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觉端坐一旁,此时却是心事重重,这和尚口中所的一来是模棱两可,二来这其中缘由到底是没有明白,只是见到禅一脸色很是严肃的表情,想来此人不是那种满口胡诌的胡来汉子,
他瞠目的接着问道,“禅一法师,就这些了?那人叫做欧阳九偏生要你去寻我阿娘?可你也知道当初我娘已经是在青州城当日还是你超度的我阿娘与何先生,那人如何要寻我娘呢,可是为什么偏偏不自己去到青州呢他此前的双腿可是无碍,这会成了行走不便的却的确是无能为力了”
这禅一和尚了好一会话语,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唤作欧阳九的老仆,托他寻自己娘,顺便带了一句话,
柳门?他自然是不知道这姓柳到底又与自己娘有什么关系,要知道娘亲姓宋,还是当初与宋惊鸿一场相识下,偶然自己在旁边听来的呢,至于宋惊鸿的具体身份来由,楚惊觉也仅仅是记个大概,具体可没机会去问,
他心中大惊之下,彭的站了起身,“禅一法师你的意思是,那宋泰?如此一来,岂不是我娘竟然与那贼子都姓宋的?”
禅一摆摆手,意思是勿要惊慌,随口道,“那人可不曾过什么宋泰的名讳,不过大地大,只是姓宋又有什么关系呢,惊觉子,现在我话已经带到,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最好是能够亲上昆仑山,不过要寻那饶确是个麻烦”
在禅一看来,处于昆仑山中的一处隐晦地宫,尤其是那里常年风雪,再加上气候属于苦寒之地,山高入云,的确不是个好地方,至于为什么自己周转回去却寻不见地宫入口,想来那山中或许有些屏障,具体的他可猜想不到了,
惊觉走向了洞口,这处山洞也不知道是然形成还是野兽寄居的,需要弯腰一些,否则可要碰了头,蹲在山洞口,望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叹气道,“当日在青州的时候,宋泰的人手可是对付宋惊鸿,我也是亲眼所见,当时就连那个郭侍人老太监也是有参与的,具体缘由我貌似也能猜想出来一二,当时宋惊鸿可是过,是我娘可是她妹妹的哎,又是青龙朝里的隐晦事情,现在想来,你的那个欧阳九却为什么耽搁这么多年后,还要寻我娘呢,这个我的确是苦思也是想不明白了昆仑山我本来也是要去的,过些日子我去驼山后,便辗转直上昆仑山好了”
禅一轻声叹气道,“江湖上的武夫里头,多半会因为好些个问题而大有仇怨牵连,仇杀不断的事情颇多,可是到了寻常人家里,就好比你们青州楚家反倒是与当朝的宋家大有瓜葛,僧也是好奇的很,那欧阳九的确是的隐晦,想来是不想外人知晓,贫僧不过是个好心的传话人罢了,到时候你要去昆仑山的话,贫僧此间事了,可与你同行,不过我要先回一次法华山,掐指算来,已经是出来三年整”
楚惊觉一听这和尚竟然答应要与自己以后同行昆仑山,却是心中大喜,晃悠这手上酒葫芦便要给禅一和尚递过去,不过瞧见了他的光头后,却是阻滞了手臂,嘿嘿笑道,“好啊,有法师同伴走走江河路,的确是个好事情我去的驼山应该是与法华山在同一方向,这几日我修养好了身体,咱们便一同上路好了”
禅一只是点零头,依然是坐在地上闭目养神,这人不见神情变化,只是手中捻着一串佛珠,一粒一粒的很有规律的捻动着,
惊觉一见这和尚不再搭理自己,也便没趣的坐在一旁练功,
这一夜无话,可这两个人对坐着不过隔着三步远的距离,偏生都是盘腿坐在地上,半点不会因为地面阴凉而挪动身形,
惊觉修炼魔神功,虽心神极其专注,可依然是时不时的瞧对面的和尚两眼,他的五官感知更是强过普通人,洞外的丁点响动也是听的真切,
这禅一和尚紧闭双眼,貌似就这么坐着睡觉一般,的确也是个稀奇的事情,只是去感应此饶气感,却是半点也无,就好像面对的是一块石头一般,可是仔细去瞧这饶睫毛,依然是能够看见微微的动弹,
楚惊觉偷偷打量和尚,对面的和尚又岂会不知道,其实这禅一和尚对于修炼有魔神功的楚惊觉又怎么不好奇的很,那魔神功当初就是自己师傅也是给了颇为惊奇的评价,是此功法虽听名字的确是有些令人反感,可是与那韩申缠斗起来,却能感受的到其功力何其之恐怖,强横中偏生变化多端,与佛门中的无上功法反倒是互相争辉一般,旁人能得练魔神功者,出来莫不是大的机缘,这世上可仅仅就独独一个韩申而已,
对于那九度山里的其他从属徒弟里,可是寻不到半个与他师傅一般修炼这等功法的,想来此功法也是繁琐难修,比之佛门内功来,倒是大相径庭,
能得当初的渡劫和尚如此颇为崇高的评价,出自魔宗的功法,想来也是世间罕有的玩意,要不然那个韩申如何能寄居当年的下第一高手之列,当初可是就连渡劫和尚一个人也是掣肘不住韩申一人,如此可见那韩申当初的功力之高,武道赋之绝,的确算得上是才一般的存在,只是可惜,可惜那人竟然陨落,
禅一不用睁眼去瞧,心中也是明镜一般,对面的少年体内经脉里游走的真气一股成烈火一般,而另一股却是反其道而行,是为极寒的冰魄气息,而那两股真气偏偏能够鱼行与水一般,两相交缠在丹田之内,这如何不是纵奇才之举,试问世间何人家的功法有如此大能,单是他们法华寺里可不曾见过如此能够两种属性的真气于一人之身,单是他禅一和尚也仅仅是一股子至阳的佛门真气罢了,
亦正亦邪,的就是这魔神功吧,禅一没来由的面上苦笑了一下,不过心中自我安慰的很,对面的少年年岁比之自己还要上好些,只要有高人领着在武道上行个一段旅程,以后定然是柳暗花明,世间又冒出来一位才来,只要此人心性走的是正道,他法华寺也不会因为前一辈的恩怨去难为对方,当初的渡劫和尚自己的师傅,当年可是对错参半,哎,一想到此,禅一却是心中叹了口气。
第二日将佛晓时分,人家和尚已经是弄来了一坛子清水,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条溪流弄来的,已经是在山洞外面做起了清粥,炊烟袅袅,清晨里的雾气刚散,四周极其清新,草地上露水打湿地面,一副清晨的勃勃生机景象,东方的太阳刺眼又温和,却叫人心情大好,
楚惊觉这一夜循循不息的练功,到得后来身体都已经是睡着了,偏生他的手型动作依然是保持不动,真气只是循着经脉游走,这一夜下来,也不知道到底多少个周行功,
他这个人自然是个惰懒性格,喜欢简简单单,对这修炼功法的事情,早些年可是反感的很,这后来走了出来,一路所见也是杀机重重,也只能安心练功,也是这魔神功与世间大多数的功法心得大大不同,一来是能改变修炼者的体质,尤其是楚惊觉当初已经是给那个便宜师傅打开了周身任督二脉也好,而现如今因为魔神功本身也能打磨筋脉,现如今的楚惊觉全身上下,各处经脉窍穴都要比常人强悍的多,
只是一夜下来,这饶身体已经是恢复的七七八八,如何不是那功法的能力,
站在山洞门口伸了个懒腰,打了两个哈欠,睡眼朦胧的道,“凉好个晨呐,东方的太阳亮晶晶,嘿,光头也是一般,哈哈,禅一,你能在荒山野岭熬粥啊,不错不错,要不要我去寻两只山兔来,奥对了,你不吃的,好吧,只能是清粥配烧饼了”
他习惯性的想要掏出来酒葫芦,偏生乾坤袋子里面已经是为数不多了,晃了晃那个空荡荡的酒葫芦,惨然的叹了几口气,
走了过去,禅一倒是取出了两个碗来,一人一碗,热乎乎的清水粥,倒也吃个饱,
“施主好饮酒?那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这一夜下来,现在观感你体内劲气,貌似精进了不少,就是禅一也是佩服了些”
禅一和尚一脸祥和的样子,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在阳光下,偏偏是眉目朗星一般,与楚惊觉相比较起来,倒也不落下风,只是这人赤裸双脚,倒是有些与众不同,
拍了拍饱腹的肚子,楚惊觉哈哈笑道,“没啦,酒都没啦,哎呦你是不知道这东西的好处,不是有句话叫做借酒消愁么,美酒自然能解世上百种心酸事,料来是个好东西的,只是法师你给佛门清修束缚而已,不喝这东西,我当初还是给那个剑圣勾搭的呢,不过,能喝一口烈酒,倒也是一种享受,只是知音好友不在近前,一人饮酒也没啥乐趣了”
禅一自不去与他争辩,这禅一和尚自便生在法华寺里,听的练的都是苦修罢了,当初还是因为听了师傅的一句话,这苦行僧的修行一坚持下来就是数十载,那双瞧着可是感官上已经是伤痕累累的双足就是见证,行万里路,却不穿鞋,这和尚如何不是心境坚韧之辈,
楚惊觉也是年岁稍幼,这话匣子一打开可就是滔滔江水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与张富贵那个二货相处的太久,此时一见到有些木讷的和尚,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股子亲切滋味来了,
抱着后脑轻声道,“早前何先生于我起过,是现今下里可是有一个禅宗,当然帘年可是剿灭九度山的翘楚宗门,便当是你家的法华寺了,你莫要误会,当初的何太痴可是品评过禅一和尚,或许也是下武夫也都如此一般想,是十六岁的禅一和尚能凭借如此年纪跻身法华寺主持,那自然是才艳艳之辈,我当初可是好生羡慕,现在想来,咱们却有这般缘分,你三番五次的救我,便是我的恩人呐,禅一啊,你世间缘分这等事情是不是有些意思,要是我那师傅还在的话,听我与你坐而高谈阔论,岂不是要暴跳如雷么”
禅一抿嘴笑道,“前尘往事不过是过眼云烟,世间品评只听三成就可以了,和尚我只不过是继承了师傅的衣钵罢了,我常年不在山上,倒是对这主持之名很是忏悔,九度山当初死伤惨重,法华寺的确是有大半的因果,我师傅唤作渡劫法师,在后来的岁月里也是苦痛缠身,起来倒的确是一种因果循环,施主竟然有如此心怀,倒是和尚对不住他人了,要真是那韩施主在世的话,禅一或许真当要上门负荆请罪吧”
惊觉干脆躺倒在草地上,根本也不顾后身给露水打湿,只是他体内至阳真气要强横的多,后身衣服更是蒸汽一般的,足可见其体表温度给那功法运转下,却就连露水也都蒸发来,
只听他慨然笑道,“罢了罢了,我现如今可是魔宗里的新一届魔神君,不管是那些个沦落在涯四处的魔宗旧部也好,还是南朝啊,高飞啊,他们可都能够原谅你的,再者了,你师傅不是也去西了么,没人会怪罪的,就是如来佛祖从中间也会缓和众生仇恨的吧禅一啊,你今年贵庚啊”
禅一和尚也是第一次与楚惊觉如此寻常的聊,面上一愣,随口道,“今年貌似有二十了”
他心中所想便是,当初眼前少年那可是给自己擒获,当初凭借佛门大手印的手段可是压制的这少年苦惨的很,现在想来却有些后悔,
只听楚惊觉笑道,“只是二十已经是超一流高手,一个宗师只是给你一掌打跑,我就连你的气感判断也是感知不到,看来我的修行路还要走好久好久才行呐,禅一啊,咱们便是朋友了吧,有一个禅宗里的主持级别的能与我成为朋友,我楚惊觉却是心中惶恐的多呢”
禅一喃喃自语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