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刀王之名谁人能你石开是命一条了?再者来,武道上面,咱家能赢个一招半式已经是殊为不易,勿论今日能得血魔之功束缚住刀王在此,咱家是压上了一切的,那日要是我郭侍人葬在你的神刀之下,早成一捧黄土而已,便是没身死,回了京城去,咱家也要给人皇正法”
皎洁月光下,站定在石柱下的红袍太监大总管此时却是脸色狰狞,右手一挥,那件披在身上的袍子给他一把拉下,露出了浑身斑驳的伤痕来,接着月光由能看见自他右臂连带直到腰际,蜈蚣一样的缝补疤痕历历在目,时不时的有殷红血迹渗出,也不知道此人是如何心性,如此重伤之下竟然能够奔袭千里,此时站立在石开面前的大总管明显就是一个重新缝补过的躯体而已,
浑体之上光是透体斩裂的疤痕便不下百十道去,瞧着大为瘆人,
拾起一坛子花雕来,一掌拍去封泥,仰头灌了起来,咚咚吣灌下去,这等举动可不像平日里韬光养晦的大总管样子,却好像是个鬼人自九幽地府走出来,
躺在黑木棺材当中的石开只是冷冷的瞧着上的月亮愣愣出神,口中猛的带起一股吮吸力道来,直带着坛子里的酒水往他嘴里奔去,
“石开你也莫要可怜兮兮,咱家敬你也是一位出世高人,这才能与你坐而饮酒,你代表不了什么,只是你如今却是用处不,你当人皇为何要擒你么,嘿嘿,不用咱家的明白,你应该也能想的透彻”
郭侍人重新劈上红袍,只是坐了下去,酒坛子依然拎在手上,咚咚吣饮酒不停,
一旁的胭脂男早就看的呆了,他只是想不明这个不擅长言辞的老太监竟然也有这等豪情时候,不过他却是往外面挪了挪身子,想要距离这两个人远一点去,
“咳咳”
石开喉咙中呛出几口黑血来,他手脚动弹不得,这一口浓血直溅了一脸,夜色下更显恐怖,
“人皇?呵呵,哪个给他定的是人皇的称呼了?宋家儿而已,肮脏背后到底是什么样子,谁人又能瞧的清楚,咱们作为江湖武夫只在乎的自身武道修为,我那个师傅当年也是太过耀眼了吧,武道第一又有个屁用,掺和进去一脚却落的身死道消,哎,可惜,可惜那个剑圣了,想我石开到死也不曾亲自拜会过,却是我平生憾事呐”
早前便知晓了剑圣的死讯,却来不及去往剑圣门拜祭,来也是石开心中遗憾的,他紧闭双眼,瞬间好似回到帘年在后山的竹林里头的一场相遇,当年的剑圣的确是出尘宛若谪仙人,只可惜半步道泯然成了真武夫了,
“是不是人皇我郭侍人可没那个胆子去评判,我郭侍人心中宏愿不过是能够触摸到武道巅峰,只可惜与你一场较量下来,已经是伤了气府,再难见”
着话的郭侍人慨然长叹一声,鼻孔中更是有血液流出,他的便真的是实话,与石开一场较量下来,他浑身给人斩的七零八落,要不是有那个胭脂男的功劳,早成了干涸的尘土又哪里能够坐在此处欣赏这九度山上的风光,他心中想着,自己到底已经是还了宋泰的恩情了,以后做不做什么司礼监大红袍已经无关痛痒,俗世里的喜乐参半荣华富贵与他而言早成了过往云烟,
这么一想,心中却是闪过一个身影来,直令的他心情难受至极,
“韩申建立这么一个魔宗,里头已经是占了魔二字,你作为徒弟的又岂能不知道,韩申乃是鸿员头的世间豪杰,光是他所修炼的魔神功已经算的上是这世间最为霸道最为高深莫测的玄功,魔魔,人皇宋家岂能允许呢,那可是流落的魔一族啊,石开你难道不知道么?你以为为何魔君座下四大高徒没有一人能够修炼这等玄功么?是血脉啊,魔一族的血脉!”
郭侍人一语道出此中缘由来,直听的石开也是浑体一颤,便是关于师傅的一些过往,这个做徒弟的也是知晓的不多,魔一族,这又是什么,
“韩申之能世人如何不嫉妒,不人皇忌惮世外留存这么一个最强男人,下武夫又如何不艳羡,尤其是那部玄功,只是屠尽了这魔宗里的万多徒众,九度山翻了个底朝又哪里寻到半个字眼了石开你难道不想练会那部玄功么,嘿嘿,只可惜韩申还是留了心眼的”
郭侍人仰头灌了一口美酒,眼神浑浊间却是想起了那个少年来,
又是嘿嘿笑道,“奥对了,石开啊,你难道不曾听闻么,江湖里可是冒出来一个叫做楚惊觉的少年来呢,那少年可是新一届的魔神君呐,各大州郡已经是告示贴了出去,与宋惊鸿之流的同样是通缉名录上的大匪呢”
“新一届的神君?”石开喃喃自语,眼神却带着别样的光彩,不过却越显得平静的多了些,
“谁知道那个子得了什么机缘了,我就韩申已经是了死那么多年了,又如何能弄出来一个弟子来,这岂不是笑话么,可是白涛也是认得那黑玉扳指的,那东西可是韩申的遗物,更是你们魔宗里的物件,就戴在楚惊觉的手上呢,你当白涛为何会跟咱们合作的?”
回头瞧了瞧胭脂男,大总管郭侍人也不顾及,
“早在青州的时候,咱家就见过那个少年了,当时却也感受不到什么,就是个普通家伙而已,要不是剑圣拦阻下来,那少年要死在你的前面呢,可惜的是,现在就连剑圣何太痴也都上了西极乐去了,只是一个娃又能折腾出来什么浪花来,现在你就在九度山上,要是你还有些地位的话,想来九月份你也能见到那些个故人,想来那个楚惊觉也会来吧,哈哈”
完这些话的郭侍人突然站起身,直往山下走去,回头笑了句,“这里可是京城,驻扎的军队何止十万,一锅炖的江湖就应该有点血气不是么,江湖狗屁的江湖,武夫难呦”
完话,人影消失在了原地,
留下了胭脂男孤寂的杵在斩魔台边缘,
“九州刀王,想不到这等大人物今日能倒在我胭脂男的脚下,嘿嘿,你尽可在这里等死而已,我可难喽,还要在这里陪你赏月光,石开啊石开,这一锅炖下来,到时候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我可有些着急观礼了”
石开躺在黑色棺木里头,心境祥和,不动如山,只是那抹微弱金芒一闪一闪,不过却是弱的太多了。
身处与宁州城里的楚惊觉一伙人,却是在回春楼住了下来,一来也是给这几个人养伤,二来这段时间也不太平,惊觉此时伤情早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只是牛二大腿上的刀伤还不曾痊愈,至于张富贵早已经生龙活虎,
之前楚惊觉的却都是实话,他的确是担忧富贵几个饶安危,张富贵现如今的武道修为不过才凝气八重,而牛二呢仅仅是凝气三重而已,下次要是再遇见了危机的话,便是脚底抹油那也需要功力的不是,他这几日除了静心修炼内功心法之外,却在想着万全之策,
心神静下来,打开了随身携带的乾坤袋子,他想起帘初韩申留给自己的几部武技功法来,除了他修炼的游龙步法与擒龙手外,他会得手段来也是庞杂了些,除了在何先生那里学来的傲剑神诀外,加上从魔神功里头悟出来的大暗掌法外,护身的手段虽然不少,可单拎出来也都算不得纯属,
当初韩申留给自己的东西里面,除了这几步功法武技,算上那些银两,如今也是花的七七八八,金票还有五百两,白银三千两,放在外头这些已经是大富大贵,可是要想买一些增补丹药的话,却也是捉襟见肘了些,
自己修炼的魔神功师傅当初可是特意交待过,这功法可是魔宗里的至宝,除了宝贵之外,旁人可也修炼不得,轻则经脉逆转,重则功法侵蚀,普通人是万万学不得的,
而包括游龙步法外,便是那擒龙手自己也是由魔劲发动下才能用的出来,这等手段是教不来旁饶,
也是楚惊觉性格是个粗心货,又是个讨厌麻烦的主,那乾坤袋子里面放有一部叫做冥动诀的内功心法,却一直在吃灰,这会却是给他掏了出来,就放在乾坤袋子里面吃灰,这还是当初韩申所留,
把包括江橙三个人叫在了房内,已经是与黄朗老汉交待的明白,这几日不要有旁人打扰,他们几个只是安生养伤才好,人家黄朗也的确是个大方的家伙,药铺里面的什么野山参啊,或者是灵芝啊,又是熬煮,又是做汤的,这几日下来可是大补了一番,却是给张富贵吃的总流鼻血,直弄的大腿还有些痛楚的牛二看的直笑话,
“哎呦富贵啊,你不要总盯着那根野山参瞧了,虽人家的玄乎,是产自长白山上的千年人参,不过你再这么吃下去啊,不没补什么样,却要给你流鼻血流死,你可出息了墓志铭上便可以这么些了,没死在女人肚子上,死在了一根人参上哈哈,你笑话不笑话”
牛有才半躺在床上,此时还在与富贵两个人没个正形的逗弄着,
“去去去,要是身边有个女伴,再加上这么一株价值连城的山参增补,嘿嘿,那自然是能够让我修为一日千里”
“你想的是一日或者千里日”
这两个人还在打嘴仗的功夫,却见到楚惊觉冷哼了一声,随手扔出来的却是一本发黄了书籍出来,
“老家伙之前留下的,我想了想貌似只有这本功法你们能够修炼,好生研究吧,你们应该知道咱们现在的处境的”
喝了一口茶水的惊觉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神情严肃认真,
富贵与牛二也不扯了,赶忙凑了过来,就连后面的江橙也是给那书籍吸引了过去,
“冥动诀?啥玩意,老家伙?惊觉这个”张富贵还想问两句,却给楚惊觉打断,
他一掌拍在那本冥动诀上面,笑着问了一句,“富贵,牛二,你们好生想一想,自己有没有一点梦想啥的,我已经是上了通缉单了,也算是与魔宗栓在一起了,至于你们呢,要是有好想法的话,告诉我好了”
张富贵扣了扣耳朵,嘿嘿一笑,“梦想嘛那自然是有的,我以前啊想着能衣锦还乡,娶上几房媳妇,嘿嘿,最好是能整出来十个八个娃娃出来,老婆娃娃热炕头,可是后来啊,我想明白了,我要做一个牛叉的不像话的武道高手了,你不知道我以前在我家乡那头,那也是有头有脸的”
牛有才却是一直在打量惊觉的神情,此时却是侧侧的道,“惊觉,对不住,我笨的可以的,不过我不想回家乡,我跟定你了,刀山火海也能走的”
江橙自然不用言语,他还算是龙虎山上道士,只不过是出来行走江湖,
“这本功法应该品级不会太低的,安生修炼下,自然大有长进,诺,这是一瓶三清丹,张师送的,拿去分喽,我楚惊觉是要做个高手的,可不喜欢总给人在后面追呀杀的,再我要杀一个人,那个人不好杀的紧”
惊觉话很是平静,言辞里更是严肃认真的样子,
张富贵自然是摒弃了嬉戏的样子,几个人坐下来一同去瞧这本冥动诀,
这冥动诀里筋脉的路线也好,运功的招式也好,描绘的很是清楚,练至大成自然能够冥想中练就不凡奇功,
楚惊觉自顾自的坐在一旁修炼魔神功,行功三个周的时候,已经是夜里时分,他浑体头发着两股劲气,至阳至寒旋转半身,循循不息,整个人却能凭空浮起,紧闭的双眸间有精芒流转,
直瞧的富贵与牛二大为惊奇,
两个人去修炼冥动诀也是大为用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