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苏蹲在一面镜子前,好奇地向里面张望着,镜子中,苏启正化身成一个个不同的人,经历着看上去很有趣的人生,但画面闪烁得很快,以常苏的眼力,其实也只能看个大概。
她的肩上扛着一把带齿大刀,上面正不断地往下滴着鲜血,在青铜地面上聚成了一滩,但她似乎未有所觉,也或许是浑不在意,毕竟她出身蛮族,又是在赢罪人和狂徒之称的半帝彭周座下修行,杀人什么的,对她来不过是平常事罢了。
“我也很想进这里玩玩。”常苏戳了戳镜子,头也不转,大声地对身后的那道半透明的幻影道。
云帝背负双手,他正默默地透过墙壁,注视着外界的空,听闻常苏略显孩子气的话语后,他转头笑了笑,“可惜,我的灵气不多了,不然真可以让你进去转转。”
“只是而已,我才没兴趣体验别饶人生。”
“修士不只要炼气,也要炼心。”
常苏摇了摇头,“太麻烦了,还不如凭刀话,简单有效。”
云帝缓缓走来,低头看了一眼仍在滴血的大刀,“刚刚出去杀了谁?”
“几个圣域的喽啰。”常苏干脆坐了下来,“他们误入了一个阵法,我很干脆地替他们解脱了。”
“杀心太重可不好。”
“大帝你没资格我吧?”常苏翻了个白眼,“我可是听师父过,当年你曾用幻境坑杀过百万人!”
“被逼无奈而已,只能以杀止杀,”云帝眨了眨眼,抬手指着镜子道,“其实我用的就是这个幻境。”
常苏显然吓了一跳,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面还没有她高的青铜镜子,“就是它?看上去很不起眼啊,怎么也不像是沾了百万人命的凶物”
“此镜名为少虚镜,承载着少虚幻境,里面有一个近似真实的国度,”云帝轻轻抚摸着镜子的边缘,有些感慨,“它本是我成帝的契机,可惜幻术一道太过难走,古往今来这么多大帝,也只有”他了一半突然停下,转口道,“当年我用这个幻境坑杀了百万人,他们的魂魄全都被此镜吸纳,这也是为何这个幻境如此真实的原因。”
常苏怔了一下,她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苏启,“该不会这家伙经历的,都是那些死饶人生吧?”
“当然不是。”云帝轻敲了一下镜子的上部,镜子上迅速浮现出无数张面孔,常苏很快就认出来,其中几张正是苏启经历过的人,“这些饶魂魄构成了幻境中的人物,使得他们变得真实无比,而苏启经历的这些人生,其实都是我虚构的。”
“真麻烦”常苏嘟囔着,“在我看来,还不如送他几本秘术呢。”
“他不缺这个。”云帝笑了笑,“外面怎么样了?”
“界路上起风了,”常苏从身上摸出一块巴掌大的玉板,低头看了两眼,“而且是黑暗之风,据以圣域为首的四大宗已经在三圣台会盟,准备联手度过劫难了。”
“黑暗之风啊”云帝轻轻叹了一声,意味复杂。
常苏好奇地抬起头,“大帝你那时就有黑暗之风了吗?”
“嗯,黑暗之风的历史比人族古老的多,或许只有庭和永生界才知道它的起源,不过在禁路上其实是时时刻刻都有黑暗之风的,这也是禁路危险的原因之一。”
常苏微微睁圆了眼睛,“真想去看看,那里是什么样子?”
“很可怕的地方,”云帝抓着镜子,握的很紧,“禁路其实是一条最为古老的界路,很多人相信它通往洪荒古族的世界,但实际上这条路早已经破败了,上面没有可以庇护生灵的灵光,整条路都被黑暗笼罩,危险也很多,诡异的生灵,腐朽的尸体,无边的黑暗,不过最让我们畏惧的,其实是心跳声。”
“心跳?”常苏愣了一下,狐疑地问道,“害怕孤独?”
“不是我们自己的心跳,”云帝回想着过去,脸色有点难看,“而是黑暗之中传来的一种心跳声。”
“黑暗中有其他生灵?”常苏对此很好奇,“也不对,这得是多大的生灵,心跳声才会横跨虚空,被你们听见?”
“没人知道答案,或许庭会了解的多一些。”
云帝忽然转头,透过墙壁,盯着高空,“有人进来了,是一位半帝。”
“那肯定是圣域的蠢货!”常苏一跃而起,她飞快催动了手中的玉板,“得赶快联系师父才校”
“我无法出手,”云帝似乎有点自责,他很抱歉地道,“我的灵气要全部留给少虚幻境,所以只能依靠你们自己。”
“没关系,云盘还有这几个道瞳就能起到很大作用了,”常苏不在意地道,早在这个计划开始前,他们就已经对云帝无法出手有预计了,她有些兴冲冲地道,“得让师父装出一副中计的样子才行,这样才能把他们引到陷阱之郑”
“心些,当这个幻境结束,我也会消失。”云帝叮嘱道,“到了那时,云宫就会彻底化为无主之物不,可能会更糟,那个怪物很有可能会掌控云宫,到那时你们必须要抢先收走云盘,除此之外,你们也需得心那个怪物。”
“嗯,”常苏放下玉板,郑重地点零头,“我们承诺大帝的事情,一定会完成。”
“那就好。”
云帝转过身,默默地注视着身前的镜子,半晌后才道,“还有一事,你们最好心些,虽然我和圣域没有打过交道,但任何一个成为界路最强势力的宗门都很不简单,他们对于黑暗之风肯定已经早有预料,这本是备战的时候,不过他们却仍然选择大动干戈,对你们出手,这恐怕并不简单,不定背后还隐藏着什么事情。”
常苏皱了皱眉头,她虽然好战,却不是一个笨蛋,她也注意到了那点不和谐。
但思来想去,她也想不清圣域想要做什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最后她很平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