贵以后就是个财主,对不对牛二,放心,一会赏你一两银子不过橙子老弟啊,你们龙虎山里头一定老多奇珍异宝了吧”
富贵搂着江橙很是亲饶样子,
牛二鄙夷的瞧着富贵,心里嘀咕着,一个破比山能有啥宝贝,野猪屎一定很多就是了,
江橙没趣的道,“也没啥玩意吧,我就研究河里的鱼了,至于什么宝贝啥的没见到啊”
这几个子除了张长寿岁数比他们大了五六岁,也都是同龄人,就是江橙身子弱了一些,看着倒像个孩子,
等到见到了眼前的猪圈的时候,差一点没给张富贵的下巴摔地上,
因为眼前的四四方方围在一起的冒着金光的明显就他么不是泥瓦墙,清晰可见的是一道道纹路联络在一起的符箓,就好像是一道网一般整个罩在地上,
闪耀着光芒,直瞧的张富贵差一点没摔倒喽,
“祖宗,就这几道黄纸就能圈住里面那几头好像野性很足的家伙?这他么是猪?野猪都没这个样子的吧”
由金光符箓铭文困住的的确是几头黑毛山猪,獠牙那叫一个吓人,要不是有符箓一道道的困在周围,那几头黑猪也许要发疯冲将出来,
钟庸是个老实人,一见到江橙来了,脸上泛着笑意的叫几个人进屋去喝茶水,
在知晓了这几个外乡人是楚惊觉那子的朋友后,钟庸热情倒是热情,可就是不知道要什么,任凭这几个人站在符箓猪圈旁瞧着里面的黑家伙,他只是懒散的靠边傻笑,
这会他师傅高凌风从屋子里面走出来,捂了捂鼻子,“庸啊,让这几头黑猪去睡觉去,你啊就养这玩意上心,哎,能愁坏为师”
“师傅吃肉的时候比谁吃的都香幸亏咱们这里不是法华山,要不然呐,我可不敢弄这个”
钟庸随手比比划划,自他手心里倏的发出几道黄符,砸在那几头猪的脑门上面,只听噗通几声响,还真去睡觉去了,
富贵几个人只觉得神奇,我槽师府里的动物这么养的啊,不过好像挺他么憋屈那几头猪,几个人给钟庸引着去了屋子里面,
长寿只觉得人家能随意从手心里发出带光的汉子真叫一个威武,比那些个舞刀弄剑的好看多了,总之他是羡慕的很,
几个人近了屋,喝着很是苦涩的茶水,一个个的面面相觑,好半不话,
高凌风原本也是个和蔼的老头子,嘿嘿笑道,“怎么,是不是举得师府里的道士的确是无聊一些,嗨,还真是,以前吧,我没事还能去对面的鹰角崖转一圈,以前呐这两道瀑布之间有一座桥的,后来没了,我就不去了,对面也没桃子了,也没人了”
“不过钟庸养的猪吃了好些个山楂,最近貌似牙都倒了,就是喂上几粒淬体丹也没见效果了,庸儿啊,你可长点心,那猪能吹山楂么”
钟庸只是傻乐呵,
听的张富贵很是迷糊,槽,这老头下手那叫一个黑,之前揍李大金那个该死的道士的时候,大嘴巴真叫一个响,可是这会倒像个糊涂老头子,
长寿习惯性的掏出黄纸烟卷来,倒是高凌风一顿吧唧嘴,
“道长来一根?外头买的,我自己卷的,也是跟别人学的,挺带劲呢”
张长寿坐在一旁跟高凌风两个人吞云吐雾,好半晌听这老道士了一句,
“哎,这种日子倒是令的老道我想起了以前了,曾经也是有那么一个人,也喜欢这老烟卷,嘿嘿,那一口大黄牙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