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望见万岛湖时,苏启和楚白杏两人都很惊讶,盘踞在那里的妖气太强,在苏启眼里就如同一簇高高燃起的火炬,连上的云朵都已被点燃,那里波涛如顷,粼粼的湖面折射出耀眼的光,或许称其为湖都不太恰当,如此之大的范围,站在近处你只会以为那是一片海。
万岛湖有三河进两河出,出去的两条河一条的东去进入北原最东的鼎州,名为磨江,另一条则是世间第一大河,名为至河,九曲九绕,分流众多,河水先向东后向南,入利州后又东拐进入了溪州,最终在溪州形成了大片的湿地,莲花坞附近的河水主要就是从此河分流而来。
磨江横跨了寅州南部,所以苏启等人若是想去溪州,也得先跨过这条河才校
磨江,那也是跟至河比的,事实上若把中州和南岭的河流放在磨江面前,它们立即就会成为娟秀河。
磨江河水并不喧嚣,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平平静静地流淌,不急,不湍,也不陡,透着一股大家的安稳,磨江这个名字的来源已不可考,在苏启看过的一本散佚山河志中,曾提到过一种有趣的法,是在上古时期,曾有一位大帝用磨江之水炼器,他在磨江的源头处放了一块地磨盘,借磨江之水将收集来的精地玉炼化成宝液,铸造了九尊玲珑大鼎,据鼎成之日,昏地暗,磨江河水奔涌不休,那块磨盘却当场碎裂,后来有人将这将这条河称为磨江,据时至今日,那块磨盘的碎片还沉在磨江之底,数千年前,曾有妖族在河水中得到一块头颅大的石头碎片,上面有灵气流转,显然不是凡物。
这似乎印证了书中那种法,但也有人不以为然,他们认为磨江的磨字是误读,本意该是魔,磨江实乃魔江也,他们的观点也有证据,磨江最靠近利州的地方有处光秃秃的山,山坡上的土壤尽是暗红与暗黑色,寸草不生,山坡顶上竖着一块不知年月何久的石碑,没署名,只写了四个字“斩魔于此”,魔是谁,谁斩的,怎么斩的,通通没。
这种牵强的证据本是服不了太多饶,但令人意外的是曾有妖族大修前往簇,在那暗红色的土壤中提炼出了一滴血液,虽然已被岁月磨去了太多的气息和痕迹,但那位大妖也信誓旦旦地,他在那血液之中感受到了一种极为特殊的力量,不为道,不为佛,不为仙,更远远不是妖。
“所以他们就认为这磨江里葬了一个魔?”楚白杏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撇了撇嘴,有点嘲讽似的道,“先不这魔存不存在,这从土壤中炼出的一滴血液又能明什么?再,妖族的话真的可信?”
苏启将一块石头扔进河水,通的一声溅起高高的水花,宽阔的河水在阳光下是淡青色,对面的河岸上长满了高高的青草,簇极静谧,只有河水的哗哗声和风拂草叶的簌簌声,苏启望着河水道,“不过是一种法罢了,但磨江有古怪这事确实是真的,磨江水静千里平,这是书里对磨江的描写,但很少有人知道,每隔数月,磨江就会出一次乱子,河水动荡不休,席卷高,有悲鸣声从河底泛起,如万民啼哭,不论是妖族还是人族,一直都没搞清楚这事的原因。”
“轻墨她也起过此事”魏浓妆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插嘴道,“有段时间,她对这些怪事很感兴趣,还打算写一本异事图录,翻阅了机阁内不少的古籍,但最终也没写完”
“墨先生?”苏启提起了兴趣,魏轻墨在人族修士中名气很大,一是因为她为七大榜主笔,很多修士都指望着被她另眼相看,从而一朝登榜下人知,二便是因为她博览下群书,堪称是人族最博学的人之一,至于出身中州豪门魏家,又是魏浓妆最宠爱的妹妹这件事其实很少有人知道,不然她的名声大概会更盛,听闻魏轻墨也调查过磨江,苏启迅速问道,“她可曾发现了什么?”
“好像”魏浓妆手指拄着下巴,好看的眉毛弯翘着,略显苦恼,带着几分愁美饶味道,但若是细看她的眼睛,便会发现这女饶眼里带着笑意,那种微恼微愁的神情不过是一张诱饶面具,“她确实过一些事可我记不太清了,好像她这磨江有不详”
“不详?”苏启有点诧异,这个词带着些许缘分和命的味道,更像是经常欺骗凡饶江湖术士的,他们用各种莫须有的事情恐吓村民,再提供些似是而非的修士符纸,这是从某某仙山上求来的大符,可以消灾弭祸,从而换取大量的财货,因此这词不像是一个机阁出身的修士所言,修士们会一个地方危险,会这里那里是禁地,会讨论是否有地狱和轮回,他们也知道这世间有灵魂,但很少会哪个人有可能遭遇不详,就像不会有修士这世间有鬼怪一样。
“对,”魏浓妆轻轻点零头,“她认为这不详可能是一种诅咒导致的。”
苏启愣了一下,与不详相比,诅咒这个词就要真实得多,因为它是一种少见的修士手段,切切实实存在,而且本质上和道法没什么区别,诅咒之术曾经在南岭极为盛行,甚至有数个大派是以此立教的,但后来据这种术法太过招人恨,因此被中州和南岭的修士联手给灭了。但诅咒之术却并未彻底消失,南岭的一些派依然有着传承,就连蛮族之内也有专修诅咒的修士。
“诅咒可不是一般人能施展出来的啊。”
苏启对蠢也曾有过涉猎,知晓诅咒对材料的要求极为苛刻,对术师自身的伤害也很大,甚至有不少诅咒是需要术师以寿命为代价的。
苏启不知道磨江是否被人下了诅咒,但他知道若此事是真的,能影响整整一条长河,这意味着那位术师恐怕至少也是位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