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荒朔月看着舒录穆在她离宫这几天批阅的几千份奏疏,由衷感叹舒录穆的政务能力。所有奏疏,不论所奏事务大小,他不但写出了自己的意见想法,居然连错别字也给勾出来。
真是服了这个男人了。
“奏疏里出了错别字的官员,全都给哀家降级,罚一年薪俸。”
福海一脸苦笑。
“是。”
“跟礼部的人说一声,要尽快给我拟一份奏疏来,关于任命谢奕为户部、吏部尚书的,越快越好。”
福海一惊,自他有生以来,可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同时兼任户部和吏部的尚书。
“太后,您看是否要先跟舒大人商议一下再下诏喻?”
千荒朔月眯起眼睛,眼神瞥向福海。
“伺候了他不过几天,就向着新主子说话了?”
福海噗通一声跪下,大呼冤枉。
“太后,奴才固然不懂国家大事,可奴才也知道,这自古也没有人能又当户部尚书又当吏部尚书的呀。”
“那正好,哀家就开个先例。”
“太后要开什么先例?”
千荒朔月抬头一看,舒录穆不知何时已经到慈寿宫正殿门口了。啧,这个舒录穆总是这么鬼魂似的来去无声,刚刚那番话不知道被他听到了多少。
“舒大人这几日劳苦了,哀家刚刚正跟福海商量着,要大大犒赏舒大人一番,可这奴才非说哀家此时犒赏于情于理不合,还说什么南国自古无此先例,哀家才说要开个先例。”
千荒朔月这女人,又当着他的面撒谎!还说什么犒赏他的鬼话!要不是他刚刚藏了个心眼,在宫外偷听了一会儿她和福海的话,她就打算背着他偷偷让礼部拟个奏疏,等她朱笔批阅,谢奕就能直接走马上任了,下一步就是把他在朝中直接架空了。
“我刚刚倒是听到太后好像在谈论新进随太后回上都城的那个谢奕。”
啧,还是被他听到了。这事又要变麻烦了。
“既然舒大人突然提起这个人,哀家倒记得上次还是舒大人说一定要哀家亲自去请谢家人。”
说着,千荒朔月的玉臂缠上了舒录穆的脖子,一双可爱的会说话的兔眼一眨不眨地望着舒录穆。看着千荒朔月那一双透着无辜可怜的大眼睛,舒录穆心脏快速搏动起来,下面也突然火烧火燎的燥热上。
“一大早的这是要干什么?”
舒录穆强迫自己不去看千荒朔月的眼睛,但没用,毕竟,当年那场惨绝人寰的大骚乱都没能让他忽略这双眼睛的存在,跟别说现在了。
“不干什么,就是好久没见舒大人了,想跟舒大人叙叙旧。”
福海冲伺候在一旁的宫女们使了个眼色,所有人立马心领神会地退下,由福海断后,出去时他轻轻将宫门掩好。
“你打算就在这里做?现在就做?”
舒录穆挑起一道眉毛。千荒朔月一弯唇角,露出一个天真的微笑。
“怎么?不行吗?”
千荒朔月感觉到舒录穆全身都在因欲望而颤抖,估计他此刻恨不能马上把她脱个干净。看着舒录穆震动的瞳孔,朔月觉得她和福海说的那些个关于谢奕的话已经被他忘一边了,等一会儿缠绵过以后,她大可以轻描淡写来个装不认账,借口说忘了自己跟福海说的是什么话了,他要是再纠缠此事,就跟他多来几次。
“太后真是好盘算,只是同样的招数,我不会次次都中招。”
原本舒录穆是真的就要把千荒朔月扑倒了,但他突然发现,千荒朔月的眼睛在不经意地放空,每当她眼睛放空的时候,就是脑子里在转着什么算计的时候。她这一放空,突然提醒了他。上次在临月楼,她就是用这招让他乖乖就范,看来这次她是要故技重施,企图用自己高超的闺房之术,让他忘了谢奕的事。
我说你怎么突然主动起来,原来是为了姓谢的小子。
舒录穆将千荒朔月推离自己,用玩世不恭的笑掩藏内心的失望。
“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好久没见你,想你了。”
千荒朔月感觉到舒录穆已经识破了自己的想法,但她还是不甘心就是放弃,想再搏一下。但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表现得越深情款款,舒录穆心底的失望就越多一分。
看来这女人还不死心,还想跟他打哈哈。舒录穆转身走到宫门前,打开宫门。福海一直站在宫门门缝那里,用后背挡着门缝,像是生怕有谁会趴着门缝往里瞧似的。舒录穆这一开宫门,把他吓了一跳,但一看是舒录穆,福海马上满脸堆笑。
“舒大人,这是,已经好了吗?”
好什么好?舒录穆假装咳嗽两下,换个气氛。
“看来今日你家主子兴致不错,那正好,趁着太后精神的时候,也该谈谈谢奕的事了,微臣刚刚听说,太后居然要让礼部草拟任命谢奕兼任吏部、户部尚书的奏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录穆回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气得直咬嘴唇的千荒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