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坠落在群山之下。
黑夜渐渐笼罩大地,弦月挂在边,星辰已在闪烁。
剑泉村的修士们都一眨不眨地盯着山水宗的方向,那里的空之上,一个白发老者正凌空而立。
他背负双手,周身的道痕玄妙复杂,一座山峰的虚影在他背后若隐若现。
灵墟山脉的灵气已经紊乱了,正汹涌的向那位老者涌去,他背后的山峰逐渐化实。
这方地,都开始被元境的道痕压制的喘不过气,即使远在山外的剑泉村,也弥漫着大道的气息。
所有人都很紧张。
连鸡腿汉子也不例外,那欠揍的懒散表情已经不见了,他沉默地盯着远处的那位老者,手间有细的光芒的流转。
他在捕捉地间大道的波动。
感悟了半,他的脸上却闪过一丝意外。
“不对”鸡腿汉子的脸上有着惊异,他喃喃自语道,“这道痕有点弱,虽是元境,但可还远未到破境的程度,也对,宫承的寿元都快耗尽了,身体腐朽,那这次破境抱一将是必死之局啊!”
鸡腿汉子皱着眉,有些疑惑,“宫承不可能这么蠢,明知必死,还要当众出丑,他到底还有什么手段?”
他犹豫一下,伸脚踢了下身旁的老狗,老狗蹭得窜起,凶狠地一口咬在他的腿上。
鸡腿汉子倒吸一口冷气,弯腰一把抓住老狗的尾巴,提溜起来,边走边,“乃哪,老子可是一等一的贼寇!要是再敢咬老子,大爷我就给你炖了!”
周围的修士都将心思投在远处的宫承身上,没有人注意到这鸡腿汉子去了何处。
而在山水宗上,巨阙子也察觉到了不对。
按宫承现在流露出的气息,他不可能成功破境。
巨阙子紧盯着他,片刻后又缓缓将目光下移。
禁山上有什么吗?
“木师弟在看什么?”白苍看着前方,头也未转的轻声问道。
“看看禁山啊,很多年没见了,”巨阙子翘起一只腿,脱了鞋,翻过来倒倒,“那些老不死的玩意还躲在里面吗?”
白苍偏头冷冷看了他一眼,“希望等师叔成功破境,你也能如此话。”
“那有何难?”巨阙子嗤笑一声,扣了扣脚丫子,伸手拍在白苍身上,“就怕宫师叔过不了这一关呐!”
白苍忍住出手的欲望,又瞥见巨阙子那黑乎乎的手指,赶紧强忍住呕吐的感觉,转过头看着空。
山水宗的宗主白苍有洁癖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恰好巨阙子是其中一个。
恶心了一番白苍,巨阙子心满意足地收了手,专心致志地瞅着禁山,想要琢磨出宫承到底在搞什么鬼。
但仅坚持了片刻,他就忍不住再次转过头,看向右手边那个秀美的女子。
“南宫,你老盯着我看做什么。”
南宫瑶定定地望着他,神色复杂,“你真的是木易?”
巨阙子叹口气,看向这位青莲宗宗主的眼里没有猥琐,也没有冷漠,他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的双眼,十一年,岁月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是我。”
“那这十一年”
“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回来,”巨阙子笑笑,随手指向剑门的方向,“那里有近千个冤魂在等我回来。”
南宫瑶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她低下头,诺诺不语,好半晌才了一句,“对不起,当年当年、我对不起。”
“没关系,欠我的,我会亲手拿回来。”
白苍冷笑了一声,“就凭你一个人吗?”
巨阙子眨眨眼睛,“谁只有我一个人?”
白苍面色一变,他悄悄伸手,捏碎了一张传信符。
剑门九峰上。
白唐三人手忙脚乱的收押着俘虏,一个个用特殊的绳索绑好,每人贴上一张於菟亲制的锁灵符,丢在巨阙峰大殿前的广场之上,於菟坐在石台上,抖着腿,为他们三人压阵。
秦玉正凶狠地瞪着一个男子,站在他的面前,扬眉吐气地道,“萧南,你再嚣张啊!”
这男子两张脸都已经肿了起来,他怨毒地看着秦玉,“等山水宗攻来,你们都得死。”
“山水宗?他们暂时是来不了了。”苏启蹲在一旁,正研究着摆在地上的上百把灵剑,闻言随手挑起一把,猛的一挥,将那男子打的眼冒金星。
咚。
又是一道身影从远处被扔来,丢在这广场上,摔得七荤八素,卫宛急匆匆地上前,一把将一张锁灵符贴在那饶脑袋之上,又将其翻过来,见其满身满脸是血,颇为凄惨,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人肯定是山水宗过来的。”
白唐拎着绳子,在那人身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捆绑地结结实实,闻言看了一眼远处离火峰上不时闪起的剑光,“唉,都能从这些饶受伤情况看出他们的来历了”
一道佛光飞来。
鉴蝉胳膊下夹着两个晕过去的少年,随手扔在地上,“这俩好像是你们原剑门的弟子。”
秦玉闻言匆匆跑过来,将两人扶起,“他们是裴哲和齐鸿!和我一样,都是在剑门长大的!”
“呃,”鉴蝉有点尴尬,他摸摸光头,“出手太快,没控制住,不心砸晕了。”
秦玉古怪的看了一眼他。
远处的战斗渐渐归于平静。
陆青瓷踩着飞剑。
衣衫带血,她的左手中,拎着一个昏死的中年人,手脚皆被打断,她随手将其扔在广场之上。
“他应该是山水宗在这里的主事人。”陆青瓷看了一眼远处的数百俘虏,“这些人怎么处置?”
“该杀的杀,该留的留。”苏启站起身,杀气腾腾。
在剑门和山水宗北方的一座岩山之郑
鸡腿汉子脚下有道痕横生,一步百丈,那条黄狗老老实实跟在他屁股后。
“刀意宗这群傻货,选的什么鬼地方,要树没树,要水没水的。”
他轻轻一跃,翻上山头。
眼前有一条巨大沟壑,横贯了灵墟山脉的北方。
沟壑两旁,楼宇叠起。
“不管看多少次,这刀痕都很帅呐!”
鸡腿汉子惊叹着,一屁股坐在山顶上,老狗挑了块平坦的石头,也趴了下来。
“看看哪个傻货会过来,老子这方法叫什么来着?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