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伊族真的很奇怪。
苏启坐在一张石凳上,身旁的诺伊族战士一言不发,他本来想带着苏启去身后的石屋里休息,但苏启费劲口舌解释了半,才服他允许苏启在室外的石凳上落座,得益于这间石屋的良好视野,苏启能看见半个聚居地,这也让苏启有了机会观察这个聚居地中的一牵
聚居地建的很整齐,外面是一圈城墙,只在靠着禁忌古路和青铜石台的两个方向开了城门,每道城门德左右都各建了一座很高的了望塔,但从塔身上的各种骨雕和若有若无的强大波动来看,这了望塔恐怕也不仅仅是用来了望的,城墙内则按照横十排竖十排的形状修建了大大的石屋,所以整个聚居地其实是一个很规则的方形。每排房屋间的街道都修建得很开阔,街道的两侧摆着各种骨雕,但所雕刻的生物苏启几乎一个都不认识。
诺伊族的族人似乎很喜欢群居的生活,每栋石屋外都没有任何栅栏或是围墙之类的东西,房屋就那么不设防的大敞着,苏启瞥了一眼身后的石屋,和阿玛的一样,没有门,只是在墙上开了一个方形的洞,不过这个门洞并不正对着卧房,而是对着一条走廊,通过走廊才能到达卧房,像阿玛这种地位很高的人,还会在走廊的墙壁上挂着稀有的骨雕,外面的人通过门洞一眼就可以看见骨雕,这应该是展现身份的一种方式,至少苏启身后的石屋里就没有这种东西。
从走廊的存在,也可以看出诺伊族仍然是有着基本的隐私观的。
苏启所坐的位置离阿玛的石屋不远,也是聚居地的中心地带,挨着的街道很宽阔,有不少诺伊族人路过时,都会将好奇的目光投来,在看到苏启身旁的战士时,他们又会突然面色一变,有同伴的,都会立即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看来这位大汉身份也不简单嘛。
也对,能给族长当护卫的,哪里会是普通人?
苏启暗自琢磨着,目光放在来来往往的诺伊人身上,很快他就发现诺伊族中男性的比例要远远低于女性,而且男性几乎都是战士,虽然大多数女性都在忙着干各种杂活,但苏启也注意到,她们的身上也全都带着武器,是系在腰间的一种短刀,和安雅手里那把很相似。
奇怪的地方在于,这个聚居地里没有任何孩童,苏启见到的每一个诺伊族人都应该是成年人,男性大多只比苏启矮上一点,穿着合身的灰色袍子,但也能看出袍子下的身体很强壮,女性虽然只到苏启的腰间,但气质成熟,从身材来看,也完全不像是孩子。
那诺伊族人中的孩童在哪?
苏启左右张望,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
但还未等他想出个所以然,远处就响起了嘈杂的声音,苏启站起身,微微飘起,身旁的诺伊族战士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但见他只是看热闹,本已经抽出的石刀又悄无声息地缩了回去,苏启向禁忌古路的方向远远眺望,混乱似乎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很快,苏启就找到了目标。
城门已经打开,正有不少的诺伊族人肩扛着巨大的猎物,穿过城门,又将那些猎物丢在地上,虽然很远,但苏启依旧看清了这些猎物的样貌,不出苏启所料,它们没有一种是和人间的种族相似的。
苏启的目光在那些鲜血淋漓的猎物身上扫来扫去,它们样貌大多奇怪而丑陋,有的浑身长满红色尖刺,有的长满白色鳞片,有的足足有十几栋石屋那么大,有的却只有巴掌大,但有一点是一样的,这些猎物身上的气息,都很邪恶和古老。
“那就是我们今的晚饭。”
略显沧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苏启扭头看了一眼阿玛,他换上了一套浅灰色的衣服,手里持着一跟拐杖,安雅站在他身旁,见到苏启的目光,安雅雌了呲牙,如同受到挑衅的豹子。
“禁忌呃,界路上也有日夜的分别?”苏启抬头看了一眼茫茫的黑暗,这里连太阳和月亮都没有,所有的光都来自界路上的石头,这样谈论日夜又有什么意义?
“严格来没有,”阿玛摇了摇头,又开口解释道,“但为了计算日子,界路上的生灵也要找一种恰当的方式,来算计时间的流逝,来弄清我们究竟在界路上生活了多久。”
“什么方式?”苏启有点好奇。
阿玛轻轻笑了起来,他的笑容神秘而古怪,“世界年轮。”
“世界年轮?”苏启一脸困惑。
“这是只有界路上的生灵才知道的事,”阿玛指着界路的一头,“在那个方向,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名为庇护之地的圣地,那里生活着一个异常古老的种族,他们的历史远远比诺伊族久远,也比你们人类古老,他们可以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来查看每一个世界的年龄,据他们可以直接用眼睛看到世界的印记,那印记就和树木的年轮一般,一圈又一圈,无时无刻不在增加和变长,他们就依靠判断印记增加的长度来确定界路上的时间流逝了多久。”
“而为了让界路上的其他种族可以知晓时间,他们又制作了一种灵器,让我们可以知晓十二时辰,所以界路上很多人又称那个种族为时之子。”阿玛从身上取出一块石盘,这石盘极为光滑,上面刻着一个圆,边缘处写好了十二个时辰,圆周上有一只的金色游鱼正沿着圆弧缓缓移动。
这东西很像是钟表啊。
苏启很惊讶,又想起了刚刚阿玛提过的地名,“阿玛你刚才的可是庇护之地?”
“是的,怎么,你也听过庇护之地?”阿玛挑了挑眉头。
苏启点点头,瞟了一眼正乖乖站在一旁的安雅,“我本来就想去那里的,只不过半路在青铜石台上被安雅劫了下来。”
“这不可能的,”安雅抢先道,她瞪着苏启,“这里没人能去庇护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