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浓妆伸手将黑猫抱了回来。
“听过一句话吗?中州的人常,叫千年魏家,万年机。”
苏启点点头,“我听过魏家崛起的故事。”
“那便是了,”魏浓妆手指蘸了茶水,一笔一划地写下一个名字。
苏启一愣,她竟是倒着写得,在苏启这边看来,正好是正字。
魏无。
“有人魏无敌的名字起得太霸道了,”魏浓妆的手指白皙、纤长,她慢慢地在桌子上继续写下第二个名字,“但其实,我魏家的先祖,名字更霸道。”
魏无妖。
於菟看着第二个字,脸色不太好。
“他们是对兄弟,”魏浓妆将手指在黑猫伸手蹭了蹭,“一千年前,他们一手将魏家打造成中州最强的修仙家族,即使是那些名门大派,见了我魏家,也不得不客气有加。”
“我魏家一时风头无两,两位先祖的修炼也一日千里,眼看着魏家即将就能再进一步,但偏偏在紧要关头上,两位先祖失踪了,”魏浓妆得怅然,手指在桌子上轻敲着,“遍寻下,也未能找到他们,但幸阅是,两位先祖的子嗣也依然争气,扛起了那时还风雨漂泊的魏家”
“这些做什么?”於菟打断她,语气不善,“你是怎么知道我与大帝的关系的?”
於菽妖气浓重,苏启不得不伸手轻拍它,生怕它惹出事端。
那只黑猫叫了一声。
魏浓妆倒对於菟凶恶的态度不以为意,自顾自着,“魏家艰难地在中州生存下来,渐渐地也就放弃了寻找两位先祖,但意外的是,两位先祖留下了很多极为奇怪的东西,有上古时期的碎鼎,有沾满鲜血的衣衫,有断掉的刀剑,甚至有一已经失去灵气的龙鳞。”
“而最有意思的,则是一副画。”魏浓妆冲着苏启眨眨眼,“上面画了一个人,手指苍,脚踏宫殿,而他的肩上,蹲了一只兔子,最有意思的是,在画的背面,先祖手写了一个故事,一个妖兔被大帝捡到的故事。”
於菟刷得跳下来,浮在魏浓妆的眼前,盯着她,“那画在哪?”
“被机阁要走了,道缺亲自上门。”
於菟冷冷地看着她,它的眼中闪过一抹红光。
魏浓妆打了个响指,“控魂术对我没用的哦。”
於菟有点意外,“你”
“体质特殊,”魏浓妆左手支着脑袋,“所以我虽然只是灵海境,你也不能控制我。”
於菟泄气地落在桌上,“乃哪,当年到底是谁画下了大爷我潇洒的英姿?”
“没有潇洒,倒是很可爱。”
魏浓妆轻笑一声,眉眼间风姿妩媚,“我满足了你们的好奇心,现在是不是该广寒宫内的事了?”
“墨先生是为了救我们”
苏启开口讲述广寒宫里的事。
魏浓妆嘴角有抹淡笑不散,眼神却飘忽着,苏启的声音在屋内起起落落,窗外的风大了,树叶哗哗作响,行饶吵闹声是背景,也是生活。
魏浓妆和魏轻墨不像,两人都很漂亮,但一个妩媚,活脱脱地诱了红尘,一个清秀,满身的书卷香气,看着,着实不像是一个人家出来的姐妹。
魏浓妆一直笑着,但苏启在她安静倾听的这一刻才感到她的难过。
“就是这样”苏启低头,“如果不是墨先生,我们都会死在那里。”
“这么,这丫头救了许多人呢。”魏浓妆食指在杯中的茶里打转。
沉默了好一会,她轻轻起身,做了个福,“妾身谢过公子。”
苏启赶忙回礼,“我们都该谢墨先生才对。”
“轻墨和我不一样,她一直是个善良的人,”魏浓妆看向窗外,机阁的一名道童正站在楼前张贴一张黄纸,“能救下你们,想必她会很开心,更何况照你所,轻墨得鳞后的机缘,也算是一桩好事。”
“广寒宫还会再现的,”於菟突然插嘴,“那棵桂树可不会将帝后传人一直关在那里。”
魏浓妆点点头,走到门口,又回身对於菟了一句,“有机会,你最好去机阁看看,那副画很奇怪。”
她没有解释更多,随后又有位二过来,恭恭敬敬地递给苏启一张木牌,言是自家的主人赠与,代表着然居最顶级的贵客身份,在所有的分店,都将是座上宾。
苏启犹豫了一下,於菟就抢先将木牌收下。
“以后免不了和魏家再打交道。”
走在莲花坞的街上,於菟摆弄着那块木牌,蹲在苏启的肩头道。
“那副画”苏启瞟了一眼於菟,有点好奇。
於菟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当年知道我和大帝关系的人很多,有可能是谁画了一幅出来,但真正令人在意的是那副画的内容,手指苍,脚踏广寒,而我却站在大帝肩头,这不对,我从来没有站在大帝肩头过。”
“也许只是随意画得?”
“那可是大帝!”於萆他一眼,“人族主宰者之一,你会没事闲得,在他肩头画一只兔子?”
“倒也是”苏启走到街头,向东拐去,从这里汇入了一条长街,比刚刚然居所在的地方更加热闹,行人来来往往,贩沿街叫卖,间或还能看到三三两两的修士走过。
“总感觉这事情很奇怪。”於菟在苏启肩头郁闷地道。
“李扶摇偏偏还躲起来了!”
苏启沿着街道往南走,行人渐渐稀疏,连商家也少了起来,拐过两个弯,有一条不大的街,安安静静,街头有家酒楼。
从妖谷中逃出后,苏启这些就一直住在这里。
他们包下了整个二楼。
苏启上楼,还未走到房间,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交谈声。
鉴蝉的大嗓门离着很远都能听到。
苏启摇了摇头,开门而入。
鉴蝉大大咧咧地坐在凳子上,一只脚放在桌上,拎着个酒葫芦正在往嘴里灌。
赵日月抱着阿七坐在窗前,正对另一个人怒目而视。
苏启看到他,瞬间就把剑拔了出来。
“李扶摇,你个坑爹的东西!居然还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