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刑侦大队的办公室还是灯火通明，灯光吸引了大批的飞蚁，这是南江市暴雨的前奏，夏季多雨是这个城市的特点。

唐稚和李涛把今天的案情再梳理了一遍，被害人十二点出学校的大门，尸体在五点左右被发现，也就是说死亡时间就是今天下午，现场有四个嫌疑人的指纹，说明这是一个团伙作案，这两个线索不免让人联系到校园暴力，也就是说凶手有可能也是学生。

“明天得去学校走访一趟！”唐稚将笔往桌上一丢，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一个懒腰。

李涛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多了，今天先这样？”

唐稚看到大家也疲惫了，就赶紧招呼着大家下班回家，可说来不巧，窗外下起了暴雨，不时还有闪电划过。

道路两旁的绿榕极易在雷雨天吸引到雷电，南江市几乎每年都有人因为雷而受伤的，看来大家今晚只能在宿舍将就了。

临走前周扬还不忘提醒黎莉，记得把门外的空调电闸打开，虽是好心提醒，可黎莉听起来就像是在嘲讽她上次不会开空调一样。

黎莉朝周扬做了个鬼脸：“知道了，你小心路上被树枝砸到。”

……

清晨，被大雨冲刷过的绿榕显得格外的清新，只是也留下了一地的树叶，这传说中的四季常青也是四季都掉叶子的意思。

黎莉照常为大家买来了早餐，她把每人的早餐分发到位置上，昨晚有了空调，她睡了一个好梦，今早的心情格外的好，逮着谁都会热情的说一声早上好。

吃过早餐，唐稚给大家分配了任务，李涛和王现留守办公室，周扬带两个人负责第一案发地的寻找，黎莉则随着唐稚去学校走访，女孩子可能更好和学生沟通。

一个上午唐稚和黎莉的时间都耗在了学生的身上，从几个男生的口中，唐稚知道，昨天中午，学校附近有几个小混混拦路抢劫，其中一位男孩被抢了十块钱。

“几个小混混？”唐稚大脑高速运转，他知道，王皓的死一定与他们有关。

经过进一步询问，唐稚知道，这几个小混混可能是附近城中村的辍学青年，其中一个比较年长，二十来岁，外号叫阿贵，经常出没在学校周围，专门恐吓落单学生，然后逼迫他们把身上的钱都交给他。

得到这些关键信息，唐稚赶紧打电话给周扬，让周扬马上找到这个叫阿贵的社会青年，将他抓回警局。

中午一点多，周扬在一家网吧将这名叫阿贵的小混混抓回警局，经过指纹对比，确定案发现场的其中一枚指纹就是阿贵的。

接下来就到李涛出场了，对付这种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混，李涛完全不在话下。

“说说吧！怎么进来的。”李涛没有直接挑明主题，这是他们常用的诈和手段。

坐在讯问椅上，阿贵还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是吧警察叔叔，上网你们也管。”

“你上网我们当然管不了，说吧，上网的钱哪来的。”李涛把身体往后靠，把笔丢在桌上，双手一抱。

“自己挣的！”

李涛不屑一笑：“你这挣钱的方法还挺特殊的呀！”

说完，李涛用手狠狠的往桌上一拍，这一拍还真管用，把一直侧身靠在椅子上的阿贵拍了个机灵，赶紧坐正。

“没有证据我们警察能轮抓人啊！再给你一次机会，自己说。”李涛拿起笔开始记录。

……

星期三中午十二点，阿贵带着三个小混混在玻璃厂门口拦路抢劫过往的学生，抢了六名学生，总共就抢到了五十多块钱。

李涛拿着王皓的照片甩给他看，阿贵的脸色大变，嘴角开始哆嗦。

阿贵把身体往前伸，想尽量离李涛近一点：“人，人不是我杀的，是他，是他自己死掉的。”

原来昨天中午，阿贵三人把王皓威胁到玻璃厂，并恐吓他交出身上的财物，见王皓不肯之后，他们几人就对王皓拳脚相加。

不一会儿，王皓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都这样了，人还不是你们杀的？”李涛没好气的说道。

“真的不是，我们就是吓唬吓唬他，没真用力，谁能想到他就倒地不起了。”阿贵情绪激动，他知道杀了人，这辈子他就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了。

“我没那么傻，就是骗点钱花花，没想杀人。”阿贵害怕李涛不信，又补充了一句。

“可最后人是死了，而且就死在你们手上，你脱不了干系。”

阿贵和另外三人看到王皓倒地后，起初以为是装的，并没有理会，还往他身上尿尿，可没见有动静，这时他们才慌了神。

胆子稍微大一点的阿贵蹲下来，用手放在王皓鼻孔旁，没见有任何气息，这下他们彻底慌了神。

镇定下来之后，他们决定藏尸，于是几人一起从玻璃厂把王皓扛到废楼的天台，几人合力把王皓推入蓄水桶中，就各自逃散了。

李涛问到想要知道的事情后，赶紧收拾纸笔赶回办公室。

这时，蒋婉的尸检报告也早已送到刑侦办公室，唐稚已经看完了。

李涛一进来赶紧把阿贵认罪的好消息告诉唐稚，接下来只要抓到另外三个帮凶就可以结案了。

可看到死亡原因时，李涛有些疑惑，蒋婉尸检报告的死因是溺亡。

“老唐，怎么是溺亡，也就是说王皓是被推入水桶后才死亡的。”李涛心想，这几个小混混真是该死，害死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当时王皓倒地只是因为受到了惊吓而短暂昏迷，要是及时就医肯定可以挽救，可这几个天杀的东西，居然把他丢到了水桶里。

李涛把审问阿贵的结果告诉了唐稚，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抓捕剩下的三个凶手，还王皓父母一个公道，因为这几个小混混，一个圆满的家庭就破碎了。

……

通过对阿贵的审讯得到了另外三人的常住地点，办案人员用了两个小时就将另外的三个凶手抓捕归案了，唐稚把人们都拍了照片，再将这四张照片混到其他案件的二十张照片中。

唐稚带着照片开车来到了校门口等待单明，没过几分钟，单明就准时从校门口出来，唐稚带着他再一次来到了天台。

现场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唐稚想知道，单明是否可以看到之前发生的事情。

“单老师，你再仔细瞧瞧，看看还能看到什么。”唐稚靠在铁门旁，指着案发地点说道。

单明犯难了，他只是偶然或者说是某种机缘巧合才能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现在就是把他杀了，他也看不到呀！

单明试图睁眼又闭眼，可无论如何，他都看不到昨天的画面，他朝着唐稚摇摇头：“唐队长，我什么都没看到。”

“哎，你不是可以看到过去吗？怎么现在又不行了。

唐稚走到单明身旁，拿出之前准备的二十四张照片，

把照片递给单明，让他依照昨天看到的印象找出凶手。

单明接过照片反复查看，最终抽出四张照片，正是那四个凶手的照片。