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鸡不成蚀把米，燕飞远的脑海里满是这个词。

九千年来，即使是从一个修仙家族变成了一个东荒大宗，宗门里有一半的长老和九成的弟子都是异性人，但是燕家也一直牢牢掌控着玄舫，没有人能触及他们的地位，在孕养那颗倒霉的黑蛋时，也只有燕家饶鲜血成了黑蛋的养分，这本是为了确保燕家对黑蛋的掌控力，但没想到，最终却使得这男孩已经熟悉了他们燕家饶血肉。

他并没有怀疑自家老祖的法，那男孩并不强大，这一点从他用灵气牢笼便轻易困住他便可以知晓，但死去的两位长老都是他燕家人，那男孩显然对燕家人有着特别的攻击手段，若是被那黑色影子沾了身，怕是连他也会在一瞬间化为一摊液体，被吸食个一干二净。

“燕老舫主，既然如此”魏浓妆在燕沧岭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一丝松动，她从商多年，和凡人打过交道，和修士也做了很多生意，她早就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儿，在修士身上占便宜要比从那些凡人身上赚钱容易的多，或许是因为有强大的实力，相当多的修士不屑于斤斤计较，也懒得和人讨价还价，在察觉到这一点后，魏浓妆和那些凡间商人学了很多，对于如何从这些宗门手中赚取利益，她早已是个中翘楚，所以燕沧岭刚刚流露出一丝对这男孩的厌恶，她便立即提出了一种提议，“不如您把他交给我魏家如何，当然，魏家从不会让自己的朋友吃亏，为了补偿玄舫这九千年的付出，我可以把魏家在东荒所有的生意交给玄舫。”

此话一出，即使燕飞远也瞪大了眼睛，苏启握剑的手也是一哆嗦，魏浓妆的大魄力可是让他吃惊不，魏家虽然坐镇中州，但是在东荒的生意也绝不会，尤其是这些年魏家为了打入东荒，更是投了大批的金钱，这些生意加起来，怕是抵得上四五个玄舫。

从那几个长老贪婪的神色便能看出，这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

“除此之外，魏家将大力协助玄舫在中州的生意，若是您有兴趣，魏家在太清城里的拍卖行，我也可以让给你们三成的份额。”魏浓妆笑靥如花，却是随手又丢下了一个大诱饵。

苏启都能清晰地看到一位长老眼神中的渴望了，这位长老是个中年男子，穿着很是华丽的月白色长衫，腰间挂着镶金玉，头上插着白玉簪，一看便知，这也是位练了欢喜功的，平素了享受惯了，听闻魏浓妆开出的条件便心动不已。

“魏老头运气不错，养了个好孩子，巾帼不让须眉，论谋算或许我玄舫没人及得上你，”燕沧岭回头看了她一眼，“但钱财终乃身为之外，对我等修士来，境界和寿命才是根本，若我为大帝，下财物皆可取之，若我永生不死，一时富贵或贫穷与我又有何差？”

“但万事总归是有个价的。”魏浓妆眼眸略垂，“即使是亲情、爱情和友情，也不过是一个昂贵的价而已。”

燕沧岭怔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脸上倒是有些欣慰，“有道理。”

半晌沉默。

燕沧岭一手拄着拐杖，一手背在身后，他个子不高，背脊也并不弯曲，但看上去十分瘦弱，完全不像是一位元境的大修，他望了那男孩很久，才转过身，轻轻用拐杖敲了一下地面，话语里带着半分打趣，“那么看破红尘的魏家主，可做好准备听我开的价儿了？”

“请。”魏浓妆缓步上前，眼中光彩熠熠，是一种苏启从未见过的美丽。

“那黑蛋是我玄舫赌了九千年的未来，现在看来已经赌输了，但没关系，我可以用他继续赌，”燕沧岭身上气机勃发，透着一股豪气，“我知道这人间将要乱了，但我担忧的不是这两族大战，而是那场重塑地规则的大雨，这个世界的规则已经变了，而且几乎所有的元境都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有些人已经蠢蠢欲动了”燕沧岭冷笑了一声，让这底舱顿时冰寒不已，“很快那些藏在各个古地和深山中的老不死都会出世，把这个世界搅得乱七八糟，我玄舫这些年日渐衰落，但即使是在鼎盛时期，也未必能在那群人手中讨到什么便宜”

“我知道你魏家和机阁素来亲近，我也知道这些年你们两家一直在暗中落子，你们押注了许多人，”燕沧岭瞥了一眼苏启和楚白杏，“这两位就是你魏家下的注吧？”

魏浓妆眨了眨眼，笑嘻嘻地指着苏启道，“这是机阁压的注。”

燕沧岭闻言却没有半点吃惊，他虽然很少露面，但对于外界的纷纷扰扰也十分了解，机阁这半年来的动作，他早已了然于胸，燕沧岭看着魏浓妆的眼睛，眼中光华摄人，“你想要那个男孩？可以，拿魏家的注来换！等到他日地变换，若是你魏家赢了，我玄舫要从中分一杯羹！”

魏浓妆的脸色微微变了，嬉笑和妩媚都消失不见，敛去笑容的脸上很凝重，她和燕沧岭对视，缓缓道，“魏老舫主这可意外着将你玄舫绑上我魏家的战车，您就真的不怕将来血本无归？”

“我燕家先祖在九千年赌了一场，闯入南海那座生死古地，他们可曾怕了？他们换回了我燕家九千年的繁盛！而我燕沧岭今日要再赌一场，赌我玄舫下九千年的荣光！”

燕沧岭气息外放，元境的实力碾压整片苍穹，玄舫微微颤动，他一步踏前，直直看着魏浓妆，语气庄重，“结下宗族盟约！歃血为誓！这男孩你可立即带走！”

所有人悚然一惊。

宗族盟约，这可是一个很多年都未出现过的词语，这种缔结在血脉和道痕中的誓约是最为强大的一种约束，除了大帝，没有任何修士可以违背它的力量。

魏浓妆静默片刻，她执掌魏家已有很多年，但是宗族盟约这种大事，也不是她一人可以决定的，还要那位老祖宗拍板才校

但是她看了看那个男孩，却是轻轻一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